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融雪刚要再说点什么,一队禁军凶神恶煞的冲了进来,把屋中的人吓了一跳,特别是北冥融雪。
北冥信猛地起身,将妻子儿女护在身后,警惕的看着禁军。
杨浩大走进来,看都没看屋中的人,径直走到老夫人面前,拱手道:“老夫人,小姐有令,命我等在屋中看着,省得有人一会儿不服,窜出来闹腾。”
老太太明白他的意思,也知道这些禁军是归降了大孙女的,但人家是服大孙女,不是服她。
她也不托大,礼貌的说道:“有劳杨将军了。”
“老夫人客气。”
屋中的人都懵了,小姐?哪位小姐?竟能使得动禁军?还有,窜出来闹腾是什么意思?
众人心中困惑,纷纷看向老夫人,老夫人继续闭着眼转动手里的念珠,根本没看他们。
很快,北冥神若为他们解惑了,一袭紫色团花图案锦缎衣裙,头戴金步摇,墨发垂直散落身后,面容冷若冰霜,浑身自成一股威仪。
见她进门,北冥海扬起手就要拍桌子,杨浩上前,“小姐。”
北冥海扬起的手悬在半空,眼珠子瞪的都要飞出眼眶了,小姐?北冥神若?
神若点头,过去给祖母请安,老太太笑了起来,面对屋中这些人一上午都没笑一下,见到北冥神若却笑了,笑容那么慈祥,那么真。
等她坐下后,老太太也不废话,“从今日起,北冥家的掌家之权交给若儿,府中大小事务皆有若儿说了算,刘伯,吩咐下去,谁胆敢不听若儿的话,无论是哪个院子的,一律发卖出去。”
众人脸色一变,轻视、厌恶、嫉妒、疑惑、审视,这些视线像鬼火似的萦绕北冥神若。
刘伯应声,恭恭敬敬的给北冥神若鞠了一躬,转身去忙。
北冥海第一个跳了起来,“不成,掌家之权怎么能交给一个弃妇。”
北冥轩轻蔑地嗤笑一声,“自己多大本事不知道啊?都被人家退婚了,不躲在屋里好好反省,还跟祖母面前吹嘘上了。”
小七脸色臭臭,心道:这些不知死活的东西,自己连个屁都不是,偏偏还去招惹主子,这也就是主子性子冷淡,六亲不认......唉六亲不认......
她眯起眼,意味深长的打量着屋中这些人。
北冥神若从容不迫,仪态优雅的端起茶杯吹了吹,浅抿一口,冷艳的面容不带一丝情绪。
北冥融雪最是讨厌她这副贱样,在祖父面前装的乖巧懂事,其实就是个贱人。
她伸手指着北冥神若不甘道:“祖母,就她?她怎么可能救出祖父和大伯?她惯会装模作样,你别被她骗了。”
北冥海附和,“没错,她拿什么救父亲,母亲,您老糊涂了啊......”
啪!
所有人都惊住了。
北冥海捂着脸,目光凝滞,只觉脸上火辣辣的。
怎么就突然被扇了一巴掌,他都没看清是谁打得他。
但别人看清楚了,北冥融雪跳了起来,指着影七怒道:“大胆贱婢,竟敢动手打主子,来人,把这个以下犯上的贱婢拉出去打死。”
没人动。
北冥融雪见没人听她的,顿时恼羞成怒,指着钱妈妈骂道:“你聋了吗?没听到本小姐的命令吗?还不把这个贱婢拉出去打死。”
钱妈妈垂首站立,全当狗吠。
老太太垂眼继续转动念珠,她不是不想帮神若说话,只是想知道她的底线,因为她太有本事了。
而这种本事在她看来是恐怖且无法无天的,可以轻而易举的让挑衅她的人彻底消失......不,是死无全尸,且不留痕迹。
北冥融雪见钱妈妈不搭理她,面子上一时挂不住,却也知道这老刁奴是祖母的人,也不敢招惹,只能把怒火转向北冥神若,“你这个贱人,纵奴伤主,我不会放过你的。”
北冥海这个老纨绔才回过神来,一张老脸涨红,他几时被人掌掴过?还是被一个贱婢,奇耻大辱,简直是奇耻大辱。
他怒得呼吸粗重,怒火将所有理智焚烧,爆喝一声,朝影七飞扑过去,“我杀了你。”
小七可不给任何人脸面,莫说眼前这狗东西了,就是天王老子来了她也照打。
北冥海被一脚踹翻出去,连带撞翻一把椅子,本就外强中干,身体虚的一塌糊涂,这会儿什么嚣张气焰都没了,躺在地上捂着胸口直打挺。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震惊的看着影七,她怎么敢?
“放肆。”魏氏厉呵一声,一掌拍在桌子上,魏国公府千金女的气势尽显无疑,“来人啊,把这个不知死活的贱婢拖下去,乱棍打死。”
啧啧啧,这一家子都一个德行,小七这样想。
魏氏那头几个膀大腰圆的婆子得令,撸起袖子抬脚朝影七走去,吴妈妈的事情她们还没听说。
砰!
茶杯重重摔在桌上,声音迅猛,震得所有人心头一滞。
杨浩扬手,禁军纷纷拔刀,刀口对准几个婆子,一脸凶悍。
膀大腰圆的婆子们嗷的一嗓子惊跳起来,一个个像个少女一样抚着胸口退了回去。
真是吓着了,堆满横肉的老脸毫无血色。
禁军拔刀,震慑了屋中所有人。
在这些人的认知里,影七和禁军是有天壤之别的,影七在他们眼里就和所有奴婢一样,卑贱如蝼蚁。
北冥神若调整坐姿,双手抱胸,翘起二郎腿懒散的斜靠坐着,看向魏氏的眸子里凝满寒霜,电光火石间,只一眼,魏氏便败下阵来。
魏氏移开眼,心头惊骇不已,不可能,这绝不可能,北冥神若怎么可能会有这般令人胆寒的气势。
屋中一片寂静,就连北冥海都闭上了嘴。
冯氏神色复杂的看着北冥神若,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