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梦,是每个人应有的权利,年少时的梦诡奇而已绚烂,但却是纯粹的梦境。
有的大人已经在生活中丧失了做梦的权利,他们失去了唯二获得救赎的机会,是很可悲的存在。
还记得年少梦里的朋友吗?长大后你会忘记他们,叫不出名字,不清楚模样。
年仅八岁的落北笙就是如此,自从七岁时梦见了一片与蓝星完全不同的地方后,每次做梦都会在那了。
“不是,小鬼,你非要跟着我干嘛。”
狗头人身的生物驼着背,满脸无奈。
“我也不想呀,可是我人生地不熟的,好不容易看见能说话的,肯定要来看看。”
小男孩眨着大眼睛,嘿嘿一笑,挠了挠自己的头。
皮克曼扶额,表示很无语。
“你往那个方向走,你会看见一个长的很漂亮的人,你问他:你后面什么。然后他就会让你去一个非常美好的地方。”
忽然想到了什么,皮克曼露出笑容,他看着地上那个不够他塞牙缝的小男孩,说出了一个坏主意。
落北笙似乎完全没有察觉,他指了指刚刚皮克曼指的方向。
“那边?好吧,那等我回来再来找你玩。”
说着便咚咚咚的跑走了。
皮克曼微笑着看着他离开,等到落北笙的身影消失,才咬着牙看向旁边比他高一个头的狗头人身生物。
“我是不是看上去很好欺负!?”
那只生物点点头,然后又赶紧摇摇头。
“他总算走了,哈哈哈,他总算走了,一年啊!我在这被他烦了整整一年啊!”
皮克曼坐在地上,锋利的利爪捂住脸,似有无数的悲伤和委屈无法述说。
“这一年,我损失了整整一千多只食尸鬼,这到底是什么怪物啊,呜呜呜。”
刚刚在笑,现在又哭了出来,明明是普通人看见会疯掉的生物,此刻自己却变得有些疯疯癫癫。
过了一会,他又站起身,嘶吼了两声:“哈哈哈,去了卡达斯,他就不能活着下来了,再集结集结其他食尸鬼,准备攻打现世。”
身旁传来嗷呜的声音,这些被称为食尸鬼的生物似乎非常兴奋。
再看落北笙,他此刻正在向着之前皮克曼指的方向走去,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看见了一座高耸的山。
对于一个小孩来说,这是巨大的恐怖,但对于落北笙来说,这是有趣的体验。
他就像蜘蛛侠一样爬了上去,看见了一个白袍老者正带着一个身着粗布麻衣的青年往这边走。
“嗨,叔叔,爷爷,这里是卡达斯吗?”
落北笙礼貌的打了声招呼。
两人的目光也随即看向了那穿着黑色睡衣的小孩。
“你是怎么会在这的?”
青年瞄了一眼白袍老者,赶紧想上前牵走落北笙,落北笙一个扭身躲了过去。
白袍老者看了看远处的山顶,又看了看落北笙,轻声叫停了青年。
“阿塔尔,回来吧。”
阿塔尔闻言,停止了抓落北笙的行为,回到了白袍老者的旁边。
那老者看着落北笙,慈祥的笑了笑:“孩子,这里不是卡达斯,这里是乌撒镇。”
落北笙点点头:“乌撒镇,那您知道卡达斯在哪吗?”
白袍老者捋了捋胡子,然后指向了远处的耸入天际的高山。
“你去那看看吧,也许可以在那找到答案。”
然后他便越过落北笙,向着山上走去。
“你这是要去哪?”
落北笙走到巴尔塞旁边,仰着头询问他。
巴尔塞低头,呵呵一笑:“我要去见见我人生崇高的理想。”
“理想?”
落北笙仔细咀嚼了这两个字,然后抬头:“我也能见到吗?我想见到我的爸爸。”
巴尔塞低头,看着落北笙那诚挚的眼神,停下脚步:“你的父亲怎么了?”
“他被外神带走了。”
“?”
巴尔塞浑身一颤,他当然知道外神,他所崇高的理想也是窥得大地诸神的全貌,获取他们的智慧。
“外神...你怎么会知道?”
落北笙眨了眨眼睛:“因为爸爸被带走之前留下来一本书,那里面就有写啊,我还知道旧日支配者,古神...”
看着对方以最纯洁的模样说出最令人恐惧的话,因为他知道了对方的存在,在对方可以降临的世界上,还如此淡然,对方的身份也应当恐怖。
“唉,孩子,也许我所崇高的理想不如你的崇高。”
白袍老者叹了口气,揉了揉落北笙的头,示意阿塔尔将他带下去。
“孩子,我要去追寻我的理想了,你和阿塔尔在旁边等着,如果有什么不对,你们就该离开了。”
他向着阿塔尔点点头,阿塔尔也点点头,他虽是担心,但还是相信自己所崇敬的老者。
落北笙一只手被阿塔尔牵着,这次他没有反抗,他看着前方那白袍的老者,看着他离山顶越来越近。
眼前的场景忽然变了,不再是祥和蓝天的场景,而是血红的,看不见面容的生物落在山顶。
一甩手,落北笙甩开阿塔尔,快步向着白袍老者冲了过去。
阿塔尔也连忙冲了过来,却似乎也感觉到空气变得浓稠。
好像有什么快要出现,白袍老者也察觉到了,他猛的回头,大吼道。
“阿塔尔!别往这边看!”
阿塔尔闭上眼,脚步停下,却崴到脚向山下滚去。
白袍老者看见落北笙冲了过来,愣了一下:“你怎么会...”
落北笙看了看白袍老者身后漂浮着的生物,又看了看白袍老者。
“我刚刚好像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白袍老者想要蒙住落北笙的双眼,却发现自己动不了。
落北笙也越过他,走到他的身后,直面了那连最为聪慧的智者看见都会疯狂的存在。
“你们想对这位爷爷干嘛?”
稚嫩的声音从白袍老者的身后传来,然后是所听不清的呢喃。
“你们在狗叫什么呀!我听不懂,想打架嘛?我不怕你们的。”
落北笙眯起眼睛,抡起拳头就冲向了那名为神的存在。
白袍老者不知过去了多久,他看见了不远处的石头多了一个印记,似乎是那不可名状的大地诸神所留。
他好像接收到了什么知识,各种各样的智识被灌输于脑海。
身体又能行动自如,他回头望去,空气中隐隐闪烁着黑色的雾气,在空气中发出滋滋的声音。
但是落北笙和大地诸神都已消失不见,他缓缓跪下,磕头喃喃着。
“多谢大地神明的恩赐。”
他不敢去问落北笙去哪了,也不敢再过多言语,他缓缓向山下走去,叫醒了那晕过去的阿塔尔,他身上一点伤都没有。
他们互相搀扶着回到乌撒镇,阿塔尔也抬头看了看那山顶,依稀还能见到谁人的窥视。
再看落北笙,他此刻回到了现实中,戴着眼睛的女人将书拍在办公桌上,质问着面前的男孩。
“你来学校上课就是为了睡觉?”
落北笙摇摇头:“我本来不想来学校的。”
“这是重点吗?!”
女人又敲了敲桌子。
“我也不喜欢做梦。”
因为梦里面的人打起来就跟打小学生一样,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
“落北笙!你就算学习成绩是全年级第一,也不能这样吧?你这样怎么对得起你的妈妈?”
”她生病住院了。”
“你的爸爸...”
“死了。”
这是外婆教他的,对待外人就这么说,这样妈妈的病情也能好一些。
“唉,你这样我晚上会想跳楼的。”
老师一拍脸,挥了挥手,示意他出去吧。
落北笙点点头,然后又回头道:“老师,你知道卡达斯在哪吗?”
“不知道,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