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认为姚苌姚景茂这人如何?他以后会怎么样?”李光忽然转移了话题,让林世杰说说对姚苌的看法。
“在小婿看来,姚景茂和慕容道明都是具有雄才大略之人,也不是久居人下之人。此二人将来必然会反叛,而且以他们二人的能力,必然会称雄,各霸一方”
“如何各霸一方?”李光对此有些不解。
“慕容道明心恋故土,他以复兴燕国为己任。所以,他的目标是东边故燕国之地。姚景茂是羌人,而羌人大多居关中与西凉。西凉偏远,他感兴趣的地方应该就是关中之地。所以,他必然抢关中。此二人应该会各自发展,互不相扰。”
“世杰,我有一事不解。据我所知,姚景茂待你不错,也准备将女儿嫁给你。刚才,你也说姚景茂会称霸一方。那你为何不去帮姚景茂,反而要去投一个与你无亲无故,还没有任何实力的拓跋珪?”
这件事情别说李光没搞懂,换了任何人看来都是挺费解的。有实力有背景的老丈人你不帮,偏要去投靠没有一点实力也没有任何关系的外人。
“姚景茂是待我不错。但他毕竟是秦国的将军秦国的臣子。将来反叛也必担上叛臣的骂名。天王与阳平公待我不薄,从感情上说,我也不愿背叛他们与他们为敌。这就是我选择不帮姚景茂的原因。”
林世杰这个解释冠冕堂皇,大义凛然,让李光也深受感动。
“既然你也不愿叛秦,何不帮一帮大秦,让他免于崩溃。”李光仍然对大秦抱有一线希望,不想看见它真的就走到那一步。
林世杰只能摇头叹息:“大厦将倾,独木难支。不是我不想帮,而是根本就帮不了。”
李光听林世杰这么一说,感觉这大秦真的是保不住了,心里十分地难受。
“那世杰,我们该如何应对?”李光终于下定决心了,大秦要亡,我们不能陪葬一块亡。对,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趁现在还有时间,早作安排。
“天下一乱,首乱必是关中。所以,这关中肯定是不能待了,必须立即离去。向东,是燕国故地,慕容道明必取之,那里也不可去。向南,那是晋国。虽以正统自居,终是偏安一隅之地,非我向往之。向西,仍偏远荒凉之地,亦不可往。我之本意是要投拓跋部,所以离开关中之后应向北去,找一个地方休养生息,以待拓跋珪的崛起。”
李光追问:“那去哪里休养生息合适?”
“去平城或者附近的地方。这里离草原近,便于联络拓跋部。那里又不在慕容垂和姚苌争夺的势力范围之内。可以免受战乱。我们现在可以秘密地派人过去买房置地,同时与独孤部、铁弗部交好。天下一乱,我们就带着人马过去。必要时,也可暂时投靠铁弗部刘卫辰。”
李光沉思了一阵之后认同了林世杰的计策。而且,李阳不也在北边吗?到时候,也互相有个照应。
“那就按世杰说的办。现在,要选可靠的人去平城一带买房置地,作为我们以后生存的根基。长安城多余的房子,也都秘密处理了,全都换成钱。对了,这件事可要保密。世杰,你千万别头脑一热,将此事告诉了姚家小娘子。”
林世杰没料到老丈人会这样说他,弄得他一脸的尴尬。
若男在一旁冷笑道:“不会的,这种事世杰口紧得很,连我他都会瞒着。你看,他要投拓跋珪这事不就一直瞒着我们不说吗?”
若男也是借题发挥,她还在为拓跋珪一事被瞒着耿耿于怀。
李光呵呵一笑:“这也不能怪世杰。这种事情,本来就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其实世杰这么谨慎从事也是对的。”
“阿爷,这不是对错的事情。而是他怎么能瞒我那么久?我真是越想越气,越想就越不舒服?”
林世杰不敢说话,连解释一下都不敢。李光有点同情地看着林世杰,这种事他当父亲的也帮不上忙啊。
突然,李光想到了一个办法:“对了世杰,我们好久没有比武了吧?今天正好,我们去练一练?”
林世杰当然明白,这是老丈人在替他解围。他立刻附和道:“是啊,我们是有好久没在一起练了,我也一直想和岳父再比试比试。”
翁婿俩人说着就往外走。
若男哪里允许林世杰就这样溜了,她大喝一声:“站住,天都黑了去哪里比武?要比武,我来和你比。”
林世杰一想,这哪是比武呀,分明就是夫妻打架。这可不行,只好站着不动了。
李光一看,算了吧,小夫妻俩的事我也不掺和了:“原来天都黑了。那你们两个人还是快回家吧。”
李光那意思很明显,你们夫妻俩要吵要打回家闹去,我眼不见,心不烦。
回家的路上,林世杰一直战战兢兢的,生怕惹到了若男。
其实若男真正生气的时候,也就是刚知道的真相的那一刻,没多久她就气消了。因为她也知道,林世杰并非有意要瞒她,而是这件事的确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作为一个有头脑的正常人都会这样做。换了是她自己,也会这样。
至于后来的生气,她完全是故意装出来给林世杰看的。目的就是警告他以后不许再这样,有事必须跟她一商量。
林世杰哪里知道这些?只道是若男真的生自己的气了,他对若男保证,以后这种事情一定要和若男通气,两个人商量决定。这,就是若男想要的结果。
车里黑漆漆的,林世杰看不清若男的脸,也不知道她是否还在生气。于是试探着去捏了捏若男的手。结果,若男并没有拒绝。林世杰大喜,他认为若男的气已经消了。于是,他的胆子也大了起来。他伸出手臂去搂若男,却被若男一巴掌打了回去。
若男觉得,这假装生气今天晚上还是要继续装下去,不能轻易地就原谅了林世杰。不然,他不长记性,以后还会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