缙殊儿回身:“我忘了什么东西?”
“你的尖刀。”凌冲把掉在地上的刀递给缙殊儿。
这可真是一把好刀,刀锋锐利,闪烁着寒光,刀柄上装饰着红宝石和蓝宝石。最特别的是,它的刀头刻有一只鹰的造型。可见它不是一把平常的刀,应该是缙殊儿的随身之物。
缙殊儿接过宝刀,一回手,顺势刺向凌冲。凌冲反应极快,侧身躲过一刀。
凌冲歪着脑袋,皱着剑眉道:“公主,你这就不地道了哈。我好心还你刀,你怎么还想杀我?”
缙殊儿哼了一声,显然怒火未消。
来了没伤到人家,反倒被人家擒拿、羞辱了一番,这口气实在难消!
看到以自己的身手恐怕很难伤到凌冲皮毛,她眼珠滴溜一转,瞄到凌冲床边的包袱。
一个起身翻跃,拿到包袱,立即就从窗户跳了出去。动作迅捷仿佛一只野猫。
凌冲无可奈何地摇摇头。
这位公主可真是不肯吃亏的主儿!
不对,那个包袱里有重要东西!
凌冲想起来,他给长阳公主贺羽瑶准备的贝壳珍珠首饰,都在那个包袱里。这位姐姐筋斗翻得贼溜,别把那些首饰给弄坏了。
想到这,凌冲一个利索的翻身,从窗户跳出去,追着缙殊儿身影而去。
到了皇宫门口,缙殊儿没从大门进出,而是跑到城墙边一个不起眼的角落。角落里有一棵郁葱的百年老槐树。
缙殊儿起身跳起,扒到树枝上,跃起踏着几根交错的大树杈,便升到了树顶,然后向城墙内一跃,跳入皇宫。
凌冲追到树下时,缙殊儿已经跳到了皇宫里。凌冲依样登上大树,也跳到皇宫里。
北沧这皇宫不行啊,这么容易就混进来了!
凌冲在宫殿里转了几个回廊,却再也不见缙殊儿身影。
也不知哪个宫殿才是公主闺房,凌冲咂摸一下嘴,一拍脑袋,找她那皇帝老儿告状去!
凌冲凭着记忆大剌剌绕到皇宫的中轴线上,沿着中轴线往里走,大殿后面就是缙离的御书房。
听到太监禀报,缙离很是奇怪,这么晚怎么凌冲来了?而且他是怎么进皇宫的,又去皇后那里了吗?
缙离让凌冲进来。
凌冲拜过缙离,说道:“皇上,微臣是来讨要东西来了。”
“讨要什么?”
“殊儿公主抢走了我的包袱,我追她不上,所以只能请您做主,请公主把包袱还给我。”
??
缙离表现出黑人问号脸。
凌冲向缙离简要说了缙殊儿去他房间,抢走包袱的过程。当然,跟公主打斗是说了,没穿衣服的事情就略去了。
缙离立马就明白了,自己的女儿自己还能不清楚?!
这丫头心高气盛,肯定是听到凌冲委婉拒绝了提婚心里气不过,这是找凌冲泄愤去了。结果自己艺不如人,反被凌冲给捆了起来。最后被放开了,还不甘心,贼不走空,把凌冲包袱给顺走了。
缙离哭笑不得,说道:“这丫头,朕把她惯坏了。”
说完,便叫太监去公主宫阁,让公主把凌将军的包袱还回来。
不一会儿,蹒跚的老太监挎着凌冲的灰蓝布包袱回来了,把包袱递给凌冲,老脸堆着褶子笑道:“凌将军,您点点,有没有少了东西?”
凌冲接过包袱,也不客气,当着皇帝老儿的面,就把自己包袱打开,一一清点起来。
碧玉圆贝耳链,在;黄金红贝发饰,在;红螺珍珠项链……项链呢?
凌冲翻了几遍,也没看到项链。
看到凌冲着急地翻找,缙离问道:“怎么?少了东西吗?”
“是,少了一条项链。”
缙离黑下脸,看着老太监:“去把公主给我叫来!”
少许,缙殊儿风风火火就来了。
此时,她已换下了夜行衣,穿着一套火红的长裙,宛如黑夜中盛开的玫瑰,娇俏妩媚又潇洒俊逸。
进入御书房,第一眼看到了凌冲,缙殊儿狠狠地剜了他一眼,然后才去拜见缙离。
缙殊儿冲着缙离只盈盈地略屈双腿,两手在侧腰摆了个千,不等缙离招呼她,就起身蹭到缙离身边,撒娇道:“父皇~~”
缙离黑着脸:“凌冲的东西,你没有都还给他?”
缙殊儿一撅嘴:“哼,他对我无理!我没有治他的罪,就是便宜他了!”
“瞎胡闹!”缙离责备一睨,“你怎么不说夜闯人家府宅的事情?这是你作为公主可以做的吗?”
缙殊儿看着父皇生气了,不敢作声,低眉偷瞧父皇的脸色。
“还拿着人家什么东西,赶紧还给他!”
“我不!”虽然看到父亲生气了,但是从小娇生惯养的缙殊儿也很是倔强。
“混账!”缙离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
堂堂北沧公主,竟然做刺客去行刺他人,已是让他大失颜面了;何况这人还是宗主国的将军,若是计较起来,引起两国战争也不是没有可能。
更过分的是,你一个公主,什么市面没见过,竟然拿了人家东西不还,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看到皇上生怒,父女俩互相较近,眼神活泛的老太监赶紧出来打圆场。一脸媚笑,对着凌冲说:“凌将军,您看这物件难得公主喜欢,您就大人大量,送给公主如何?”
“若是旁的物件,公主喜欢自然是送给公主了;只是,这是我应允他人之物,不能爽约。”凌冲神情淡然。
“你许给谁了?是个女子是不是?”缙殊儿梗着脖子,质问凌冲。
“这个就不劳公主费心了。”
“哼,你已经喜欢别的女孩子了!还你破东西!”说到这,缙殊儿红了眼圈,从怀里掏出那红螺珍珠项链,向凌冲掷去。
凌冲赶紧上前,伸手去接。
还好他手疾眼快,及时接到项链,如果掉到地上,肯定红螺壳要被摔碎了。
凌冲宝贝地把红螺珍珠项链仔细检查了又查,确认无损,才松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把它收到包袱里。
看到凌冲如此珍爱这个项链,缙离心里也有些吃味,尴尬地笑道:“凌将军,这是有心上人了?”
凌冲淡然道:“并非。只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罢了。”
听凌冲这样说,缙离和缙殊儿的脸色略缓。
如果凌冲真的有了心上人,那缙离提婚就显得太不合时宜了;而缙殊儿对凌冲的芳心暗许,也就显得可笑了。
好在他只是受人之托,那就还有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