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氏是魏家女没错,但她是魏家的养女,是魏正天用来笼络人心的工具罢了,她从来没有喜欢过你,她喜欢的人,一直都是魏贤明,嫁给你之前,魏氏已经怀上魏贤明的孩子,再想嫁给任何人都不现实了,只有嫁给你这个只知道钻女人裙子的废物才能掩盖她和魏贤明暗结珠胎的丑陋,魏氏早产全都是自己一手策划的,北冥融雪是纯粹的魏家女,是魏贤明的女儿,否则,你以为魏氏早产,魏家为何要送各种名贵的药材补品给她?说到底,魏贤明还是舍不得自己的女儿。”
“但本王不得不承认,北冥融雪比北冥轩强,虽然蛮横,但她不是没有脑子的人,而北冥轩和你一样,是个没有脑子,只会仗着身份在外招摇的纨绔罢了,有其父必有其子,本王一直很纳闷,北冥涛一直没有发现北冥轩他一点都不像吗?反观以前受尽你们欺负的北冥神若,她除了懦弱以外,相貌,文采,智慧,心性,哪一样不比北冥轩和北冥融雪出众?”
“她的懦弱,只因为自己没有靠山,北冥家没有人理会她帮助她疼爱她,但凡有人给她一点点温暖,她都不会懦弱到被你们欺负致死。”说到这,燕无天最后两个字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眼中的冷冽杀意毫不掩饰。
“本王再告诉你,魏贤明早在几天前就已经被若若抓了,并在北冥家当众砍了他的左腿,他亲口承认,北冥融雪是他的女儿,当然,这些都不重要了,本王只是让你走的明白,你得死,北冥轩也得死,至于北冥融雪和魏氏,那就看她们母女对若若还有没有利用价值。”
隔壁的北冥涛安静了下来,不再挣扎,但他双肩颤抖的厉害,嘴里发出呜咽的声音,蒙着双眼的黑布也湿了。
此时此刻,他脑中回想的都是以前那楚楚可怜的女儿,他再进刑部大牢的这些天想了很多,北冥敬也来看过他一次,虽没明说,但言词之间的意思就是,“北冥家已经不是以前的大学士府了,我对你们的放任终究害了你们,也害了北冥家,别怨恨那孩子,如果没有她,不止北冥家要死,南丽又要战乱,百姓又要过上流离失所的生活,我们都应该感谢那孩子,是她帮我们看清了身边的人,看清了北冥家的险境。”
那孩子,不就是现在的北冥神若吗。
可她,还是自己的女儿吗?
北冥涛的眼泪有多少是后悔没人知道,但可以肯定,他对自己的人生感到悲戚是真的。
北冥海脸上的愤怒化为极致的痛苦,他额头青筋暴起,歇斯底里的狂吼起来,“不,魏媛媛这个贱人,你利用我,生别人的野种,贱人,你不得好死~~~”
燕无天不想听他废话,打了个手势,两名官差朝北冥海走去。
北冥海看着那人手中托盘上的毒酒,一脸的痛不欲生,跪爬到燕无天脚下,哭求道:“王爷,求王爷让我回去一趟,我要撕了那贱人,否则我死不瞑目啊,求王爷成全,求王爷成全。”
燕无天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第一次觉得北冥海很可怜,但他不会同情这种人,因为这种人只有落到今日这般下场的时候才会悔过,但这份悔过里面又有几分真心呢?
春风得意时的浪子回头最珍贵,穷途末路时的认错悔改最虚伪。
北冥海,真是个人渣。
燕无天的心头很沉重,不免升起一丝悲悯,以前的北冥神若,真的很难,也很苦。
“可以,本王给你这个机会。”他招手吩咐官差,“多带几个人跟着他回去一趟,看着他把事情解决了立刻带回来,其余事情你们不要插手,死了人也不要管,只看好他。”
“是。”官差押着北冥海出去。
等人出了大牢,他背着手走到隔壁牢房,努了下下巴,示意给他松绑。
北冥涛的脸上都是泪痕,抬眼看向燕无天,心中的悲痛怎么都压不下,他问:“王爷早知道她不是我的女儿,对吗?”
燕无天坦然点头,“对。”
“她,她是怎么死的?”
“你和北冥敬被关进刑部大牢那日,大学士府封府,杜怀超退婚,那晚,北冥海给北冥神若的饭菜了下了极重的合欢散,北冥神若心中郁结难舒,合欢散又无解,一口气没上来,气节而死。”
“气节而死。”他喃喃道:“她一直那么坚强,一直被人欺负哪怕唯唯诺诺的活着都没有放弃生命,为何啊?为何气节而死啊?”
他哭,他伤心,悲愤,后悔。
“怎么?难道你希望她被北冥海那亲手玷污了自尽不成?北冥涛,你枉为人父,念在你曾真心为朝廷出力的份上,本王不杀你,但日后,若若的所有事情与你无关,你无权过问更无权干涉,你好我好大家好,如果你不识好歹,本王只能让北冥家离开丽都城,让你们这些恶心的人远离若若。”
他转身离开,多一句话都不想和这个愚昧的中年人说,“也放他回去吧,他自由了。”
北冥家。
北冥轩死了,这件事在袁杰的意料之外,得请示北冥神若,清扬阁的尸体已经被清走了,袁杰到来,“王妃,北冥轩死了......”
神若淡淡,“怎么死的?”
“被歹人一把推到长枪上,枪头刺入腹部,死了......”袁杰有点尴尬,这是意外。
神若轻笑,“多行不义必自毙,活该他有今日,不过死了也好,反正早晚都是要死的,他本来就不该出生的,只不过那个时候所有人都被蒙蔽着,把他的尸体送给冯氏,让冯氏抱着她的小心肝好好告别吧,另外,让杨浩通知所有人立刻到正厅集合,全府上下一个都不能少。”
无天那边应该已经准备好了。
袁杰在心中给王妃竖起大拇指,杀人诛心呐,他不知道的是,还有更诛心的呢,这个环节他并不知情,那就是北冥海正在回来的路上。
他告退出去,就想啊,小王妃年纪不大,怎的做事如此果断,有时说话戳心,有时做事诛心,真不像这个年纪的小姑娘该有的城府,倒像是个从杀戮中成长起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