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伸手收了现形镜,拿出收妖壶冲着地面一条银色的龙念咒:“现形镜,收!”
银铃在一阵旋风中被收入壶中,顿感眼前一片漆黑。
那小姑娘蹦蹦跳跳开开心心向回走去,她穿过这片山林走过一个荒野来到一个洞府前。
“师父,师父,我们今天抓到一只银龙。”
她呼叫着那石榻上盘膝而坐的老头儿,只见那老头一身白衣,长发长须,一双紫瞳神秘而深邃。
“银龙?这世间居然还有银龙?”
老头跳下石台,慌忙接过收妖壶,他一只眼睛向壶中看去,果真一条银白色的龙盘成一个雪白的团子卧在壶底。
“哈哈哈,天助我也,这样以后就再也不用捕捉其他妖兽了。”
老头大喜,狂笑不止。
“师傅,为什么不用捕捉其他妖兽?那些妖兽不是坏的吗?”
小姑娘蹲在石台旁,双手撑着下巴,她看着眼前如此欢悦的师傅有些不太适应。
师父向来是严肃的,冷峻的,甚至有些可怕,可今天却一反常态。
“坏的不是妖兽,是神族的定义。”
老头手里拿着那个锁妖壶,迫不及待走向水潭边将壶底朝天。
银铃只觉得一阵眩晕,随即一抹光亮,紧接着便坠入一个深潭。
她舒展着身体低头看去,自己竟然已经恢复了真身,她向岸上望去,看见那个白发老头。
老头看着她,看着这条还未成年的稚龙,眼中充满希望。
四目对视,银铃惊讶了一番,这双眼睛,似乎在哪里见过,她爬到岸边缓缓上岸,随即幻形成人类模样走向老头。
“你……”
老头微张着嘴,眼中闪过一丝不可思议。
“你的眼睛为什么和我长得一模一样?”银铃用手指着那双熟悉的眼瞳。
“我就说,漂亮姐姐的眼睛和师傅的眼睛长得一样。”
小姑娘在一旁看着银铃和老头,一模一样的蓝色眼瞳。
“不可能,不可能,如果她还活着,如今应该已经快两千三百岁了,可是你还没有成年。”
老头嘴里念叨着,他一步一步靠近银铃,伸出手触摸她额头上显现出的龙角。
银铃也呆呆地望着这老头慈祥的面容,似乎有一种亲近之感。
老头伸出手探着她的额头,只有不到一千八百年的年岁记忆。
“铃铃,你先出去吧!”老头冲着蹲在一旁玩耍的小姑娘说道。
小姑娘应了一声便向洞口走去,然后化成一条白色的小蛇钻进草丛消失了。
原来她叫‘铃铃’,是一条小白蛇。
“你叫什么名字?”老头盯着银铃问道。
银铃嗅到他身上有一股浓浓的妖邪之气,便断定他不是好人,她回答:“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不告诉我也无妨,反正马上我就要取出你的龙珠来为我续命。”老头温和的回应。
“所以,你抓走那些妖兽是为了吸取妖兽之灵来续命吗?”
银铃冷眼看着眼前的老头,自己刚刚对他第一眼的好感已经烟消云散。
“是,小丫头懂的挺多。”
老头续着手中的力伸到银铃胸前,探知着龙珠的位置。
银铃想要躲避,因为她还要用自己的龙珠去救风灼,决不能在此给了这个邪恶的老头。
“我是南海龙公主,你但凡动我,便是与龙族为敌!”
银铃寄希望于自己的身份可以让他收手。
“哈哈哈,龙族,你猜猜我是不是龙族?南海龙公主?南绰的女儿吗?他南绰有多少个女人,多少个女儿,他自己还记得清吗?”
老头听到银铃的话变得暴怒起来,那双蓝瞳发出仇恨的光芒。
如果说刚刚他心中对这条小白龙还有一丝出自同类的怜悯,那么此刻,他连那一丝怜悯也没有了。
银铃只觉得自己的心口被刺穿一般的疼痛,胸前的一只银色龙爪泛着蓝光,自己的龙珠在胸腔中蠢蠢欲动。
看来今日真的要命丧于此了,阿爹阿娘阿弟来世再见!
“母后,我来陪你了!”
银铃眼角划过一滴眼泪,她眼睛望着眼前的老人,却看到了自己母后的模样。
“等等,你刚刚叫什么?母后?”
老头一惊,随即松手,他紧张地追问:“你可叫银铃?”
银铃胸口突然停止疼痛,她缓过神来,看着眼前的老头反问:“你怎么知道?我并没有告诉你我的名字!”
“你母后可是叫银芷?”老头继续问。
银铃接着反问:“你怎么知道?”
“因为除了你母后,南绰那个狗贼寻得都是一些山鸡野狗罢了,生出来的种自然也不能称呼自己的娘亲为母后。除非是银芷的亲生女儿,才会如此深情地呼唤她。”
老头伸出手抚摸着银铃的头发,那头发顺着他的手指垂到银铃肩膀前。
银铃顺着他的手看向这缕发丝,已是银白之色,她追问:“那你又是谁?”
“孩子,我是你的爹爹!”
老头激动地看着银铃,眼中含着泪花。
“你可是胡说,我父王是南海龙王南绰,我何时又多出来一个爹爹?”
银铃不可置信,她怀疑这老头是为了骗取自己的真心,她莫不是也想要自己心甘情愿的将龙珠献出?绝无可能!
老头眼中闪过一丝落寞,他也觉得奇怪,这孩子与他的女儿年龄并不相符啊,可是他看她的第一眼便觉得她的眼睛和自己长得一样,而她的面容又和银芷很像。
“你和你母后长得一样。”他深情地看着她。
“我和我母后长得像有什么奇怪?还有人说我和龙女嘲风长得像呢!”
银铃冷哼了一声,气冲冲的怼他,她心中暗想要杀便杀,休想在这里套近乎让自己心甘情愿给出龙珠,大不了鱼死网破。
老头上下打量着她,他突然将目光停留在银铃腰际的吊坠上,随即伸手扯了过来。
“这是我母后留给我的,不要动它。”
银铃想要伸手抓回,却被老头拿走。
老头从自己的怀中小心翼翼取出一块手帕,他轻轻打开帕子,另外一个吊坠呈现在他二人眼前。
既然是一模一样的吊坠,银铃不知这老头又要耍什么花招。
“这,是我与你母后的定情信物。”
老头双手微微颤抖,将那两块月牙状的玉吊坠合在一起,随即便融成一体变成一块玉璧。
“你看,它本是一个整体,是我炼化成两块,一块送予你母后,一块留在我自己这里,三千多年了,没想到我还可以看见这块玉坠。”
他头眼中满是欢喜,刚刚那个凶神恶煞想要掏走银铃龙珠的老头消失了。
“我不会相信你,不许坏我母后名声,我的亲生父亲只有南绰。”
银铃争辩着,她不允许任何人侮辱她的母后。
“南绰有什么好?他整日里眠花宿柳,他还记得有你这个女儿吗?”
老头听见‘南绰’两个字便又立即暴怒起来,他仿佛对这个名字恨之入骨。
“他……”
银铃不再说话,他记得自己这个女儿,可仅仅是为了每个月取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