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凌熙与玥仙子自山巅飞下的时候。
青空、青根、黑猫两眼发直,依然处于脑袋眩晕的状态。
夏焱则背对他们,面对江水,叙说起自己的打算。
“如今亥骨神通,已被我堪破,一旦准备充分,拿捏他,也不是件难事。”
随后他抬手一指了封,言道:“这具半尸神兵,可抗天雷。”
接着又指向戮仙神剪:“这柄神剪锋利无双,可破亥骨的‘落神机’。”
“不过……”他呵呵一笑:“有这些,却依然不够。”
“那还需要什么?”萧凌熙禁不住问。
玥仙子则若有所思,沉吟道:“莫非,对付亥骨,非苍龙剑不可?”
夏焱瞥他们一眼,嗤道:“某不屑与蠢人解释。”
萧凌熙、玥仙子瞪起眼来。
他们一个是爪牙遍天下的天机阁阁主。
一位是不食人间烟火,宛若仙女下凡的大美妞。
怎么到了你嘴里,就成了蠢人?!
夏焱不理二人愤怒的目光,身子一转,看向青空,道:“这些话,或许,只有你能理解了。”
“你打算,什么时候对付它?”青空问。
“我曾与亥骨约定,今年年底,与其一起守岁。没有再比,斩杀大妖,再好的新年礼物了。”
“你方才说,要取他的神通?”
“不错。”夏焱傲然道:“可控天门的神通,我必得之!”
玥仙子闻言不满:“如此,你可就是下一个大妖!天下修士,不会坐视的!”
夏焱哼道:“天下修士?他们算什么?只要我有了亥骨的神通,不怕他们不听话!”
萧凌熙也皱起眉头,发现这位龙部族长的野心,委实大了些。
“小师傅,你何时准备对大妖下手?”他问。
“下手?”青空连连摇头:“我到现在也没把握……”
青根一听可就急了,忙道:“师弟!他要在过年的时候动手,咱们要是不抓紧,可没法扬名立万了!”
斩杀大妖,确实是最为露面的事儿。
青空也有意动。
可亥骨有多厉害,他亲眼见证过。
哪怕是虎爷,也只能假死脱身。
见青空迟疑不决,萧凌熙、玥仙子难掩失望,夏焱则忍不住重重哼了声。
“原以为,你会让我觉得有趣,没想到,不是蠢人,却是个懦夫!”
夏焱一拂手,背过身去。
随后踩着战龙戟远去。
“小师傅!”萧凌熙一脸着急:“我可是与他打赌,把整个天机阁都压了上去!这家伙太臭屁,我实在瞧不惯,可就等着你给他上一课了!”
玥仙子也道:“和尚,出家人慈悲为怀,莫非你要眼睁睁看着,他把天门控在手中?”
青空莫名其妙,呵了声道:“你俩谁啊?说的比唱的好听!既然品德如此高尚,那你俩去搞定亥骨不好么?”
“你怎么可以这样!”
“我辈修士应尽的义务,你都不顾了么?!”
“此乃为后世开太平的壮举!多少人求而不得!”
“你人品有问题!”
“……”
“你们别烦了!”青空嫌吵,“少拿道德约束佛爷,这招可不管用!”
瞅着他毫无思想包袱的模样,萧凌熙、玥仙子也没辙。
“哼,算了,大不了号召所有修士,在年底的时候,逼夏焱就范!”
玥仙子冷哼声,化作一道流光,消失于天际。
萧凌熙也是连连叹息,不爽的直跺脚。
青空完全不理,眼看有船家靠岸,招呼也没打,背好了封,揣上戮仙神剪,便与青根、黑猫上了船。
在返回大德院的路上。
黑猫对青空的决定,十分赞同。
“本座也算吃过见过,却也实在想不出,能对付亥骨的法子。”
“你的选择很对。”
“面对可倒流时光的神通,任何挣扎,均是没有意义的。”
“这并非懦夫行为,你不用放心上。”
说话的时候,黑猫见青空闷闷不乐,只当他有什么心理负担,这才在最后,安慰了一句。
“唉!”
青空叹口气,单脚踩着船舷,一脸后悔。
“佛爷方才,该答应的。”
“啊?”黑猫一愣。“什么?”
“先假意答应,然后给那位仙子开个条件,比如以身相许什么的,最后裤子一提,把帐赖掉!”
青空后悔不迭,直拍自己脑瓜。
“为啥那会儿就没想到呐!唉,真是不该!”
黑猫心说本座才后悔。
竟然觉得你这熊玩意会有心理包袱!
……
时光飞速。
眨眼便临近年关。
这期间,隼关小城发生了件大事。
太守袁大骨暴毙在府中。
被人发现的时候,尸身遍布蜘蛛网,被吸食尽全身血液,只剩一副皮骨。
最先寻到尸体的,不是旁人,正是爱讲笑话的空虚。
“师叔,我老早就发现这人不对劲!”
“其心智早已丧失,只是一具活傀儡。”
“哦,我还找到了这个。”
他摊起手,掌中放着三枚针。
青空瞧着眼熟,认出来正是夙蓉的葵星针。
除此外,空虚还在太守府中,发现一张蛇皮。
正是美人蛇所褪。
“有毛发没有?”青空心中一动,想到个可能。
“有,可多了!”空虚用手比划一下,“这么大一堆,就在房间角落里放着。”
“是不是黑硬似鬃毛?”
“哎呀,师叔,您可真神了,这也能算到!”
青空微微一笑:“这不算什么,我现在只想知道,你为啥要去太守府。”
“啊,事情是这个样子的,侄儿夜听冤魂诉苦,一时慈悲心起……”
“别放屁!”
“好吧,就是我嗅到丹药味道,便从狗洞钻了进去,看看能否碰上一桩机缘。”
“空虚,咱波若寺名门正派,怎可做小偷小摸的下作事儿?”
“唉,师叔此言差矣,出家人怎么能算偷呢?”
袁大骨一死,属下匪兵们算是乱了套。
打家劫舍不说,还看上了大德院的产业。
那自然是来多少人,就没了多少人。
游荡在大德院周围的野狗,明显多了,也个个肥了一圈。
每每见到不欲,均点头哈腰,活像有了灵性。
匪兵一除,旭阳君在傅臧帮扶下,登上台来,暂领隼关事务。
黑猫自与亥骨一战后,胃口大开,天天让善远抱着,一个饭庄一个饭庄的转悠,口还特别挑剔,弄的一帮掌勺大厨,个个提心吊胆,为此得了个绰号‘馋爷’!
青根也没闲着。
在对只能摸不能捅的照影镜失去兴趣后,找不欲弄来件袈裟,天天披着,走街串巷,四处打听哪家人丁不旺。
一身浑劲,半点不珍惜,全挥洒出去。
喜的一帮老爷们一把鼻涕一把泪,跪在地上感谢其祖宗八辈。
“哎,你拽佛爷脚作甚?都说了,佛爷做好事项来留种不留名!”
青空过的也很舒坦。
要么修行浊法,巩固修为。
要么起了闲心,施展缩地术,游逛轩丘山河各处——茅厕。
这不,还机缘巧合,遇到了熟人。
在一户农家茅厕堪堪显出身形,一出门,迎面便碰上了霍织织。
为免受轩丘涩涩生的话本流言,如今她改了名姓,唤作霍锦秀,算是彻底与‘李吱吱’三个字脱离了关系。
实际话本中的李吱吱,真名叫李织织,因时常被大根捅的吱吱叫,故才得了这个绰号。
两人一见面,均不生唏嘘。
“你竟然还活着?!”霍锦秀很热情,上来就关心对方死活。
青空也很热情,撸起袖子便道:“佛爷从大漠学了手神通,名为问心,来,让佛爷瞧瞧,可有邪祟加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