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既然称自己为人类,那可否不动用灵力跟法术,堂堂正正的与我比上一局?”苗淼秀眉一挑,言语中夹杂着浓浓的火药味,似乎还包含着些许的厌恶。
她发现正如其他师兄弟们所说的那样,在夏华的身体里看不出一点灵力的痕迹,似乎她就只是个初出茅庐的天师罢了。
但是苗淼坚信,这个女人不可能如此简单,既然师父说了她是妖,那么她就是妖!
现在看不出她体内的灵力,恰好证明夏华也不是省油的灯,起码这妖怪的境界要比她高。
所以,最有可能获胜的办法,就是不让她使用灵力,苗淼坚信凭借自己多年的努力,刀法不会差到连妖怪的身体都碰不到,只要找机会逼夏华使用灵力或是露出其他马脚,在场的所有人定会一拥而上将她拿下!
苗淼向后瞥了一眼,看见自己后边乌泱泱的人群,她的心也逐渐平静下来,手中的刀被她握得更紧了些。
“好哇,比体术是吧,那你也不许耍赖用咒符一类的法术哦。”
夏华的脸上依旧挂着那一抹耐人寻味的微笑,语气听上去似乎非常自信,丝毫没有在意苗淼那凶戾的眼神。
“那么,我们怎样才能分出个输赢呢?”
“无力再战即为输。”
“没问题。”
台下的环儿和傅勒心中止不住的为夏华担心,但是现在他们也难掩自己的疑惑。
“你觉不觉得,夏华今天有点怪怪的。”环儿目光微凝,在一旁用手肘推了推傅勒,低声说道。
“是,睡了一觉好像变了个人似的。”傅勒仔细地打量着台上的夏华,也是满脸的疑惑。
他们虽然很想让夏华赢,就算夏华输了他们也在一旁伺机而动以免其他人对她下手。
但是现在,夏华还是那个夏华,但是他们确实搞不明白她究竟有什么获胜的资本。
绣兰神剑吗?这几日的训练他们有目共睹,这剑不重,但是很不听话,夏华拿上它只会被带的到处乱跑,至于铃铛那也一样。
难不成,她真的是妖?可是她现在一旦使用了灵力就会暴露。
当时他们亲眼看见了夏华身上的灵力,但是正如丁玲所说,这个世界上骗人的手段多了去了,我们不能单靠炁和灵来决定她是人还是妖,这取决于他们的内心,而他们也愿意相信夏华就是人类。
环儿更是翻遍了档案,试图去证明历史上真的存在过拥有灵力的人类。
虽然最后也是一无所获,但是这段时间的相处也让傅勒和环儿打消了对她的怀疑。
毫无疑问,夏华是人类,不是妖怪。
“在开始之前,苗师姐,我还想再问你一个问题。”夏华的笑容渐渐淡了下来,眼睛望向远方湛蓝的天空,好像若有所思。
“你觉得,人和妖有什么区别?这是我的一个……朋友昨晚问过我的问题,我想了好久也没有答案。”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想要拖延时间吗?”苗淼握着刀的手指节有些发白,目光十分警惕。
“如果有一只妖,她看上去是人,行为也是人,寿命也是人,内心也觉得自己是个人,那她到底是不是人啊。”
“莫名其妙,妖就是妖,人就是人,向来势不两立!事到如今你还想要在这般拖延下去,你难道想跑不成?”
听闻此言,夏华没有回答,只是笑着叹了口气,双手起长棍摆好架势。
“小生……没有疑问了,开始吧。”
苗淼见此也迅速将苗刀横在身前,双膝微曲,蓄势待发。
但她在见到夏华的动作时眼神瞬间变得冰冷无比。
那是苗家棍法的起手式。
在场的所有人瞬间安静下来,场上顿时陷入一阵沉寂,就连风也不再吹拂,空气都开始凝固,紧张的气氛开始以演武台为中心,逐渐蔓延至每个人的心中——
铛!
一声铜锣在场外炸响,那苗淼脚步沉稳,开始以夏华为圆心向左侧缓慢移动,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目标不敢有一丝懈怠,她现在明明只有一人,却隐隐有包围之势,像是要把夏华逼退。
而夏华依旧神色自若,但眼神也是大胆的与之碰撞,随着苗淼的身位缓慢改变自己的朝向。
“苗师姐,还不拔刀?”
砰!
没等夏华把话说完,苗淼像是捕猎的猫一样踏步而上,手举未出鞘的苗刀重重的砸向还在说话的夏华。
众人只看见台上一道红光闪过,下一秒,金属的长棍同修长的木质刀鞘碰撞在一起,发出惊人的爆响!
而反观夏华则是不慌不忙,见苗淼攻来,则是将铁棍一端支撑在地面,斜竖在自己身前格挡,见二者相撞,她自知在力量上绝对比拼不过这个苗淼,只好将铁棍绕着苗刀一转,变守为攻,将全身力气压在刀鞘上,让她无法再做出别的动作。
夏华嘴角一勾,一脸挑衅的看向眉头紧皱的苗淼,而苗淼见自己武器被压制,突然发力,将握住剑柄的手向后一抽,那修长的刀刃瞬间出鞘,靠着苗淼转身带来的恐怖动力斩向夏华!
夏华见此脸色一凝,瞬间将铁棍抽回架在自己的身后以作为支点,来了一个高难度的下腰——
白花花的刀刃伴随着剑吟,就这样有惊无险的擦着夏华的鼻尖而过。
“原来这刀是这么拔的。”夏华苦笑一声,脚尖点地快速回身,借力挥动铁棍向着苗淼的双腿扫去——
只听见金铁交鸣,那苗淼反手握刀快速回防,轻而易举地将铁棍挡了下来。
但夏华的动作并没有因此而停下,左手松力右手握在棍端抽回一小段铁棍,随后开始快速向着苗淼的下盘连刺数下,见几次都被格挡便突然改变棍子的轨迹,改为向上进攻。
手握苗刀的苗淼动作并没有因为刀身的过长而变慢,反倒是挥舞的风生水起,一招一式都依靠双手的灵活变换而变化,随心而动,游刃有余。
夏华的每一次进攻都被苗淼预判和掌握,毕竟她认得这套棍法,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但是她的心却在一次次的招架和攻击中逐渐沉了下来。
夏华的棍法与她脑海中苗岚的身影逐渐重合,而她也愈发惊讶。
出招的流畅转换和力度根本不像是初学者该有的,反而像是拥有着几十年的实战经验,几个回合下来自己竟然根本占不到一点便宜!
这妖怪,果真有两下子。
思考间,二人的兵器又再一次碰撞,强劲的力道直接将二人震开数步之远,苗淼快速稳住身形,端好苗刀准备接下来的战斗。
夏华则是退开几步,舞了个棍花将铁棍反手背在身后,胸膛不断起伏,嘴里喘着粗气看上去十分疲惫。
“行啊,两个人打的有来有回的,挺精彩啊。”坐在远处石台阶上的丁玲目不转睛的看着台上战场的瞬息万变,有时还喝一声彩,看上去十分亢奋。
“我都不知道你偷偷传授了她苗家棍法啊,今天我可长见识了,原来你家这功法还可以速成啊。”
满脸兴奋的丁玲完全没有注意到一旁坐着的苗岚,面色无比凝重,眼神中除了震惊之外,还有前所未有的冰冷。
“我从来没有教过她苗家棍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