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子涵乘了次日最早的那班飞机回国,在早晨八点半准时到站。
这时还在美国的季可风和付克兰也乘出租车赶往机场,在上车时季可风看着窗外咬牙自言自语:“我们还会再见的!”
付克兰听见了,但没有理会。
她下飞机后就直奔医院,她的妈妈和妹妹吴晨晨已都在医院的走廊里等她。
她一到医院,看见妈妈就问道:“爸爸怎么样了?”
妈妈和妹妹见她回来了后一时没有忍住哭了出来,两人就那样在医院里抱着她哭。
此时医生也从急症室里出来了,是一个老医生。
他们母女三人赶快分开,都跑到医生面前。
挂着泪光哀求?声音问着医生:“医生,我爸爸怎么样了?”
医生看着他们无奈地摇了摇头,说:“你们的爸爸是脑死亡。”
这个消息就如同雷电般劈了下来。
吴子涵:“脑死亡?意思是我爸爸醒不过来了吗?”
“按理来说就是植物人。但至于还能不能醒过来……”他转身望了一眼病床上躺着的人,说:“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他只能以呼吸机来续命,如果一旦停了呼吸机,他就随时都有可能死亡。”
妈妈在听了医生的话后后身体往后倒了一下,她赶快扶住妈妈。
妹妹听到医生的话后就再也忍不住哭了起来,她拉着医生,哀求道:“医生,我求求你救救我爸爸。求求你救救他,好吗?我不想失去我的爸爸。”
医生早已见多了这样的场面,他只是耐心地把妹妹从地上拉起来,告诉她不要太着急。
妈妈和她也过来拉起妹妹,告诉她不要再这样无礼地缠着医生了,他们应该要冷静下来处理最紧急的情况。
爸爸的突然倒下对吴家已是最大的打击,对吴子涵也是,可没想到更大的打击还在后面,他们家的司机先生一边匆匆忙忙跑进家里,嘴里一边念叨道:“不好了,出大事了。”
全家人吊着的心在这一刻又悬了起来,只见司机跑进屋来,告诉他们说“外面有律师找他们。”
律师先生来告诉他们,吴家破产了,而且还欠了一笔巨款,除此之外,他们家的房子也已被抵押出去了。
这个消息就是雪上加霜,让已摇摇欲坠的家庭更加站不稳。
妈妈生病倒下了,妹妹还小没法接受这个事实,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出门。只有吴子涵还在撑着,她是没有办法。
吴子涵的身体在短短的一天之内就变得如巨石那般坚硬,因为她不能倒下,身边还有妈妈和妹妹需要她照顾。
一夜之间,她吴子涵就从高高在上的公主变成了落魄不堪的小市民。
在妈妈和妹妹都还沉浸在悲痛中无法自拔时,她就强迫着自己站起来,开始变卖家里的财产。
她还救不了父亲的公司,但她想必须要保住爸爸的房子。
季可风推着行李回到家里后就遇到了刚好站在楼梯间的父亲,父亲见着他,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问道:“你终于知道回来了?”
季可风站定没有回话。
季运来看见儿子脸上的伤痕,就知道他一定又在外面打架了。
他带着怒气说:“听着,你要是想出去玩的话,就实话实说,没必要撒谎。我看你这不像是去工作,而且去跟人打了一架吧?”
季可风:“我没撒谎,我是去那儿工作的,随便你你信不信。”
父亲冷笑,“哼,我不相信。从看见你脸上的伤痕的时候,我就不相信了。我送你出国留学,花了我上百万呢?我送你出去,是希望你将来回来帮我管理公司的,不是像现在这样无所事事,一无是处!”
季可风:“我知道我在做什么?”
季运来:“知道?”他嘲笑道:“知道你的脑子一无是处是吗?”
季可风也不让步,笑说:“反正我的脑子是你给的。”
季运来被儿子这句话怼得断了话,板着脸瞪着鼻子问儿子:“你敢骂我?”
母亲张澜这个时候也带着笑脸从墙后探出了脑袋来,她是知道她的宝贝儿子回来了才带着满脸笑容出来的。
可谁知一出来就听见父子俩又在客厅斗嘴。
张澜立马出来止住两人,伸着双手责怪丈夫:“你怎么在儿子一回来就又骂他呀?”
丈夫季运来是一个极其怕老婆的人,她一看老婆瞪着眼过来了,他连忙委屈地解释道:“我可没有骂你儿子,我是在夸她。”
季可风看着他怎么编。
季运来:“我那哪是在骂他啊,我是在夸他,夸他生了一副好脑子,总是想一些别人不会想的东西。”
季可风当然知道父亲这是在明里暗里地讽刺他,但是他无话可说。
这时听到声音的姐姐季雨和姐夫韩文杰也来了。
姐姐一来就抱着手,板着眼,没好气地说:“一回来就搅得家里一团乱,你还真是像一颗屎一样啊。”
这话虽然刺耳,但是季可风不想顶撞她,他只是没好气地回道:“又不是我挑起的。”
“但不管怎样,都是因为你。”
“对,反正我做什么都是错。”
他这话特指姐姐和父亲。
季雨抱着的手就没有放下来过,她继续朝着弟弟歪着嘴巴说:“那你就证明你自己有能力,不要整天像个没有用的人一样。”
季可风不看姐姐,回道:“我会证明我自己的。”
长大后的姐姐对他讨厌到了极致,不论看她哪儿都觉得不顺眼,但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父母的偏心导致的。
姐姐季雨觉得弟弟一无是处,毫无工作能力,但父亲却还是决定要把公司交给他去打理。她更多的是不甘心。
当然,季可风也知道,姐姐讨厌他的原因。
可姐夫韩文杰却看起来和姐姐的想法不一样,他对公司的权位似乎没有一点的想法,他只希望他的妻子和家里人能够健康就好。
他见局面这么乱,就站出来说道:“我看可风刚从国外回来也看定累了,还是先让他上楼洗漱一下休息吧。”
张澜觉得女婿说得有理,她忙站出来:“对对对,让他先上去洗漱一下吧。”说完后就对着儿子说:“洗漱完后给你做你最爱吃的东西。”
季运来手插兜,“我还没说完呢?”
母亲张澜把手盖在丈夫嘴上说:“你说完了。”
转头又笑着对儿子说:“走吧,咱们先去洗漱。”说话间张澜的手无意间碰上了儿子的肩膀,但没想到碰到了他的伤口。
季可风因为疼痛不受控制地往后缩了一下身体,母亲张澜发现了他的反应,担忧地问道:“你怎么了?”
知子莫如父,季运来看透了儿子的心理活动,冷声问道:“怎么?手臂上也有伤?”
“什么,手臂上也有伤?”说着母亲就要掀起他的衣袖看个究竟。
季可风为了不让他们看见自己中了枪,就侧身挣脱开了母亲的手,不顾他们的视线跑上楼去,但没想到因为受伤时间过长,又因为刚刚用力了的原因,他跑上楼时感到头晕目眩,使不上劲来。
然后随着眼前建筑的歪曲而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