第二天一早,李昊吃过早饭之后,赵高便来禀报,离京的一切准备都已妥当,随时都可以出发了。
李昊也不磨叽,甚至都没有一丝丝的留恋。
坐上自己的豪华马车后,当即便下令出发。
皇子就藩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也不是一件小事。
除了王府的一众侍从和大量的家什以外,按照大嵩朝的规制,还会有一千五的护卫随行,以保障途中的安全。
而这些护卫在到达封地后将会作为李昊的府兵亲卫。
因此,跟随李昊就藩的队伍很长,动静也不可避免的有些大。
在沿途的某座阁楼上,三皇子李景正倚在栏杆上面带笑意的看着李昊就藩的队伍。
在他身后,略微乔装过的王振则恭敬的站在一边。
“王公公,能这么顺利的将李昊赶出京城,你功不可没啊!”李景笑道。
“嘿嘿,这都是殿下您智谋无双,小的哪敢沾功。”
对于王振的马屁,李景并不是很感冒,轻轻叹了口气,说道:
“只可惜,还是让他侥幸留了一命。”
听到李景这么说,王振的脸上也是一凛:
“小的也没想到,这李昊的命居然这么硬,这都没淹死他。”
李景也感慨道:“是啊,这家伙命真硬,父皇也是手软,居然只是将他赶到了崖州。”
深吸了一口气,李景继续说道:“不过这也不算坏,去崖州就藩跟流放都差不多了,他对本王的威胁几乎也可以忽略不计了。
而且,听说那边一直以来海盗猖獗,他到那边之后能不能活下来都两说呢!”
“威胁?那李昊从小不得陛下喜爱,一直以来都唯唯诺诺的,怎么可能对殿下有威胁呢,最多也就是有些碍眼罢了!”
听到王振的话,李景双眼微眯,望向李昊方向的眼神逐渐变得深邃起来:
“不管有没有威胁,我都必须拿掉他,谁叫他比我早出生几个月呢,在通向绝顶的道路上,我不允许有任何人挡在我的面前!”
感受到李景身上的气势,王振也是呼吸一滞,心中暗自庆幸还好自己换主人换的及时。
在短暂的沉默之后,王振眼珠一转,像是想到了什么,随即对着李景恭敬道:
“殿下,那广东府的知府不是您的亲舅舅吗,而广东府又与崖州隔海相望,既然要对付李昊,那您是不是可以……”
王振的话说到一半便停了下来,但意思却已经表达的很明确了。
“你都能想到的,本王自然能想得到,昨天本王就已经命人快马加鞭的赶往广东府了。
崖州物资匮乏,包括粮食在内的相当一部分生活所需都需要从广东运过去。
所以,我写信让舅舅多多‘照拂’他一下,想办法尽量将这些物资给扣下来,想必我那二哥以后的日子应该会很难过吧!”
说到这里,李景的嘴角简直都快要翘到天上去了。
仿佛他已经看到了李昊凄惨的未来一般。
“殿下果然是算无遗策啊,小的简直佩服的五体投地!”
见李景得意,王振切合时宜的又是一句马屁奉上。
……
经过近一个月的舟车劳顿,李昊终于在六月初到达了广东广州,在城外驿站落了脚。
“殿下,广东知府周立派人过来,想要求见殿下。”
李昊屁股都还没坐热呢,赵高就过来禀报道。
“带过来吧!”
“是。”
很快,一个管家打扮的中年人便被带了过来,拜伏在了李昊面前。
“小人拜见二皇子殿下。”
李昊随意的挥了挥手,说道:
“起来吧!”
“小人谢过殿下。”
待中年人起身之后,李昊便问道:
“不知道周知府差你过来所为何事啊?”
听到李昊问他,中年人连忙从怀中掏出一张请帖,然后恭恭敬敬的双手奉到李昊面前,答道:
“我家老爷得知殿下驾临广州,特命人在府中摆宴,想于今晚为殿下接风洗尘,还望殿下赏光。”
李昊接过请帖,回答道:
“回去告知周知府,今晚我一定去。”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中年人喜不自禁,“诶,小人这就回去复命。”
“去吧!”
其实,如果是一般的知府想请李昊吃饭,他还真不一定去。
但这个周立却不一样。
因为这个周立不仅是他三弟李景的亲舅舅,更重要的是,今后他在崖州还有许多事情需要仰仗这个周立。
所以于情于理,今晚他都必须去赴宴。
时间很快便来到下午,李昊坐着马车带着赵高和十多名护卫来到了周府门前。
早就候在门口的中年管家连忙上前,将李昊迎进府内。
看着一脸恭敬样管家,李昊微微皱眉。
按理说,自己堂堂一个皇子,应邀来一个知府府上赴宴,府主人不应该亲自出来迎接的么,怎么却让一个管家出来迎自己呢?
李昊感觉自己有点不被尊重了。
即便自己不是皇子,只是一个与他平等相交的来客,他也应该临门相迎吧!
带着些许的不满,李昊跟随管家一路来到宴客的正堂门口。
一直到这时,府主人周立才现身,带着广州的一众大小官员迎了出来,躬身道:
“下官周立,见过二皇子殿下。”
“……”
“不必多礼。”
见完礼之后,周立将李昊迎进正堂,引到了主位上坐下。
此时的正堂里面早已经摆好了席面,落坐之后正式开始上菜。
“殿下今日能赏光来到下官府上做客,真是令下官府上蓬荜生辉啊!”周立客套道。
“呵,周知府客气了。”李昊皮笑肉不笑的回道。
众人相互客套一番后,宴席正式开始。
不多时,几杯好酒下肚,众人也都放开了一些,气氛也逐渐放松了起来。
“殿下,您这是犯了什么错,怎么让陛下把您放到崖州来了啊?”
面对周立的提问,李昊又想起了王振的那张嘴脸,心中顿感郁结,于是回答道:
“被小人构陷了,一言难尽啊!”
说罢,又是一杯酒下肚。
“构陷?”
周立表现出一副吃惊的样子,而后说道:
“难道扎陛下小人不是殿下所为,而是有人栽赃?”
周立此话一出,现场气氛陡然一凝,顿时便安静的针落可闻。
其实在场的许多官员并不知道李昊具体是因为什么原因被赶到崖州的。
听到周立这么一说,众人一下子就心中了然了。
敢扎陛下小人诅咒陛下,这也就是陛下的亲儿子了,换做任何一人,恐怕当时就满门抄斩了。
同时,众人也对李昊的这种行为感到不齿。
自古以来忠孝为大,李昊的行为可谓是一下子将不忠不孝都给占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