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若慢条斯理的喝完一碗汤,放下碗筷,用帕子擦擦嘴角,说道:“如今府中遇到点麻烦,你们也都知道的。”
见两个丫鬟嘴唇动了动,她抬手示意她们噤声,“听我说就好,我待你们亲如姐妹,也希望你们对我忠心。”
两个丫鬟双唇紧抿,用力点头,感觉小姐好像要说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神若顿了顿,轻飘飘的丢出一句,“其实我会武功。”
两个丫鬟如遭惊雷,惊愕的瞪大眼睛,欧起嘴巴,一副难以置信的神色,小姐会武功?师从何人?为何她们不知?
“小姐,您......您师父是男是女啊?”
“是啊小姐,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啊,奴婢们怎么不知道啊?”
北冥神若眸色微闪,“我师父是女子,其他的不要问,现在还不是告诉你们的时候,若非府中遭难,连这件事我都不想透露的。”
顿了顿,她看着二人说道:“之所以告诉你们是让你们放心,我会救出爹爹和祖父的,北冥家,不会有事。”
两个丫鬟都不知该说什么好了,这两日发生的事情是她们以前想都不曾想过的,特别是小姐会武功,太吓人啦。
但小姐透露会武功这个秘密是为了让她们宽心,这个情得领。
翡翠道:“小姐放心,奴婢一定守口如瓶,但是小姐,您的武功......厉害吗?”
她听说武功可难学了,小姐的武功该不会只是些花拳绣腿吧?那可不叫武功,那叫泼妇打架,唉,不放心啊。
神若白了她一眼,起身往外走去,“瞧不起谁了?陪我去祖母那里看看。”
她的武功厉害吗?当然厉害,影流修炼刺杀之道,她是刺客,杀人无形,无影无踪。
既然要救人,就得先把府中的人稳住,省得扯她后腿,况且,她唇角扬起一个轻视的弧度,有些人蹦跶的太厉害了,欺软怕硬这个事儿谁不会啊,她不是不能做,只是不屑做。
就像昨天晚上,北冥海和北冥轩先后跑来发难,谩骂侮辱之恶毒就差把原主骂走了,北冥海也就算了,一个可有可无的二叔,可北冥轩是为何?他不是原主的亲弟弟吗?
北冥神若一边走一边搜索原主记忆,从记事起到服毒自尽,愣是没找到原因,而且从事情发生到现在,原主的生母冯氏都不曾过来看过女儿,更没宽慰过半句,反倒是任由北冥轩过来撒野,几个意思?
这一家子人看着都是至亲,可做出来的事情哪里有半点家人该有的样子?原主遭人退婚已是奇耻大辱,他们不安抚不在意也就罢了,竟然还戳人家心窝子,真是一群渣子。
北冥神若神情淡然,她自幼无父无母,家人这种东西她看得很淡很淡,她没有家人,那些都是魔鬼,为了抢夺她的紫灵晶和这一身血脉,不惜无数次开车撞她,谩骂毒打她,对年幼的她开枪,在她失去视感成为盲女的时候,往她的床上床下放毒蝎毒蛇,甚至在门把手和洗手池上涂抹箭毒木的毒汁,这样的家人要来何用?
她命大,没被那些毒蝎毒蛇咬死,也没被箭毒木的剧毒毒死,全赖她有紫灵晶,紫灵晶百毒不侵,即便不慎身中剧毒也不会伤及性命,紫灵晶会将毒排出体外。
她在黑暗中活了太久太久,久到已经对生活麻木,她不想杀人,却也无法忍受每天被人杀,那种感觉......真的酸爽。
她替原主委屈,原主的家人与她的家人何其相似啊,区别在于或许还没有她后世的家人那般丧心病狂,但其实都是人面兽心的畜生,只是没有那个胆子罢了。
还有退婚那件事,昨日祖父和父亲刚刚入狱,杜太傅就跟着皇后的懿旨一同来了学士府,这婚退的是不是也太巧了啊,要说这里面没点腌臜事儿,打死都不信的。
微风轻拂,北冥神若的背影笔直绝毅,乌黑的长发和金步摇在日头的照射下发出熠熠光芒。
珍珠翡翠一左一右的跟在后面,总觉得小姐和以前不大一样了,周身散发着清冷的气息,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月宫仙子,雪山神女,只可远观,不可亵渎。
三人来到老夫人屋中,一位身穿素色衣裳,头发花白,瘦弱憔悴的老人坐在软榻上,榻上放着一张小方桌,桌上摆着一串念珠、一杯茶、还有一个香炉,香炉冒着袅袅青烟。
神若知道这位就是祖母了,她也没行礼,脑子里还没这根弦,抿唇微笑着走到方桌另一头坐下,笑问,“祖母,您还好吗?”
老祖母神色复杂地看着她,一双眼睛自她进门就一直盯着她,眸色是既焦虑又担忧,说话的声音显出几分疲惫,“若儿,你没事吧?”
神若以为她是问退婚一事,毫不在意的笑了,“祖母忧虑了,孙女能有什么事儿啊?不就是退个婚吗,能轻易丢弃的东西都是不值得珍惜的,能轻易放弃的感情那就不是感情,能轻易抛弃的,呵呵,都谈不上遗憾,孙女还要感谢杜家呢。”
老祖母怔怔看她半晌,有些松垮的眼皮子都忘记眨了,搜肠刮肚愣是找不出一句话来形容眼前的这个大孙女。
这丫头瞧着好像......半点没有因退婚之事受到打击的模样,就好像杜家不曾来退过婚一样。
不对,老祖母心中咯噔一声,莫不是大孙女被刺激坏了?脑子糊涂了?
她扬起疲惫的眸子看向珍珠翡翠,眼底有询问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