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就坐在身后,轮不到秦助理吭声。
薛睿轻嗅手上残留的西瓜子香气,是话梅味儿的,他媳妇喜欢吃甜中带酸。
嗯,今晚给媳妇买包话梅吃。
车里面不发声,煤老板就一直磕头。
磕着磕着,又在西瓜子旁边,添了新伤。
薛睿做出决定,才回过神察觉外面还有人磕头,问司机:“是谁?”
秦助理实话实说:“貌似是个做煤炭生意的老板。”
薛睿视线落在旁边,缓缓驶过的宝马车上,虽然是红色,媳妇坐着的那辆是白色。
两个颜色不同,但标志相同,引起他不好的情绪波动。
男人淡声发话:“没有,老板。”
“是!”秦助理接到命令,走到煤老板面前,说道:“别磕头啦,回去吧,你已经破产了。”
煤老板大惊,头磕的更响亮:“不要哇,秦助理,我都是听了狐狸精的蛊惑,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后面坐着的人是您的朋友。”
直到现在,煤老板都不知凯迪拉克车后座上男人的身份。
薛睿喜欢低调。
总裁不想告知身份,秦助理就只能让煤老板误会到底:“滚!”
说完,小学霸转身向回走。
该交代的,他已经交代完,再待下去,总裁会将怒火迁移到他身上。
为了个没有任何交情的土鳖,何必!
“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放了我吧,放了我吧。”煤老板把能想到的好话,全部说了:“只要您放过我,我一定将您父母的坟墓修成金的,再给他们盖座庙。”
秦特助摇头,那多招贼。
难以理喻。
不等身后的总裁发话,他已经忍无可忍的脚踩油门,飞出去。
煤老板跪在地上,追着尾气爬。
本来就长得丑,如今脸上满是泥和血,比毁了容的赵秘书强不到哪去。
赵秘书躲在路虎车上,看着外面惊人的反转。
她倒不是真心疼煤老板,长得那么丑,有什么好心疼的。
实在是好奇是谁,让资产雄厚的煤老板害怕成这样。
赵秘书蹲到煤老板前方,一只手挡住去路,另一只手不忘捂住自己变形的脸:“东哥,别追了,你到底得罪了什么人?”
煤老板拼尽全力,仍够不到凯迪拉克的影子。
瞧见车尾巴彻底不见,他双手胡乱的挥舞,哇哇大哭:“你可把我害惨了,你个害人精,害我得罪了秦助理。”
“秦助理?”赵秘书狐疑:“难道那个好看的男人是秦助理?”
“不。”煤老板突遭破产,脑袋里一团浆糊。
哪里还顾上思考问话女人的目的?
他如实回道:“你说的那个勾搭你的鸭子,是秦助理的朋友。秦助理是薛氏集团总裁名下的第一秘书,我们以前交情可好了,都因为你。”
猝不及防,煤老板将怒火转移到狐狸精身上。
赵秘书被猪头一般的丑男人打脑袋,狼狈逃窜。
若是他还是以前有权有势的煤老板,赵秘书肯定还要忍一忍。
如今听说什么都没了,那还忍什么。
赵秘书返回车上,将煤老板戴过得金手表,金手镯,金戒指全部拿走。
临走之前,不忘留下纸条:“臭不要脸的老男人,你若是敢告我,我就将我们的视频发给你媳妇。”
别看煤老板在外面有好多相好,实际非常怕老婆。
因为他靠老婆发家,老婆的弟弟是黑道上的人。
赵秘书将写完的纸条放到方向盘,最显眼的位置,这才捂着脸跑向整容医院。
老公就要回来了,她必须想尽办法回到原来的样子。
郊区农村。
甄云铭将车停到,摆放着两个花圈的店铺门口。
他以最快的速度,解开安全带,拧开门下车。
转身想要给后面的人拉开车门,于念早一步双脚落到车外面。
甄云铭的脸上,闪过失落。
甄郝将哥哥的举动看进眼里。
于念向小店里面走。
甄云铭欲跟上,被妹妹拽住风衣袖子。
“哥。”甄郝说:“他老公是个厉害的,无论是才干还是那方面,三个小时不释放,你行么?”
甄云铭脸上虚白,显出明显的不自在,拂开妹妹的手:“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最好真的不懂。”甄郝不再阻拦哥哥。
三人都进了纸钱店。
于念向着佝偻的神婆说:“我想祭奠亡人。”
神婆掐着兰花指,左眼睁开一条缝:“敢问姑娘与亡人的关系?”
“未婚夫。”于念如实回道。
“都没结婚,他收不到你的纸钱。”神婆笃定的说。
于念眉心有化不开的忧郁,祈求:“您总有办法的是不是,我想知道他过的好不好。”
神婆打量说话的小姑娘,用情还挺深:“行吧,我们有缘分,我一年也就一天在店里,还被你碰到了。你伸出手,我看看。”
于念不疑有他的伸手。
神婆两只脏兮兮的手握住小姑娘的嫩白手指,左右上下的瞧,最后看着上面的感情线说:“他已经结婚,人上人。你无须挂念。”
于念苦涩的笑。
她是唯物主义者,干嘛要问神婆啊。
自己和未婚夫的感情,只有他们两人知道。
未婚夫怎么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于另一个世界结婚?
都说,人死如灯灭。
这么说的人,肯定没有经历过至亲离世。
若是有感情牵绊极深的关系离开人间,他一定且肯定期盼对方还存在,哪怕是在另一个世界里,不死无法相见。
只要至亲过得好,现存人心里才稍做宽慰。
神婆一看就知道,小姑娘不相信自己说的话。
本着来者是客,到手的钱不挣白不挣。
“我这有特殊的纸钱,能让你捎给他。”神婆掐着手指故作神秘的说:“若是他真的在另一个世界,能收到。若是他不在,这纸钱会损伤他的福禄。”
“此等纸钱比一般的贵,你烧不烧?”神婆问。
未婚夫,五年前因救溺水的孩子,去了另一个世界。
于念毫不犹豫的选择:“烧!”
神婆从橱柜最底层,掏出暗红的元宝放到柜台上:“别的纸钱一包十元,这种两百块钱一包。”
甄云铭目视小姑娘的举动。
于念用手机扫了一千元:“买五包,五年的。”
神婆懂,又取出四包,连上之前的一起放进黑塑料袋里。
等于念拎起东西,向外走时。
身后传来,神婆的叹息声:“傻姑娘!还偏偏是个有福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