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周绝他们回来的时候，云烛照他们正在做饭。
为了不引人注意，保持低调，他们并没有拿出云烛照提供的物资，只是像往常一样，煮了一锅压缩饼做的面糊。
既难看又难吃，但管饱。
只有云烛照仍然给云豆豆冲奶粉。
云烛照看了眼面色沉重的宋长远，问了一句：“宋教授，这一趟，你们没有什么收获吗？”
宋长远吃了口饭，叹着气说道：“丧尸病毒的研究仍然没什么头绪，疫苗更是遥遥无期。”
云烛照倒是不意外这个结果。
她问了一个比较在意的问题：“丧尸病毒的研究？所以，他们是抓了丧尸进行研究的？”
宋长远无奈地回道：“嗯，是的。毕竟为了研究病毒，只能近距离地接触病毒。”
“那他们不怕被辐射吗？”
“为了科研，有所牺牲，也在所难免。”
“话虽如此，但是从R国入侵的第一波丧尸，它们虽然更有研究的意义，但它们本身也是被辐射污染过的。要是长时间近距离地进行接触，还真难保证科研人员的安全呢！”
宋长远放下碗，有点奇怪地看着她，问道：“云小姐担忧的都十分有道理。你是知道些什么吗？”
云烛照说道：“我只是合理推测而已。宋教授这样问，难道，真的发生什么了？”
他定定地看向云烛照，像是在确认什么似的。
云烛照十分坦然地任他盯着，还顺手给云豆豆拍了拍奶嗝。
在场人都竖起了耳朵，认真地听着。
过了几分钟，宋长远又叹了口气，语气沉重地说道：“嗯，云小姐猜得不错。”
“哦？发生了什么？宋教授方便说吗？”
宋长远揉着眉头，疲惫地说道：“有些科研人员接触了辐射，身体发生了一些异变。”
吴强忍不住插嘴道：“什么异变？”
“他们的力气变得很大，眼睛也变成了灰蓝色。更严重的是，他们的体内，出现了部分，类似丧尸基因的东西。”
在场人纷纷睁大了眼睛，像是不敢相信一般。
宋科看向自己的父亲，急切地问道：“那他们还活着吗？”
宋长远摇了摇头，十分惋惜道：“都死了。”
“那这异变还有意义吗？”
“暂时也无法确定。”
云烛照平静地说道：“我想了想宋教授刚才的话，突然冒出了一个想法。”
宋长远看着她，说道：“云小姐请说。”
“宋教授，您说，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就是未来能适应这个世界的人，就是融合了部分丧尸基因的人呢？”
宋长远诧异道：“什么意思？”
不仅是他，在场所有人都无法理解云烛照的话。
云烛照不紧不慢地说道：“你们看啊，现在的海洋里充斥着大量的辐射物质，很多淡水也被丧尸携带的辐射污染了。但是，丧尸它们自己其实是耐辐射的！不然，它们早就变成一滩腐肉，无法行动了！而且宋教授刚才也提到了，那些科研人员体内出现了部分疑似丧尸基因，我猜，那一部分，是不是就是耐辐射的部分？”
宋长远目瞪口呆地看着她，震惊地无法说话。
但他皱眉思考了一会，突然一拍手，道：“有道理！太有道理了！我怎么就没想到呢？我之前光顾着想研究疫苗，消灭这种病毒。但就算消灭了这种病毒，人类也无法在辐射环境中生存！耐辐射！对，必须得耐辐射！云小姐，你实在是太令人刮目相看了！你别瞒我老头子啊，你是不是也学过病毒学？”
看着他满眼放光的激动模样，云烛照回答：“我没学过，我都是推测出来的！我就想着吧，以现在人类的手段，要完全消灭丧尸病毒、消灭辐射，似乎是不可能的！秉着打不过就加入的原则，人类还不如想办法进化一下，去适应辐射！”
宋长远连连点头：“对！说得对！”
云烛照继续说道：“所以我猜，以后的人类，可能就是半人半丧尸了。他们既具备现在人类的特点、保持着理智；还像现在的丧尸一样，能够耐辐射。也许所谓的新人类，就是那样了吧？宋教授，您觉得呢？”
宋长远认真思索着，越想越觉得云烛照推测得十分有道理。
他回道：“有道理！也可行！但那些科研人员都死了，看来这条路，也万分艰难啊！”
“但至少有个方向了，不是吗？”
“对！说得对！以后，我们要格外留意力气大、灰蓝色眼睛的人！说不定，他们就是人类的未来和希望！”
宋长远激动地说道。
可他话音刚落，周围突然安静了。
宋长远不明所以地看向他们，却见除了周绝等少数几人，其他人都避开了他的视线。
他万分疑惑，当他看到了云烛照脸上似笑非笑的神色时，他才猛地反应过来。
他直勾勾地盯着抱着奶瓶的云豆豆，激动地语无伦次：“他他他……”
云豆豆的眼睛就是灰蓝色的。
宋长远突然露出了狂热的眼神，问道：“云小姐，豆豆他……”
“啊？我怎么了？”
云豆豆睁着他那双大眼睛，不明白地问道。
云烛照塞了个小面包给他，说道：“大人说话，小孩子不要捣乱，吃你的面包。”
“哦。”
云豆豆毫无异议地开始啃面包。
云烛照平静地看着宋长远。
接收到她的眼神，宋长远一激灵，瞬间冷静下来了。
他不由得后怕：不管云豆豆有没有特殊之处，在现在这种情况下，他都不能随便下结论。要是被有心人听到了，什么疯狂的事都有可能发生！
疫苗的吸引力已经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了。
他想到了韦氏实验室里被残酷对待的丧尸和实验体，出了一身的冷汗。
云豆豆还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三岁孩子。
他不能乱说话。
他手微抖，推了推快滑到鼻尖的眼镜，歉意地说道：“抱歉，是我激动过头了！”
见他反应过来了，云烛照勾了下唇，道：“宋教授一心想研制出疫苗，这份心，我还是明白的。”
宋长远点了下头，便垂下眼眸，拿起一边的资料，不停地涂涂画画。
其他人也都松了口气。
他们是真怕宋长远这种对研究疫苗几乎要走火入魔的人，万一一个情绪上头，冲动地去抢云豆豆，惹怒云烛照。
一方面，他们承担不起失去宋长远的损失；另一方面，他们也承担不起云烛照的怒火！
简直是左右为难。
还好宋长远还算理智。
周绝定定地看向云烛照，平静地问道：“云小姐，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周队请说。”
“请问云小姐是Z国人吗？”
云烛照说着一口流利的Z国话，但她的头发和眼睛却和Z国任何地区的人都不像。
她的身手和枪也十分令人生疑。
而且，他早在遇见云烛照的第一天，就看出她的越野车上装得是防弹玻璃。
就算他们军方，也没剩几辆这种越野车了。
更何况，她一个人，还带着一个，现在已经被怀疑成新人类的小孩子了。
她的出现，实在是太像一个谜了。
但周绝直觉，她并没有恶意。
他一向相信自己的直觉。
听到这个问题，云烛照双眼微眯：“额，我应该不算是Z国人吧。”
她一死神哪来的国籍！
“那云小姐是哪国人？”
云烛照轻笑一声：“是哪国人，重要吗？现在都已经是末世了，国籍能保护你不被丧尸吃掉脑子吗？”
吴强没忍住笑出了声。
周绝冷冷地扫了他一眼，他瞬间被自己的笑声呛住了。
周绝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周队不是怀疑我，你可以将我当作Z国人，我不反对。”
周绝露出点无奈的神色，问：“那豆豆呢？”
“啊，他呀，”云烛照狡黠地笑道，“他可以算半个Z国人吧。”
众人：“……”
所以，小胖崽其实是个混血？那就解释得通了！
云豆豆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周绝也不打算问了。
但云烛照看着他，问了一句：“周队，我们要在这个基地待多久？”
“一两天吧。明天我们打算和基地交换部分物资，换取一些药物。怎么了？”
云烛照说：“没什么，我只是问问。我总觉得，这个基地，不太对劲！”
周绝并没有反驳她的话。
在末世，不管多小心都不为过。
他说道：“嗯，我会注意的！”
“那就好。”
周绝交待道：“最晚后天，我们就离开。这两天，大家都小心一点。”
“知道了！”
众人纷纷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