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诺兰拖着一把椅子,坐到床边,阴阳怪气道:“好了!装什么装!好人难长命,祸害遗千年,你死不了!”
是深入骨髓的厌恶声音,叶若宁猛地睁眼,见是郑诺兰,脸色顿时铁青。
“你为什么在这里?”
郑诺兰语笑嫣然,把玩着自己的长发,漫不经心说:“当然是来找你算账的!”
说着,一把抓起叶若宁的头发,用力拽起,将她的脑袋狠狠撞到床头柜上。
“叶若宁,你就是用那个玩意儿控制我去死的吧。一无是处的废物,也想学女主,绑定系统走上人生巅峰。只要我在一日,绝无可能!”
脑门上很快鼓起一个大包,叶若宁头晕眼花的,挥舞着双手去抓郑诺兰,嘴里不干不净地痛骂:
“贱人!郑诺兰,你就是个贱人!除了出身好,你还有什么,凭什么瞧不起我!”
郑诺兰不屑地俯视她,“没本事,又蠢又坏,谁会看得上你。”
一字一句满是讥讽,如同锋利的刀扎进叶若宁的身体,她痛不欲生,急忙去抢自己的头发。
郑诺兰不会让她得逞。
每次她快成功时,抬起脚踹中她的肚子。
叶若宁吃痛,抱着肚子哀嚎:“魔鬼!你这个魔鬼!”
郑诺兰蹲下身,附在她耳边轻声说:“别急,好戏还在后头呢!知道我为什么清楚你们的阴谋吗?”
一语惊醒梦中人!
叶若宁和系统确实不明白,手心里随意摆弄的傀儡,为何一夕之间反抗主人。
新年晚会是,春游坠崖也是。
她们明明安排好一切,操纵郑诺兰指证叶若安即可。谁料,关键时刻郑诺兰反水,让叶若安脱险。
她们绞尽脑汁都没想清楚!
郑诺兰见其出神,眼底掠过一抹得意。
“因为我啊,是堂堂郑家大小姐,江城的万年老二。而你,一个大山里出来的土包子,拿什么和我斗!
我家有钱有权,察觉到不对劲儿,便托关系找人开始调查。嘻嘻!叶若宁,原来过去几年你用同样的办法控制叶若安,害她名声扫地。
既已知晓,便不会重蹈覆辙。傻瓜!以为我和你似的无依无靠,全仰仗一个莫须有的系统。”
她不遗余力地贬低叶若宁,用出身、用智力、用家世......每个点都是叶若宁的雷区,是她最在意的地方。
叶若宁抓狂了,咆哮着冲过去,打算弄死郑诺兰。
【系统,杀了她!快杀了她!】
系统肯定不会杀郑诺兰,门外有警察在,现在动手岂不是找死。不过它也很恼怒郑诺兰的不受控制,试图入侵她的大脑,给点教训。
哪曾想,根本进不去。
它,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系统,竟然无法进入郑诺兰的大脑。
系统惊恐万状,到处找bug。
叶若宁不敢置信,系统连个小小的郑诺兰都对付不了,整个人快要裂开。
【啊啊啊!你太没用了!干不过叶若安,治不住郑诺兰,我要你何用!解除绑定,马上解除绑定!】
系统急得焦头烂额,一听宿主还在那叫嚷,登时忍无可忍回怼:【解除绑定,你立刻就会死!】
吵嚷声顷刻间戛然而止。
叶若宁气得全身发抖,却无可奈何。
她想活,不愿意死,更不接受窝囊地死去!
郑诺兰时时关注她的动向,到这里儿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
她双臂环胸,眼底闪烁忽明忽灭的幽光,盯着新做的美甲自言自语:“你真的是叶若安的妹妹?
同卵双生,一个高贵冷艳,一个小家碧玉,智力差的也不是一星半点儿。若非白纸黑字的DNA报告,我肯定不信。”
冷不丁听到这话,叶若宁来不及掩饰,小脸嗖一下苍白如雪。
【系统,她她她、她不会发现什么?】
系统冷声呛她:【你不放心我,难道还不放心你自己的亲身体会?】
意有所指,叶若宁闭了闭眼,压制住心底的惶恐,尽可能摆出一副暴怒的状态。
她不接话,犹如一头被激怒的老虎,借着墙壁支撑起上半身,冲向郑诺兰。
郑诺兰闪身躲开,同时朝她后腰用力踹了一脚。
咚!
叶若宁摔倒地上,声响清脆。
她惨叫一声,趴在地上,恶狠狠瞪郑诺兰,然后张开嘴大喊:“警察叔叔,有人行凶!救命啊!快来救救我!”
外面的警察闻声进门,见叶若宁如死猪般躺在地上,皱了皱眉。
叶若宁告状,“警察叔叔,她要杀我!”
老侦探的眉头拧成一团麻绳,“可有证据?”
叶若宁美眸圆睁,此情此景难道不足以为证据?
“叔叔,呜呜呜!我要告她、告她故意杀人。不把牢底坐穿,我决不罢休!”
面对警察,郑诺兰挺有礼貌的。
她态度谦卑,恭恭敬敬解释:“警察叔叔,叶若宁说要弄死我,前几次也是她故意为之。
我气不过,和她发生口角,谁知她竟要打我,我躲开后她自己跌倒了。”
睁眼说瞎话的勾当叶若宁干惯了,做受害者却是第一次。
她咬着牙,呆愣愣地仰视郑诺兰,一口老血卡在嗓子眼,上不去下不来,难受极了。
“警察叔叔,她撒谎,我没有!”
“够了!”
老侦探神色很冷。
“大半夜的不要无理取闹!你在房间里美美地吹着空调,我们在走廊上喂蚊子。身在福中不知福,上蹿下跳作妖。”
叶若宁感觉嘴里铁锈味浓重。
受尽委屈但讨不回公道,有冤无处伸,那种感觉太痛苦、太煎熬了。她两眼一翻,竟活生生气晕过去。
郑诺兰拍拍手,和警察叔叔道别,扬长而去。
老侦探瞧着叶若宁,摇了摇头,随后离开房间,将背包里的某个仪器打开。
至于地上的叶若宁,无人问津。
毕竟是宿主,系统还想帮衬帮衬,可惜它没有实体,什么也做不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很快到了后半夜,大地陷入难得的安静中。
医院静悄悄的,老侦探睡着了。
无计可施的系统也跑去休眠,眼不见心不烦。
午夜12点,一道刺骨的寒风钻进叶若宁的脖颈,硬生生将她冻醒。
叶若宁打了个寒颤,缓缓睁开眼,只见四周雾气缭绕,温度很低。她穿着一身病号服,蓝白色条纹上血迹斑斑,非常瘆人。
没等她反应过来,一只手悄悄爬上左肩。
那只手冷若冰霜,仿佛......死人的手!
叶若宁瞳孔地震,险些吓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