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着有恃无恐的对方,莉莉塔只能将自己知道的隐秘全盘托出,按理说以黑蕊那种对于情报信息趋之若鹜的脾气秉性,有关天杰的这些深度隐秘早就该被一五一十的全部扒出来。
但是,在控制着黑蕊在进入生命之路后一步步慢慢裹挟天杰的过程中,是莉莉塔全程都在不断的钳制着黑蕊不去将天杰吃干抹净,榨干其脑域中的所有记忆的。
莉莉塔在主动维护着天杰记忆深处的某些东西。
并不是怕对方会威胁到自己的计划,又或者对自己产生什么像样的威胁,但是莉莉塔一直以来都在谨遵哥哥当年留给自己的最后一段话——“不要去接触智族的遗留,所有人都会成为他们的棋子。”
作为当年在第一次维度战争爆发至今,拜亚大陆上仅存的八个毁灭诱因之一,莉莉塔永远都相信哥哥的判断,并认定哥哥是这八个毁灭诱因之中唯一一个能够与智族对弈的人!
可现在这个不知死活的黑蕊在拥有了谈判的资本后,居然想要莉莉塔把这些就连毁灭诱因们都不敢直视的内容告知于她?
莉莉塔现在对于黑蕊的表情,已经在之前的愤怒变成了完满的嘲讽:“好啊!人就在那里,你自己去他的脑域里找那些记忆碎片吧,反正海戈蓝和麻嘴还能给你撑出来时间。”
而直到听到这句话,黑蕊如果还不能分辨出什么是她能知道的,什么是她不能知道的话,那她这么多年秘芯首席的位置也就白干了。
“你自己都没有查看那些记忆吗?”黑蕊的眉头紧紧皱到了一起。
“我只是说你可以去查看。”莉莉塔双手一摊可爱的小脸蛋上表现出了香甜的无辜,在这种时候她绝对不介意坑上黑蕊一把,就算是这具身体大概率不能再用了,但她还是十分想要看一看在知道了那些不可接触记忆以后的黑蕊会面临到什么东西的。
黑蕊对于莉莉塔的心思了如指掌:“算了,我还不至于沦落到去垃圾堆里翻情报的地步。”
现在的天杰整个人都已经被烧成了干了,高负能量负荷使用下的脑域环境也绝对好不到哪里去,现在进去想要搜寻一些有效情报的话其困难程度以及复杂程度不亚于在一片城市的废墟中找寻一个破碎花瓶的下落。
这种工作只有那些情报数据链上最底端的情报人员,才会想要去尝试。
“那就聊点实际的,哥哥如果没法在复活改造中苏醒,你知道你会落入什么下场,所以......趁现在你还能够掌握局势,快点提出你的条件。”
莉莉塔虽然是在步步紧逼,但现在天杰的时间有限,她必须用足够的让步,保证一切顺利的进行。
同时黑蕊也清楚,这是她现在唯一能够重新夺回自己身体控制权的机会,至于天杰甚至于莉莉塔那个所谓哥哥的死活,跟她自己没有任何关系。
用对方的利益换取自己的自由,这怎么看来都是十分划算的事情。
所以黑蕊有恃无恐的说到:“你知道我要什么。”
“没问题,只要把天杰送过去,我自己回那个牢笼!”
......
死族生命之路,黑冰湖监狱
纯黑色的冰质金属建筑物层错落有致的搭建在一处盆地之内,而整个盆地的被一种凝若实质的固态能量冰晶所充盈,汇聚成一处被永久冰封的桎梏监狱。
盆地向外的高原区域漆黑而又寂寥,在那水波不兴的沉寂之中仿佛一切都为之禁锢,大量拔地而起的屏障玻璃网将整块大陆切的七零八落,但却又奇迹般的将他们维持在那即将分崩离析,却又静置悬位的诡异之下。
从天空看来黑冰湖基地就像是一枚被时光锁定在斑驳混乱之中的琥珀宝石,在这极致的危险中默然矗立。
这片区域早就过了亿万年都没有人前来叨扰了,即便是历届死族生命之路的行走者们知道又这块地方的人都已经是凤毛麟角,如此漫长的岁月中能够抵达这里哪怕是远远看上一眼的人不超过一手之数。
而他们,无一例外的都死在了这片割裂的高原之上。
这处监狱当年是留给那些智族的罪犯们永落桎梏的禁忌之地,而现如今却只为了封存一个死人,一个让那些高高在上的智族们都要为之警惕的滔天危机——毁灭诱因·双生【万象】!
他是所有毁灭诱因之中唯一一个让死族与智族会有着不同理解以及不同称谓的神秘存在,即便他早已死亡在那漫长的岁月长河之中,但没人相信他不会再次踏足这片陆地。
此时一个十分扭曲的次元通道在黑冰湖监狱的正上空垂直出现,这辆外表可被烧的通红的救赎战车就这么直愣愣的在天空之中向着下方的黑冰湖监狱坠落而去。
“托你福,我们死定了。”
驾驶室中图克双手紧握操纵方向盘,早已充血鼓涨着肌肉的双臂在疯狂的向后拉拽,但此刻的战车早已因为超远距离的次元跳跃而陷入短暂的熄火状态,别说响应图克的操作指令了,就连点火都无法完成。
一旁的海戈蓝早已经是生死看淡,一手拽着车顶的握把,一手狠狠的攥拳,双眼死死的盯着那距离战车越来越近的能量晶体湖面,以及那些在周围空间中快速横切而来的屏障玻璃网:“看看我们是先变成一地肉饼,还是先变成一捧肉丁吧。”
不过此时能量舱中的黑蕊却打断了两人的话语:“都把嘴闭上,图克给我把能量舱门打开,从现在开始你们什么都不用管!”
呲~这是能量舱门泄压后的声音,随着车门的回收。
能量舱中环抱着天杰的黑蕊双指轻撵,一缕黑色的记忆丝线在她的太阳穴凝结而出,并随即被她抛出车外。
只不过......记忆丝线随风飘散,并没有产生任何作用。
战车还在下坠,那疯狂的屏障玻璃网也依旧在快速的逼近。
车内那一向泰山崩于前不起任何波澜的左棠第一次警惕的看向周围,因为他能够清晰的感知到,他只要敢迈出这个车门之外,会立刻死于非命,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而那坐在一众俘虏身上的麻嘴,则早就开始哆哆嗦嗦的嘴里念叨起什么祖宗保佑的临终祷告了。
就这样救赎战车在那些屏障玻璃网的包裹中向着黑冰湖的湖面猛砸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