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冲海沉默了半晌,才道:“法不责众,李二总不能把户部全部端了吧?”
王家家主摇头道:“李二最聪明的地方就是知道法不责众。
如果按照玉太白的性子,由玉太白全部操办,估计真会一锅端。
但是……”
王家家主面色阴霾地道:“但是李二不肯,李二知道法不责众,所以专挑刺头,剩下的软骨头能不动就不动。”
“爷爷是说,我逃不过这一劫了?”王冲海开始浑身颤抖。
王家家主道:“不单是你,你们几个谋划要刺杀玉太白的都要遭难,爷爷我估计也躲不掉。
当初玉太白跟你们见面放话的时候,就没打算放过你们。”
王家家主老了很多,造孽啊,偏偏王家就遇到了这么一个煞星,偏偏还将这个煞星给得罪死了。
“那我们王家岂不是要没落了?”王冲海不甘心地道。
他怕死,但王家思想教育非常到位,有时候需要为家族牺牲的也必须果断。
所以王冲海知道如果必死,那就好好善后。
王家家主又道:“说不定还有机会。”
原本低头沉思的王冲海立刻抬头看向王家家主。
“当初他不是说让你们认罪吗,如果认罪服软,我们王家也不再打朝廷的主意,说不定有机会。”王家家主叹气道。
“这不还是一样?”王冲海不明所以,如果王家不再左右朝廷,不再把国库当做自家的摇钱树,今后王家定会没落下去。
王家家主道:“我王家家大业大,只要经营得当,不再触怒李二,撑个几百年不成问题。
官途自然也要继续走,但不可像之前那样左右朝廷的决断了,那确实是在作死,天已经变了,我们王家也得跟着变通才行。”
王冲海面色阴郁,道:“哎,还是纸张和印刷术带来的祸端,那新闻部更是多方钳制各路官员。”
王家家主道:“大势不可挡,今后王家得另寻出路,或许今后王家要以经商为主。”
不得不说王家家主眼光老辣独到,看得这么远,都已经想到这一步了。
其实世家的人并不排斥经商,反而鼓励自家的人悄悄经商。
而且还反向操作,对外贬低商贾,让大部分人觉得经商是贱业,自己则猥琐发育。
王冲海道:“之前天下最盛行的大概有三样生意,一为粮食,二为布匹,三为铁器农具。
可如今我们王家只有布匹的经营还算可观,其他的都已经玉太白给打废了。”
“能有布匹生意可做已经是万幸了,”王家家主面色也有些阴郁地道,“最令爷爷忌惮的是最近新开的那些作坊。
他们造的那些东西不好仿制,而且做工精细,有几个铁制品从未见过,就怕跟玉太白有关。”
“不会吧?”王冲海有些错愕。
“希望不是……”
崔家和王家不好过,其他家也一样。
如今世家在朝廷上已经明显地感觉到了巨大的阻力,不得不说现在他们贪不到了,王家甚至都开始靠出售黄金给朝廷维持网络关系。
所以王家家主这才赶到长安了解详细情况,但得知实情后,王家最为睿智的老人也感到无力。
而且卢尚书最近身体越来越差,处理公务都有些力不从心,都隐隐有了退隐之意。
也不知道跟那次拼天上酒有没有关系。
王家和崔家有了服软之意,但其他家则依旧强硬。
他们也看得清,要是退缩了,退出了朝堂之争,他们家族没落得只会更快。
所以现在即便贪不到,也要尽量保住目前抬上来的官员,自家的官员更是好好护着,也告诫他们不能犯任何错。
如今世家这一代人会成为最后入朝为官的也说不定。
翌日一早,朝廷和往常一样议事,内容还是那样无聊枯燥,盘点各州的秩序和天灾等大概情况,然后就准备好应对秋收,其次就是防备突厥南下。
李世民还是忍住了没有在今年动突厥。
下完早朝,玉太白就开始着手设计子弹和枪械。
李勣专门给玉太白设立了一个单独的办公室,救灾李勣办公室的旁边,没人打扰玉太白。
说到子弹,那就必须要有火药。
玉太白花了一个时辰的时间将枪械和子弹的草图画好后,距离午时还有个把时辰的时间。
玉太白本来打算去钦天监找袁天罡要制作火药的材料,但刚出办公室,就看到了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见到的唐行车。
最近李治住在学院里,李承乾和李泰这段很忙,也没时间玩自行车,李世民玩过一阵子后,也没怎么再碰。
毕竟李世民基本都在甘露殿,即便是让嫔妃侍寝,也是把宾妃叫到甘露殿。
而且他皇子早就回去就藩了,所以自行车就没人玩了。
于是玉太白就骑自行车在宫里兜转。
身后的二十几个侍卫跟着跑,玉太白特意放慢速度后,他们跑得就慢了一些,但脚步乱七八糟的。
之前玉太白还没留意这些细节,因为他要么在马车上,要么就是步行。
这些侍卫要时刻警惕周围,所以脚步乱玉太白也没说什么。
而且去玉家庄的时候要么骑马,要么开蒸汽机车,身后的侍卫也是骑马跟随。
所以玉太白看到他们小步慢跑的时候不多。
而且身后这些侍卫跑的时候不成排不成列,怪难看的。
玉太白刹车后,停下自行车跟这些侍卫道:“你们跟我有多少时日了?”
这些侍卫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玉太白为什么这么问。
许小河应道:“他们从年前到现在,有半年多了。”
玉太白身边的守卫以后最开始的三百多人当值,改成两百多人当值,现在每天有一百人当值,另外两百多人则在军营里训练。
在皇宫里只有二十几个人跟着,毕竟皇宫安全很多。
“你们站成方队我看看!”玉太白之前无心军事,主要还是忙,而且这些守卫负责他的安全,时刻警惕周围,所以玉太白没对他们提什么要求。
但是这二十几号人站成方队的时候,姿势很不统一,有些人的腿开一些,有些则收拢。
而且不是凭借高矮站队的,整体看起来很不好,站了一小会儿,有些人还抓耳挠腮的。
“你们平日里怎么训练的,站个队都这么别扭?”玉太白不解地道,他不清楚古代训练跟后世军营里的训练有多大区别,但站队不应该站得这么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