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这两天的发展,好像有点太刺激了。
就跟坐过山车一样。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简直就像是前世时白清泠的病娇后期一样,无时无刻都得紧绷着自己的神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突然发病,然后来折磨自己。
例如想用刀划开我手臂上的皮肤,然后用她自己的头发当作缝合线,在不打麻药的情况下,一针一针的将我被她割开的皮肤重新缝合起来。
“每一针都代表着我的爱意哦,所以就算疼痛,小游也可以忍耐吧?”
白清泠的眼神空虚而又压抑,一字一句的轻轻对我说道。
虽说最后我想办法逃脱了,没有让她真的这么去做,但是从白清泠当时的反应来看,她绝对是认真的。
直到现在想起来,我仍然会觉得毛骨悚然。
随着司机师傅的话语和白清泠的质疑,车厢内的氛围瞬间变得无比诡异起来。
我从后视镜中,偷偷窥视着后座上三位女生的表情。
妹妹一脸茫然,洛芷曦轻皱眉头,而白清泠则稍稍歪着脑袋,脸上带着相当“和煦”的微笑。
令人汗毛竖起,创伤应激障碍的那种。
虽说这一切的起因都是因为司机师傅的口无遮拦,将江绫当成了是我的女朋友,并且将其和白清泠搞混。
但长期开网约车,与各种各样的乘客打交道的他,不得不说观察力还是十分敏锐的。
在注意到白清泠的反应明显不对,并且有些僵硬的时候,他很快就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于是他的视线一边看着前方的行驶路线,一边偷偷朝我扫来。
这下该怎么办?
他的视线仿佛在朝我传来如此的含义。
鬼才知道。
我的大脑飞速运转着,在思考到底应该如何去面对此时此刻自己所陷入的窘境。
如果撒谎的话,是必须要更多的谎言去圆。
以白清泠病娇化后的敏感程度和多疑性格而言,最后会被拆穿,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到那时候,可就真的什么都洗不清了。
所以我选择坦白,本来也不是什么特别大的误会。
“上次那个不是我女朋友啦,那是我学生会的后辈,在餐厅聚餐的时候跟别人起纠纷了,那时候刚做完笔录出来。”
我故作轻松的说道,但是语气听起来还是多少有些紧张和僵硬。
“啊,这样啊~”
司机师傅手握着方向盘,一边开车,一边拉着长音感慨道:
“对不起啊,同学,我的,误会了误会。”
尽管所陈述的皆是真相,但在我和司机师傅两个人的一唱一和之下,显得所说出口的东西多多少少沾了点儿虚伪。
“餐厅,纠纷?”
坐在后排车座上,最左侧的妹妹看起来非常纳闷的样子:
“老哥最近还和别人起过纠纷吗?”
“啊,啤酒瓶战神,威风的不行呢。”
坐在后排车座右边的洛芷曦将手肘撑在车窗旁边,托着下巴望向窗外,有点阴阳怪气的说道。
看起来她对刚刚我和司机师傅所打出的一套“配合”十分不满,身为白清泠挚友的洛芷曦,毫无疑问是彻底站队在她的身边的。
白清泠仍然浅浅笑着,没有做出任何表态。
我的神经不禁一直都在紧绷。
如果白清泠因为这件事而病娇化的话,天知道之后她还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
也许是三秒,十秒,又或者是半分钟。
不过对于我而言,每一秒钟的流逝似乎都和一年一样。
“原来是这样啊。”
白清泠点点头,然后轻轻撩了一下自己耳畔的发丝。
意义不明。
完全搞不明白,此时此刻的白清泠,脑子里究竟都在想些什么。
不过看起来,最起码现在还不会发作。
或许,如若之后没有能和白清泠顺利分手,并让她失去对自己的兴趣的话,万一她真的有一天病娇化了,今天的事很可能也会变成一颗定时炸弹。
就像是妹妹威胁我要告诉白清泠讲的那个所谓的“黑历史”一样。
“啤酒瓶战神,咦,是指我老哥吗,这是什么梗啊?”
游菡仍然对刚刚的危险一无所知。
这也正常,除了我和江绫之外,没有任何人察觉到,表面上温柔容易亲近的白清泠,她的内里究竟有多么的可怕,多么的令人难以呼吸。
“大概是前天,还是大前天的时候,在我们学校外面的一家餐厅里,你哥哥和另外一个包间内的混混们起了冲突,手持啤酒瓶,越战越勇,独自一人撂倒了二十多个壮汉,连气都不带喘的。”
洛芷曦说道。
谣言的程度已经演变到这么离谱了吗?
“这也……”
妹妹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那家伙是谁我可再清楚不过了,是我的废物哥哥哦?”
说的多少有些过分了吧!
倒是有人来帮我反驳一下啊!
“这还不是最离谱的,甚至还有人在论坛上说,体育部干事游白在小秦淮喝多后,手持啤酒瓶闯入隔壁奥特曼的包间,团灭了半个光之国。”
洛芷曦面不改色,沉着冷静的讲出如此夸张的话语。
……
原来不是谣言传的越来越夸张。
而是我已经变成了一个在清河大学的范围内,被玩坏的梗了吗?
网络真是可怕。
就这样后座叽叽喳喳着,汽车平稳的驶在前往海边的公路上。
副驾驶座上的我惊魂未定,驾驶座上面的司机师傅,好似也因为刚刚祸从口出的事故而显得有些尴尬,一改之前健谈话痨的作风,在接下来的路途上一言不发。
天空的颜色逐渐由黑变成深蓝,大海也出现在我们的面前。
沙滩上有着零零散散的人群,大概和我们一样,也都是来看日出的。
海面与天空的分界线,是一条黑色的,如同用铅笔画上去似的线。
这样遥遥看上去,充斥着一种难以言说的梦幻感和不真实感。
“好,到了。”
司机师傅靠在沙滩上方的栏杆前停下车。
刚刚打开车门,夹带着咸腥气息的海风便迎面吹来,九月下旬的海边果然很冷。
“注意安全,下次再见。”
司机师傅说道。
我只朝着他笑了笑,没有说话。
希望这辈子都不会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