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连藏都来不及。
姜浅看了他一眼。
老约翰呵呵笑,“我就是回来看看我藏的酒有没有被偷掉,没什么别的意思。”
姜浅也不拆穿他,拿过那只溅了些许酒液出来的杯子,看了半秒,直接仰头喝掉了。
把老约翰羡慕的。
姜浅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假装看不到老约翰羡慕死了又不敢开口向她讨一杯酒喝的眼神。
姜浅从前一直不理解酒到底有什么好喝的,又涩又苦,可这些年心里的烦心事多了,她慢慢就能领会到酒的奥妙之处,酒能忘忧,哪怕只是一时的忘忧,对她来说也胜过千金。
中间李尧又给她发了微信,问她到底什么时候把李父李母放出来,又告诉她上午陆之翎还给他打了电话,问他是不是不能做她的爸爸了,李尧说她怎么能这么心狠,对他的父母心狠就算了,陆之翎是她的亲生女儿,她怎么舍得让孩子的抑郁症复发。
姜浅闭了闭眼。
她什么都没说。
李尧又问,是不是她和他谈恋爱那会儿,她就和陆清时睡一起了,那些网上的帖子他都看了,问她到底有没有羞耻心,连带着他今天出门都被人指指点点。
姜浅平静的看完。
内心无波无澜。
这一次,她直接删了李尧的微信。
约翰算是看出来她心情差到了极致,也不纠结喝不到那点酒了,等姜浅喝醉了,约翰直接就给陆清时打了电话。
姜浅这些年酒量一直没见长,喝多了就在约翰家的洗手间里吐了一场,把佣人忙的人仰马翻,姜浅一边道歉给她们添了麻烦,一边又控制不住想吐,然后一杯温水就在她的视野里递了过来,她喝了一口,迷迷糊糊漱了口。
姜浅觉得她出现了幻觉。
为什么握着那只水杯的骨节分明的手,会那么像陆清时。
她眼神僵滞。
片刻后,她的视线才沿着他腕间泛着冷光的钢表寸寸上移。
她看见他熨烫的没有一丝褶皱的白色衬衫,衬衫挺括的衣领。
他身上清冽的苦香若有似无窜进她的呼吸,然后是他锋利的喉结,清隽的下巴……
看到这里,她突然没有勇气再往上看了。
姜浅脑袋发晕的往外走。
可没走出一步,手臂就被陆清时握住,男人低眸看着她,“喝这么多酒,看的清路?”
姜浅没回答,想拂开他的手,可她浑身都没有力气,然后她听见陆清时一声叹息,下一秒,他倾身过来,将她打横抱起。
姜浅被他抱去了车上。
她抗拒的厉害,在他怀里挣扎,被他抱到车子后座的时候,眼泪就沾湿了他的衬衫衣领。
陆清时将她放下,一只手撑在她座椅旁边,将她圈在座椅椅背和自己的怀抱之间,黑眸沉沉注视着她,“就算不开心,也不能折腾自己,解决不开心有一万种方法,酒醉只能短暂逃避烦恼,除了伤害自己的身体,没有任何好处。”
姜浅耳畔嗡嗡的响。
她实在没心情听他说什么大道理。
她干脆闭上眼睛,缓着让她脑袋发胀的酒意。
陆清时深邃的目光落在她吐到苍白的小脸,须臾的沉默后,他声音温和,“如果是因为网上的帖子……”
“你知道他们是怎么说你这些年一直单身不结婚吗?”
她有气无力的开口,说了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陆清时的话被她打断,他没说话,静静的等着她说下去。
姜浅唇角扯了扯,“她们说,你不结婚,是因为你把我金屋藏娇了,说你天天把我压在床上睡我,她们还在猜,我在床上叫起来是不是很好听,我不记得了,毕竟你就睡过我一次,陆清时,那次你高潮的时候,我叫起来好听吗?”
她声音沾着泪意。
陆清时眉目顷刻间沉了下来。
张川坐在驾驶座上,原本想努力当个隐形人,听见这句话,吓得差点从驾驶座上栽下来。
卧槽,二小姐是不是根本没发现车里还有个他啊?
“帖子的事情我会处理,”陆清时看着她,英俊的五官轮廓被车厢昏暗的光影氤氲的模糊,“不用太过在意别人说的话,生活是你自己的。”
“你想怎么处理?”她压抑着潮湿的呼吸,漂亮的小鹿眼泪意盈盈,就这么望着他,“把帖子热度撤掉,然后让那些中伤我的人向我道歉吗?”
她看着他,见他沉默着没说话,就知道自己又猜对了,她哽咽着笑,“可是她们也没说错啊,我就是爬过你的床,年纪轻轻就未婚先孕,连女儿都生了,我就是不知廉耻,不要脸......”
“不许你这么说自己。”陆清时沉了声。
姜浅被他语气里的冷意吓的一怔,但很快,她就重新看向了他,她脸上的长发被泪水沾湿,凌乱的粘在她秀气的脸颊上,那双水雾氤氲的眼睛,眼尾透着红,在他的注视下,像是受了惊的小鹿,纤长的睫毛颤着,惴惴不安,视线和他纠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