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字给莫笑带来了巨大的惊喜。
他真没想到,隐字的效果会这么好。
那三个女子只有低段修为,看不见他可以理解。可拥有中段修为的邱明雪和那么多能够飞行的女子都看不见他,甚至极有可能属于高段修士的秋明香和三个族老来了,也一样没感应到他的存在!
这就不可思议了。
因而,他激动了!
有此神助,他焉能浪费?
当即着手准备第二步行动。
逃奴最大的麻烦是身上的锁链。不像地球上的脚镣手铐,随便怎么折腾都行。可这里的脚镣手铐分明就是法器,稍不留神就可能激发反噬机制,给你来个断手断脚的下场。尤为麻烦的是,周遭到处都是修士,动静稍微大点就可能被注意到。
不去掉肯定不行。
带着这个玩意儿逃跑,根本就是痴人说梦。
可如何去掉,如何安全地去掉,也就是既不触发反噬机制又不弄出动静引起注意?
对于其他奴隶而言,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可莫笑是谁?
他是器术大师,还拥有极其变态的魔爪和厉害到不行的隐字啊!
神奇洞察术下,他居然轻松地看清了脚镣手铐的全部机理,然后让几根魔爪变成细过发丝的线,同时卡入几个机窍,破坏掉脚镣手铐的应急机制,继而将魔爪变大,将脚料和手铐的六处衔接机关崩裂,无惊无险地解除了这一个大麻烦。
将残片收入魔纹空间,莫笑狠狠地吁了一口长气。
终于把这个大麻烦干掉了。
接下来可以进行第二步尝试了。
这一步同样直接关系着逃亡的成败。
吞下秋明雪给他的那颗黑糊糊的药丸,走进山洞,把自己埋在水里,想看看自己是否可以不呼吸。
他这是在赌。
他现在几乎没有一点修为,虽然拥有一副变态的魔族身躯,但这玩意儿能否违背自然规律还是很难说。他赌的是体内的那些符纹。
除了皮肤以外,他体内盖满了符纹啊!
这些符纹到底有什么用,他并不清楚,只能冒险进行尝试。
而且,这又不是赌命,实在不行了,抬个头的力气总还有吧?
人临死之时不都还有本能的挣扎之力么?
好吧,万一就那么背,真的把自己玩儿死了,他也认了。
不赌这一把,他不甘心,因为他实在没底气从地面上逃出生天。
他不知道秋明家的地盘有多大,小心翼翼走一个月是否能走得出去。
那颗奴食只能够他消耗一个月。
如果不能在一个月内走出去,他就会累,会饿,会渴。
累了还可以休息,可饿了渴了呢?
觅食觅水的过程中,他能保证绝对不搞出大动静来吗?
其实就算不觅食觅水,他也无法保证逃亡过程中不弄出动静来。
注意力高度集中是非常耗神的,连续保持高度集中的时间,顶多也就两三天。
两三天之后,精神力肯定就跟不上了,容易出现神志恍惚的情况,也就相当容易弄出动静来。
一旦出现明显动静,立马就可能被高手感应到。
那么多高手追寻,他总不可能一直处在高手的感应范围之外吧?
只要被那些高手发现动静,隐形也没什么卵用了。
找不到你是吧,那就对那片地区进行地毯式狂轰滥炸!
中高段修士的破坏力有多恐怖,他比谁都清楚啊。
在那些家伙的狂轰滥炸之下,别说他这么大个活人,就是土里的小虫子都别想活。
从地面逃生,他是真的一点把握都没有。
只有从地下逃走,他才有几分把握。
地下,不但更容易躲避探查,还有一个十分重要的因素,下面有矿啊!
就算他不走,深入地下,借助那些矿藏进行修炼,也能够修出一份转机不是?
必须赌这一把!
于是,他赌了。
如他所料,没有修为的他,没憋多久就不行了。
严重缺氧之下,身体的自卫本能疯狂发生作用,整个呼吸系统都在疯狂吸扯,扯得他的内脏都要移位了。
尤其恐怖的是,缺氧状态之下,大脑开始陷入混沌状态,神智也在快速模糊。
他仅剩的神智在疯狂地催促他:赶紧抬头吸气!不然你就真死了!
可他不甘心。
真的就这么放弃吗?
这样活着,比死了更好吗?
犹豫中,最后的时刻到了!
他的身体本能开始最后的疯狂挣扎,口鼻疯狂地想要吸取东西,心脏也开始了最后的狂暴挣扎……
但他的执念顶住了本能,即便脑子陷入黑暗,最后那点清明都散去时,他依旧没有吸一口水进体内。
他晕过去了……不,应该说已经进入了死亡程序。
若无奇迹发生,他就真要死掉了。
而就在此时,如他所赌的那样,体内符纹动了。
一片神秘能量漫出,他的身体顿时像开了窍一样,无数的毛孔和无尽的细胞都活了过来,开始疯狂地吸收外界的维生能量。
眼看就要彻底失去的生机,顿时得到了延续。
随着越来越多的能量入体,生机迅速恢复,停摆的功能也开始复工。
意识也慢慢恢复了过来。
迷迷瞪瞪好一阵,莫笑才回想起自己在干嘛,心头顿时一乐,差点笑出声来。
赌赢了!
神秘符纹真的有自动护主的功能!
他不知道自己赌出来的是个什么状况,反正不是修士的内呼吸。
或许可以叫体呼吸,或者非呼吸式续能?
既然试验成功,他就此保持着神奇的非呼吸式续能,小心翼翼地向山下走去。
他的目标,是山脊尽头的那道沟。
既然架了树桥,他断定那沟要么极深,要么就是一条河。
不管是哪一种情况,那都是他最理想的入土地点。
在其它地点入土,必定会留下痕迹,很容易被发现,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他走得非常慢,非常小心。每一步都看了又看,瞄了又瞄,确保不会搞出动静才下脚。
就这么艰难的从白天走到黄昏,从黄昏走到黑夜,仗着强悍的感应力,走了一整夜,都没找到合适的下河地点。
没错,那里确实有条河,沟也确实很深。
若不担心什么,他只需随意一跳就能入水。
可他敢么?
这么大一坨砸进水里,那得是多大动静?
他只能耐心地沿着沟边寻找能够不留痕迹的下河点。
缓慢地走着观察着,一直挨到了第二天下午,才终于看到一块凸出的石头,从河水中向上冒起,距离沟沿仅有尺许远!
就这里!
他努力把有些躁动的心情平复下去,再仔细地感应了许久,确认周围没人,这才小心翼翼蹲下身,身体前倾,用手去够那石尖。
两手把牢后,开始把身体一点一点倒立起来,离开沟沿,再缓缓放下一只脚。拇指尖落在石壁下面的一个小小凸起上。另一只脚缓缓放下,双手缓缓下移,直到悬垂的那只脚也踩到一个着力点。
这样一点一点地顺着石头下挪,最终成功地悄然遁入了水中!
他成功了!
至少,逃亡的第一步是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