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让俺去当将军?!!”
“啥?还去王老将军家报道?”
同福客栈之内,夏侯婴整个人都跳起来了。
“龙五,你傻了还是俺傻了?”
别说夏侯婴自己不信了,沛县众人也都是差点没反应过来。
原以为是萧何,曹参他们文考直上青天。
但是没想到的是,第一个官职...居然是夏侯婴?还是直接拿将军?
“我也不知道啊!”
“我今日去锦衣卫还飞鱼服,结果直接升了旗官,龙且统领还拍拍我肩膀,让我好好干。”
“捎带手,就让我来给你们带话。”
“说夏侯婴兄弟去当玄甲军的副将,然后樊哙也过去,当玄甲军的先锋骑百夫长。”
龙五人也是有点发懵的状态。
虽然萧何说他龙五要升官,但是怎么也没想到这么快啊!
况且...旗官好像是接下来要成立的什么南北镇抚司的指挥使人选吧?他龙五也不清楚。
“玄甲军?”
“萧大哥,你博学多闻,咱们大秦有这支军伍吗?”
曹参挠挠头,细细思索,却是怎么也没头绪,只能无奈询问萧何。
萧何微微沉吟,看了看龙五的迷茫模样,又看了看夏侯婴那完全难以置信的信息,以及樊哙的呆愣,瞬间明白了:
“如若我所料不错,这支玄甲军,应当是正在筹备的一支军伍。”
“大秦乃是军功爵制,若是夏侯婴和樊哙入伍,没有军功,连十夫长,百夫长都当不了。”
“现在龙五所言,夏侯婴为玄甲军副将,而樊哙为百夫长!”
“这就只有新建军伍,才有可能!”
说到此处,萧何微微一顿,仿佛是想到了某种可能一般,竟是有些动容:
“甚至...有可能这支玄甲军,就是柳相为你二人而设!”
“不然柳相乃是大秦文相,如何贸然插足军伍之事?”
想到此处,萧何甚至有些感动起来。
连面都没见,就为夏侯婴和樊哙设立军伍,这是何等信任与恩情啊?
这其中付出的代价,绝不是他们这些还未入朝堂之人可以估量的!
甚至...这已经不是在培植党羽派系了,根本就是自己硬生生在建立一支沛县系!
“可是俺和樊哙兄弟....柳相是怎么敢的啊?”
夏侯婴人都傻了!
柳白不重视他们,他夏侯婴倒还好,一介武夫,不被看重很正常。
但是...
这突如其来的幸福从天而降,夏侯婴岂能不慌?
慌的不是这背后有什么阴谋,反正他自己糙汉子一个,人死鸟朝天,无所掉谓。
慌的是...辜负!
若是辜负了柳相期许...
按照萧何大哥所言,这可是建立一整支军伍啊!这要是辜负了,他夏侯婴就算跳进鼎里面把自己烹了,也难以赎罪啊!
“先锋嘛?那好!俺剁人就好了!反正以前就是杀狗的,门儿清!”
对比夏侯婴,樊哙笑得反而没心没肺。
至于辜负与不辜负,他樊哙没想这么多,只要将敌人砍了不就是?
萧何微微点头,对于柳白更是心生三分敬佩。
未见面,却有识人之明!这位柳相,高深莫测!
樊哙冲动,好勇,重义!若是放在副将之位,反而有可能让整个玄甲军陷入险境。恰恰是先锋百夫长,最为合适!
至于夏侯婴嘛...虽然也是个憨货,但至少比樊哙想得多!
若是他萧何估料不错,这玄甲军,绝对是一支战力强悍的尖刀军伍,而非寻常的步战队伍。
“行了,你二人,抓紧梳洗一番,前往王老将军府邸报道!”
萧何摆了摆手,制止了众人的讨论,淡淡开口。
这玄甲军成军之事,既然与王老将军有所关联,自然万无一失。
在大秦,军伍之事,除了始皇陛下,这位老将军绝对是能做到一言千金的!
况且夏侯婴只是副将,他萧何也没有过多担心。
“昂!萧大哥,俺这就去洗澡!”
樊哙咧了咧嘴。
....
深夜,章台宫内,烛火摇曳。
“陛下,这是王老将军选出的五十份文考卷子。”
顿若将一个小箱子搬来,放置在始皇陛下案桌之侧。
而后打开,将其中的试卷取出,放置在始皇陛下的案桌之上。
看着这些纸质试卷,就连顿若也是不由惊叹举贤堂这‘纸张’确实便利!
往常要是竹简的话,怕是自己要搬十几个来回。
始皇陛下将竹简缓缓合上,看向这些文考试卷,眼眸微动:“舜发于畎亩之中,傅说举于版筑之间,胶鬲举于鱼盐之中,管夷吾举于士, 孙叔敖举于海,百里奚举于市。”
“如今寡人之心,与先贤无异。”
此话说出,即便是身旁的顿若,此刻也明白始皇陛下今日心情不错!
文考选官,虽是第一次,但也是大秦真真切切给了天下无权无势之人一次公平的机会。
无论此番结果如何,至少在史书之上,也会给大秦留下一个选官不问出身的好评语。
陛下不顾后世说,但大秦不可不顾,这关切着天下人对于大秦的看法,亦是影响着日后大秦的进展。
“此番除却填补官职空缺,要出相才,最好再有治边之才。”
始皇陛下翻阅试卷,眼中亦是闪过略微惊喜。
就在此时,始皇陛下目光猛然一凝。
只见有一份试卷之上,答题角度与之前试卷,截然不同!
《平戎策》
《治政疏》
光是这两个开头标题,便足以看出此人大志。
始皇陛下眼神如同利刃一般,细细这两篇。
平戎策写治边,治政疏写缓政。
两者结合,恰逢此刻大秦!
章台宫内的烛火摇曳,仿若是感受到始皇陛下的凌厉气势一般,犹在风中。
一旁的顿若感觉到自己的呼吸甚至有些凝滞。
“好!”
一道喝声响起。
始皇陛下剑眉微挑!
“《平戎策》、《治政疏》!寡人观此,犹如当年读韩非子所著《孤愤》、《五蠹》!”
始皇陛下拿起这份卷子,翻来覆去,再看一遍。
“噼里啪啦!”
灯花微爆。
不知过了多久,卷子终于放下。
“寡人如此年龄,没想到,又得此人!”
“大秦...”
“乡野贤人,何其多也!”
烛光中,始皇陛下将‘封驳’盖印一把扯去,露出其上名字:
沛县,萧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