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啊…”郁澉上下打量起一言不发坐姿端正的祁蘅,摇了摇扇子,而后慢条斯理道:“我姓郁,单字一个澉。”
“郁澉。”池吟重复了一遍,听起来像是真的。
“殿下…你怎么能把真名告诉他们…”旁边的人听见他说出名字后,眼睛都瞪直了,小声警惕道。
“无事。”郁澉瞥他一眼,他就是想看看面前这三人听见这个名字会有什么反应。
然而他们并没有什么表情流露,倒是站着的那个人,嘴里念叨着,不知在盘算着什么。
“他这个名字比我们的都真,小花精你不会取名字就别乱取。”暨冥嘴唇没动,翁声道。
“……”
郁澉收起打量的目光,这三人好像是真的不知道,不像装的。
“姓郁,郁是国姓。”祁蘅将他的情绪全都尽收眼底,对池吟提醒道。
“那这人忒不要脸了,乱取名字也不知道有个度。”池吟转过头吐槽道。
“哇,确实,难怪我看这小子就贼眉鼠眼的。”暨冥也跟着点头。
祁蘅无奈的垂眼喝了口茶,润润嗓子,声音清冽:“郁朝皇室为何会插手,人口买卖是你们律法定的不禁止。”
郁澉看着祁蘅,忽的笑了:“看来你知道。”
“郁朝皇室?”
池吟和暨冥愣愣的看去,在愣愣的看向祁蘅,信息量有点大…
她是万万没有想到,在云水城这个小地方,居然会出现郁朝皇室!还就在自己眼前!
“说出目的。”祁蘅直言道。
郁澉道:“我与你们一样,都是要灭了这地下黑市,斩断人口买卖的根源。”
“你们自己定的律法,现在要取消,怎么不颁布新的。”池吟怀疑的开口。
“现在五子争嫡的故事在民间早已传开,你们不知道吗。”郁澉眼神变得锐利了些。
“我们没必要知道。”池吟不在乎的开口,但其实还是很想去了解一下,争夺皇位的电视剧往往最刺激。
“呵。”郁澉轻笑出声,继续道:“你们身上倒有种魔力想让我袒露心扉啊。”
“太子下台,郁朝最大的弊端便是那人口买卖,我大哥那个蠢货居然想继续推崇,要想郁朝延续百年,第一件事便是要废掉这条律法。”
“当然,我既然能说出合作,就代表我手上是有东西的,今日大多人都是冲着最后的压轴品来的,你们知道是什么吗?”
郁澉挑起眼皮,道。
“长生不老药。”祁蘅低着眼,修长的指尖搭在淡青色的瓷盖上,没有什么情绪。
池吟朝他感叹一声:“哇,你连这个都知道了。”
“没错,但你们可知道这个所谓的长生不老药是什么?”郁澉又问道。
祁蘅不语,
“是人,炼制的药人。”
暨冥皱眉,莫名觉得这段很眼熟…
“我此次来,实际是被派来寻得这个长生不老药。”郁澉道。
药人?小鬼…这小小的云水城怎么这么多的事情,不过可以准确的是,幕后操纵者是想炼化这云水城一千八百余人。
池吟开口:“说出你的计划吧。”
“很简单,我已经在台上四面八方布下了炸药,等长生不老药出场…”
“你就要炸了他,但你不是来寻的吗?”池吟接话,不明白的看着他。
“世上本就没有所谓的长生不老药,更何况,那老头如果真的长生了,那我还怎么登位啊。”郁澉扬起阴凉的笑。
池吟眼睫动了动,莫名感到阴森…果然夺皇位的人不简单。
“炸了药人后呢,其他地方是不是也有。”祁蘅冷眼看着他。
“聪明,我根本就没想让他们活着出去,只是我一个人引不出这里的上位者。”郁澉赞许的看了他一眼。
“你埋了炸药,黑市这么大,你全都埋了?”池吟被惊到了,这就是皇室人只手遮天的能力吗。
“只有这里,丑时一到,我手下人便会把整个黑市的出口堵住,到时,便可动手。”郁澉说道。
他的意思就是黑市不进不出,变成一个屠宰场,而他们便是那刽子手。
郁澉心狠手辣,没想到放过这里的任何人,就怕走漏风声,且能进入这里的没有一个可以称的上是好人。
“你们不会就只有三人吧。”郁澉看着他们,问。
“瞧不起吗,齐子和纪度可抵万人。”池吟哼了一声。
要不是限制神力,不然早灭了这个地方,根本不需要混进来打探。
“好,那等会就拭目以待。”
半个小时休息时间到,经过刚才他们这个小插曲,下面的人都有些提防的不停往上看,以防再次发生,殃及到自己。
接下来上场的都是改造后的人或是幼童,池吟发现,这越高级场的人越是变态。
对幼童的拍卖,叫价最高甚至都喊上了五十万两。
而这些改造都是用妖的精血或是内丹,再或是人妖交配…
手段都极其残忍,可即便如此,就会越吸引那些有钱到无处挥霍的富贵人家。
“接下来,上场的就是今日的压轴品…长生不老药。”
主持人声音高昂,话音未落下面的人就已经提前兴奋了起来,纷纷探起身子忍不住观望。
而当黑布被拉下,所谓的长生不老药就是一个人,他被锁在笼子里,手脚都被锁链扣住,药材的清香从他的身上散发而发。
“药人,从小便用万千珍贵药材养着,血可解万毒,肉…自然也是珍贵极宝,有了他便可延年益寿,不用步入生老病死。”
都兴奋起来,目光贪婪的望向笼子里的少年,都恨不得将他剐食,占为己有。
“妖气…腥臭味…”池吟沉眼看着,微捂住了鼻子。
暨冥紧盯着,红光在眼眸中一闪,低声道:“那根本不是长生不老药,而是巴蛇。”
看化形的少年,还是幼崽时期的巴蛇,可原身就已经足以吞掉一头猛兽的程度。
巴蛇属于妖兽,这样凶恶的怎么可能会被人捉住,甚至还炼制成药人,任人摆布。
唯一的可能就是…
池吟还在思索,却蓦的对上那少年的目光,蓝色的眼睛冰冷嗜血,看的人浑身发凉,犹如被毒蛇缠上脆弱的脖颈。
他在看自己?但好像又是在寻找和锁定猎物般…
直到,他放在了祁蘅的身上。
手慢慢握住了那困住他的锁链,目光投向祁蘅,舔了舔下唇,尖锐的牙齿若隐若现。
池吟瞪大眼,如同一盆冷水浇下来,惊的站起身:“不好!祁蘅快跑!”
声音刚落下,就听见咔擦一声响,少年直接拧碎了困住他的锁链,强行扒开外边强硬的笼子栏杆。
见到这里,所有人都屏住了气,有人还以为这是要表演节目。
少年踏步走了出来,可下一秒,一声怒吼,钢制结构的笼子被巨大的尾巴拍碎!
少年白嫩的腿退化成鳞片坚硬绿色蛇皮的蛇尾,原本娇小的身体也被巨大的蛇身取代,立起来,红红的蛇信子吐出,腥味蔓延开来!
“啊啊!”
一声声恐惧的尖叫响起,几乎要把整个屋顶喊穿般。
祁蘅手伸出,淡蓝色灵力化成含凝剑,他执剑站在池吟面前,声音冷厉:“暨冥,带她躲好。”
说完,便踏身而出。
郁澉刚看见这个场面,神色有些慌张,但很快就冷静下来,这样一来…他的计划完全被打破了…
“它是冲着帝君来的。”暨冥拉住池吟的胳膊,说道。
“这黑市的幕后人,真是好大的手段。”池吟冷笑一声,指间浮现一张符咒,甩开暨冥的手便向祁蘅飞去。
暨冥没拉住:“诶!”
这小花精能力不行,怎么还偏要逞强。
他叹了一口气,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