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走吧,我不喝!”槐序歪着头不接那药碗。
“你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你如果乖乖喝掉这一碗药,我便饶你姐姐一命,你如果不喝,我便将她立即处死。”
五王走进门来,一身皇袍装束,显然已经坐上了周国的龙椅。
“你既已得到了你想要的位子,为何还要对我姐弟二人赶尽杀绝。”槐序直起身子对他说。
“你父王何尝不是对我们赶尽杀绝?你若识趣,就乖乖喝了这药。”
五王脸上的恨随即化为虚伪的笑容。
槐序弯腰端起药碗一饮而尽,说道:“希望你兑现诺言,留我阿姐一条命。”
他随即闭上眼等待死亡的到来。
五王满意的转身离去,临走前对侍卫说:“带他去见莺时。”
槐序良久没有感到任何不适,他睁开眼,随着侍卫朝死牢走去。
莺时已经五天没有吃东西,也没有喝一口水,她的意识已经恍惚,浑身无力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那身上的血迹已经干了,浑身上下散发着铁锈般的血腥味,一只老鼠趴在她脚边咬着她的鞋。
“阿姐。”
槐序蹲下身用衣袖擦着莺时脸上的血痂。
莺时迷迷糊糊的听见有人唤她,便觉得自己一定是已经死了。
“阿姐,阿姐。”槐序继续唤她。
她艰难地动了动手指。
“你去告诉五王,我知道他现在不杀我是因为我对他还有用,如果他想我配合他,便允许我带莺时离开这死牢,否则我定不会让他如愿。”槐序转身对身后的侍卫说道。
侍卫转身找到五王,将槐序的话传达给他,果然五王便同意了。
槐序随即带着莺时住在偏殿里,五王派人将他二人软禁。他姐弟二人每日里只能吃残羹剩饭,穿粗布麻衣,一切事物只能由他们自己打理,所谓的侍俾不过是五王安排来看守他们的高手。
只有到了盛大节日,槐序才被穿上锦衣华服,登上城楼与百姓见面用以安抚民心。
五王对外宣传莺时已经死在死牢里,槐序身体有恙不能主理朝政,暂由自己代理,他每日都会定时送药给槐序让侍卫看他服下。
就这样过了三年,莺时因为营养不良消瘦不堪,而槐序的身体也日渐变差。
“阿弟,我们想办法离开这里吧,不然我们会死在这里的。”
莺时看着那一碗碗的药被端进殿中后逼迫槐序喝下,这槐序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差。
“好。”
槐序躺在床上看着憔悴的莺时,决定将皇位和江山拱手让给五王。可他知道必须想个万全之策,一旦交出王印和虎符,他姐弟二人便没有求生的筹码。
“你去告诉五王,他想要的东西我明天会给他。”槐序朝着门口的侍俾说道。
“阿姐,你还记得那次在那棵大梨树下遇见的那个仙女姐姐吗?”槐序问莺时。
“当然记得,你的意思是我们明日再去那里拜一拜那棵梨树,乞求仙女姐姐来救我们?”莺时问。
“对,与其在这里等死,不如去求一求神仙姐姐。”
花絮起身拿起桌上的一块剩下的饼掰成两半,递给莺时一半,自己拿着手上的那一半吃了起来。
五王果真按照他的意思送他姐弟二人去到那棵大梨树前,他姐弟二人走到树前拜了一拜,虔诚的将求生的愿望说出。五王见他二人耍了他,并没有要告诉他藏匿王印和虎符的意思,他便怒了。
“你二人如此冥顽不灵,都三年了,还不交出王印和虎符,我的耐心有限,今日我便先杀了莺时。”
五王说着便下令杀死莺时,女侍听命执剑刺了过来。
槐序立即挡在莺时面前,他姐弟二人闭着眼等这一剑刺穿他们的胸膛。过了一会儿两人并没有感受到被刺,他们睁开眼发现两人已经来到一座山上,那山上种满了梨花,眼前一块石碑,碑上写着“龙门山”三个字,他二人穿过梨林走到一间房屋前,果真又看见了那个仙女的身影。
“多谢仙女姐姐救我姐弟二人性命。”
莺时槐序跪下身来朝那雪色的背影磕头。
那个仙女转过身缓缓地说:“我本不该插手凡间之事,如今既已救了你姐弟二人,你们可愿拜我为师,归于我门下。”
“愿意!”姐弟二人异口同声的回答。
“你们可要想好,来到这龙门山,拜我为师,便要忘却前尘往事,能够潜心修炼,将来守护大道苍生。”
仙女用手指轻点他二人额头,随即他姐弟两人身上的破烂衣衫变成了雪白色的道服。
“多谢师父!”
姐弟二人欣喜跪拜,槐序心中有些犹疑,莺时却立即说道:“我二人愿意忘记过去的荣华富贵和家仇国恨。”
莺时看了一眼旁边的槐序,她知道,这是她唯一救赎他的机会,若有朝一日他知道是自己亲手杀了自己的爹娘,又会怎样呢?
“那我便为你们重新取个名字。”
仙女看着着这满地的落英,朝着莺时说:“你就叫落红月吧!”
她说完又看了一眼槐序,看到他眼中的仇恨,也看到了他悲苦的命运,便说道:“你就叫天释,落天释,希望你这一生被苍天眷顾,也希望你可以放下你心中的执念。”
他姐弟二人谢过仙女,再次跪拜她。
就这样平静地过了四百多年,莺时随着时间成长变成一个妙龄少女,可槐序却迟迟无法长大。他后来才知道,五王当年给他喝了三年的药已经伤了他的根本使他永远这般孩童模样,无法生长。
红月和天释回到客栈,两人坐在桌前将这段往事娓娓道来,已经两千多年过去了,师父嘲风早已死去,他二人在这世间除了彼此,再无其他亲近之人。
“阿姐,那银铃或许是师父的转世。”天释端起一杯茶递给红月说。
“你又从何判断,这世间长得像的人比比皆是。”红月接过茶说道。
“我亲眼见墨羽用她的血打开了师父设下的结界,而且她还帮我取走了镇魂珠,不然我还没有办法救活你。”
“那你刚刚为何不同墨羽一起去救她。”红月说着就要起身。
“不必,墨羽一个人就可以,何况,龙门镇的人怕是也要到了。”
天释一手端着茶杯,一手拉住红月,将她拖住坐回凳子上,随即又递给她一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