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上,刘帮主和诸葛亮这对主臣,被陈寿赞为“心神无贰”。
先主弘毅宽厚,知人待士,盖有高祖之风,英雄之器焉。及其举国讬孤于诸葛亮,而心神无贰;诚君臣之至公,古今之盛轨也!
摘自《蜀书先主传》。
而如今,苟哥和刘晔二人间,也渐渐呈现出这种趋势来。
苟哥对刘晔推心置腹,而刘晔也对苟哥肝脑涂地,并展现出其人丝毫不逊于荀彧、诸葛亮的才华。
历史上的刘晔虽处处被桎梏,一身才华施展不出三成,但犹能与程昱、董昭、郭嘉齐名;
这时空毫无束缚的刘晔,便逐渐展现出其人超一流谋士的潜质和才能。
这对主臣,正愈发变得相得益彰。
庶哥在收摄心神后,很快便开口道。
“主公,愚以为,某等当以重树朝廷威严为先也!”
庶哥此言一出,苟哥便喝起彩来。
“甚善!元直此言甚合我心也!”
庞淯老娘赵娥,为何要如武松血溅鸳鸯楼一般,亲自提剑为父报仇?
还不是因为河西四郡秩序崩坏,朝廷威严荡然无存之故?
河西四郡之望族,包括段垒那厮在内,与《让子弹飞》中的鹅城恶霸黄四郎何异?
他们在当地,便是法律。
若非看在段垒老爹、大汉战神段颎,及其族叔段煨段老头儿份上,苟哥恐怕早已将段垒嘁哩喀喳了。
所以,苟哥和庶哥不谋而合,此番一路西行至二关,苟哥势必要挥舞屠刀,将张掖、酒泉和敦煌三郡的恶霸揪出来嘁哩喀喳。
做这种事,苟哥虽不如宠哥专业,但苟哥胜在干脆利落。
刘晔适时提出异议。
“主公此举,是否过于酷烈?”
刘晔终究是宗室出身、崇尚教化仁政的儒生,对依法治国的寒门法家之术不大喜欢。
庶哥对此不以为然。
“子扬兄不知凉州之险恶,对凉州冥顽不灵、残害黎庶之凶徒,非如此,不足以震服其众也。”
由此可见,庶哥并非迂腐儒生。更何况,锄强扶弱,本就是侠士所应为。
苟哥笑着看向刘晔。
“子扬不必担忧,凡事皆一体两面,士族之中既有贤者,则必有凶顽之辈。我此番只诛首恶,余者仍以教化、劝诫为主。”
苟哥与一味崇尚管子、商君、申子、韩非子“法、术、势”的曹老板、刘帮主不同。
其人在充分了解到这时代基本国情后,已经暗戳戳地制订出法、仁结合的治理之道。
这终究还是士大夫当家、道德底线相对较高的汉末,而非粗鄙武夫欲壑难填、视百姓如食粮的残唐。
何况路要一步一步走,历史上纵然曹老板、刘帮主大力推行法家之道,可在三分归晋之后,不也一样被司马家、一众门阀全盘否决了吗?
一念及此,苟哥便喝道。
“伯宁!”
宠哥用力抽了自己坐骑一鞭后,催马上前。
“主公。”
“至张掖郡治觻得城后,伯宁可顺应民心,揪出彼处凶顽之徒当众枭其首!”
宠哥的回答掷地有声。
“主公放心,宠必震服河西三郡之宵小、凶徒!”
对这种业务,宠哥是专业的。
苟哥对宠哥极为满意。
宠哥复又道:“主公,我等已将至鸾鸟城。主公,愚以为,文远既曾入鸾鸟城,则城中宵小必已伏诛。”
按照贾诩那毒士的毒计,以及荀攸后来的修正,乐进、徐晃和张辽三人,先前应分别在删丹县(后世山丹县)、氐池县(后世民乐县),以及武威郡鸾鸟县(后世金昌市永昌县)。
赵旻率军开拔之前,曾让荀攸遣斥候通知这三名猛将,令其三人尽速赶赴张掖郡治觻得城(后世张掖临泽县),并在沿途歼灭抵抗的杂胡、慑服宵小、安抚良善士族。
所以,宠哥提出的建议为,为加快行军速度,赵旻不必在沿途诸县城耽误时间,径直赶赴觻得城即可。
归根结底,河西三郡名义上仍归大汉管辖。
且以汉末逐渐趋于郡国本位化的郡县制,赵旻只需保证郡治处于绝对掌控之中,那么该郡下辖诸县,必然不会出现什么大问题。
一言蔽之,宠哥的意思是:赵旻应抓主要矛盾,而舍弃次要矛盾。
由此可见,苟哥如今麾下的谋士们,名气虽不一定在历史上有多显赫,但水平都非同一般。
尽管历史上同期,刘晔还只是个颇受排挤的小仓曹掾;
满宠还被曹老板放在汝南那等龙潭虎穴自(借)生(刀)自(杀)灭(人)…
说起来,历史上同时期最幸福的,当属初遇刘帮主的庶哥。
在庶哥出谋划策之下,刘帮主在建安六年,一路从新野推到叶县,险些打过昆阳直逼许都。
但话说回来…
在赵旻如今这个时空的三人之中,庶哥的综合素质目前是最差的。
可见曹老板有多耽误满宠、刘晔二人的成长。
言归正传。
苟哥从善如流,欣然颔首。
“便依伯宁之言!我等径直赶赴觻得城!妙才将军,有劳!”
一直负责带节奏的老夏…夏侯渊,闻言居然犹能在马上抱拳。
“主公但请放心,明日戌时之前,某等必可至觻得城。”
鸾鸟城距觻得城,不过四百余里,对老夏而言,一天半时间足矣。
于是乎,在大散关四名郡守急匆匆赶赴姑臧城;而襄武城如长龙一般的商队急吼吼赶赴姑臧城之时…
老夏也再次提速,率五万余大军向张掖郡治觻得城疾驰而去。
由此可见,苟哥麾下猛将们的能力,也非同一般。
夏侯渊绝对不负其人“虎步关右”之美誉。
在翌日申时末,大约近下午五点钟时,赵旻便远远在辽阔草原上,看到一座雄城。
大军即将抵达觻得城。
待大军驰至城门外时,赵旻阔别近两月的乐进、徐晃、张辽三将,早已在城门前恭候多时。
见赵旻越众而出,疾驰而来,三人同时躬身抱拳。
“某等参见主公!”
赵旻哈哈大笑着下马,扶起这三员爱将。
“文谦、公明、文远,多日不见,我心中极思念三位!三位别来无恙?”
苟哥如今越来越像那大笔袋曹老板。
“劳主公挂念,进一向安好!今张掖郡已重归于朝廷。”
乐进居然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字,不容易。
“主公,晃此番立功不多,深感惭愧。前者陇西三日夺回、韩文约主力尽灭,皆赖文谦兄奋勇也。”
徐晃谦逊依旧,其人顺便向苟哥简要汇报了一番进哥的功绩。
“主公,某三人一路至此,诸县皆已定矣。此外,沿途小月氏、休屠各、烧当羌等杂胡,尽皆望风披靡,不敢再与我皇汉为敌。”
进哥惜字如金,晃哥温良恭让,辽哥便只好独自承担起汇报工作的职责。
颜良、于禁、夏侯渊三人,与乐进、徐晃、张辽三人各自见礼。
矮壮的进哥,极为罕见地调侃老搭档。
“文则此番立不世之功,封侯可期也。”
瘦高的于禁老脸一红。
“文谦休要胡言,某此番又有何战功可言?”
禁哥已经深深后悔,早知如此,自己便不该随主公出征。
主公何其善战也!
诚然。
沔阳南郑二城,是由苟哥攻下;
张鲁投降,也是因苟哥威慑之故;
阆中城是张鲁带路收回;
成都城由庞德破城门…
就连白衣渡江攻南郑码头…
都是孙夫人勇夺首功。
禁哥每一战都没能捞到功劳,貌似只有苦劳。
禁哥正自怜自伤之时,骤然闻自家主公道。
“文谦所言极是。破沔阳南郑二城,文则当居首功;
成都城虽为令明所破,然文则巧用声东击西之计,且调度得当,当居次功;
我等至凉州后,文则接应孟起有功,此战之后,我必向天子讨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