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发前一天,沐晚在丫鬟兰草的陪同下,去小吃一条街买了各种方便携带,又好储存的食物。
酱牛肉、绿豆糕、驴肉火烧等主食,还有干果蜜饯等小零食。
至于随身的药品,她早三天就已经做好了,这时代几乎没有中成药卖,百姓们生病了,都是去医馆里看大夫,现开药方,拿回去熬汤药。
看到她自己鼓捣的简陋药丸子,兰草只觉得她是在胡闹,浪费了那么多的药材,真是罪过啊!
不过在她看来,这也就是夫人太过无聊,糟蹋草药玩儿,这样的小事她也就没向主子汇报。
作为此行的随行人员,兰草见夫人买了这么多零嘴儿,也是忍不住暗自欢喜,因为夫人待她们这些贴身伺候的下人极好,每次上街买了好吃的零嘴儿,都会带回来与她们分享。
看来这次路途中,她有口福了。
天色将晚,蓝华清刚进门儿,就听下人来报,说是言编修府上的随从求见夫人。
“言编修是哪个?莫不是探花郎?”蓝华清差点儿没想起这个人。
“正是探花郎言大人。”下人道。
“带他去见夫人吧。”蓝华清拧眉,明天就要走了,这个节骨眼儿上那边来人,最好别整出什么幺蛾子才好。
“小人鲍成,拜见夫人!”来人一见沐晚,就行了叩拜大礼。
“鲍成?额,快快请起!”沐晚有些意外。
眼前这位身材高大魁梧的仆从,真实身份是个敌国逃犯,身世坎坷,但却有一身的好武艺。
原文中,探花郎在进京赶考的途中,无意间在山林里遇到伤口溃烂命悬一线的鲍成。
见他生得器宇不凡,便从仅有的盘缠里取出了一半儿,送他去医馆医治。
后来鲍成伤好后,日夜兼程追上了言恺之,坚持要追随他,并且一路护送他到了京城。
这是男主的一大助力,日后他投敌,为敌国开疆拓土,这鲍成功不可没。
“夫人,小人是言恺之言大人的随从,言大人昨日应同僚之邀出城赏梅,归途中马车被撞,马儿受惊,意外翻车昏迷。
小人送大人去了福生堂医馆,结果却被诊断为颅内出血,命不久矣。
公主听闻此事,连夜去宫中请了御医,结果还是说让准备后事。
小人一直守在大人身边,听到他在昏迷中几次呼喊夫人的名字,想着大人一定是想在临终前再见您一面。
求求夫人,随小人走一趟,遂了大人最后的心愿吧!”
鲍成虎目含泪,一个劲儿地给她磕头,看着不似作伪。
平心而论,沐晚是真的不想去见这位探花郎,毕竟她好容易与他划清了界限,现如今这个节骨眼儿上再凑过去,被宁悦公主那个疯狂的恋爱脑知道了,哪儿还能有她的好果子吃?
但她毕竟顶着原主木婉清的身份,以她与言恺之青梅竹马的情分,这种情况下如果拒绝不去,怕是蓝华清都会第一个怀疑她了。
思及此,她狠狠掐了自己胳膊内侧一把,剧痛之下,瞬间将生理性眼泪挤出来,盈满了眼眶。
“呜呜!这不可能,不可能!你一定是骗我的,言哥哥年纪轻轻,怎么可能被撞一下就要不治了?”带着哭腔的话喊出来,沐晚觉得自己这演技又有所提高了。
一旁看着的蓝华清,总觉得哪里不对,但他又找不出症结所在,只能继续保持沉默,袖手旁观。
“夫人,小人所言句句属实,但有一句谎言,必遭天谴!”鲍成举手发誓。
“呜呜呜!老天为何要如此不公?言公子他寒窗苦读二十载,好容易苦尽甘来,却要让他遭遇这样的祸事!
夫君,妾是个内宅妇人,请您陪我走一遭行吗?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见他。”沐晚眼珠子一转,把难题抛给了蓝华清。
蓝华清:他能说不行吗?
很显然不能,他只能做出一副既不痛快,却又要强装大方的宽厚模样,点头道:“夫人莫怕,为夫陪你走一趟。”
鲍成亲自驾车,一路上风驰电掣,一小时的车程,愣是半小时就赶到了。
探花郎如今已经是鸟枪换炮,搬入了新宅院。
新家不算大,但好歹也从破旧的三合院,变成了新崭崭的四合院。
沐晚也没心思浏览他家,跟着鲍成径直进了主卧,看到床边守着的人换成了看门的老苍头,立刻沉下脸。
“表小姐呢?我离开时她不是答应我会一直守在大人身边吗?”鲍成厉声道。
“表小姐说,她去请神医回来救治大人,让老奴先照看着,等你回来。”老苍头一脸畏惧道,很显然他有些怕鲍成。
“行了,下去吧。”鲍成挥手打发走了老苍头,然后凑到床边,小心翼翼道:“大人醒醒,鲍成为您请来了婉清姑娘,您好歹也睁开眼看看她吧。”
床上的人面如白纸,猛一看的确是病入膏肓,离死不远的样子了。
但是深谙望气术的沐晚一眼就看出,他的病还是有救的。
早在前两次逛街时,她就定制了两套针灸专用的银针,之前出门前,为防万一,特意把银针带在了身上。
她倒不是对这探花郎有什么感情,实在是这具身体自带的记忆,令她一看到床上的人,就忍不住开始心绞痛了。
无奈,她只好对蓝华清和鲍成道:“能让我单独陪他一会儿吗?此一别或许就是阴阳两隔了,呜呜呜,我有些话想要跟言哥哥说,否则我会一辈子于心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