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睡得晚，但是作为警员，谷永青还是醒得早，打开手机一看，已经7:20了，平常这个时候都在上班的路上了。她穿衣的动作把如雪弄醒，两人相视而笑，都说，太阳都晒屁股了才起来，林奶奶肯定要骂两个懒丫头了。
如雪到阳台上，看见老在打太极拳的。问她晚上发病没有？
老太太笑嘻嘻地说： “总算把你们等得起来了，告诉你吧，丫头啊，这么多日子就昨晚上睡个好觉，一次都没有发作，我们今天什么时候扎针灸啊？ ”
杨花如雪也笑： “那就好，吃了早饭，就去给你治疗。 ”
听到声音，钟局长也到阳台上来了： “还要你们自己煮早饭吗？早就恭候两位小姐共进早餐，快快来。 ”
两人关门进了邻家。一进林家门，客厅桌子上已经摆放了碗筷。
“局长大人，就请我们吃空气吗？ ”
林奶奶从楼上下来说： “放心，应有尽有，不能吃冷的呀。”
俩姑娘跟着局长到了厨房，煤气炉上蒸着小笼汤包，有在微波炉里打热的荠菜蒸饺，电饭锅里煮着银耳红豆粥，再加上桌上的小菜，一起叫：不要太丰盛了，不敢在这儿吃饭呢，要不然回去要减肥的。
林奶奶说： “减什么肥呀，像如雪这样，比在家的时候是胖了一些，但是这样肉嘟嘟的更可爱，不要信社会上那些什么骨感美人，都是白骨精……就是脸上怎么就这么多点点？没有以前好看…… ”
谷永青说： “林奶奶，你有所不知，这样严重的连环杀人案，起因就是如雪和他爷爷主导研究的新产品，如果出产的话，不但能增白美容，还能够去除疤痕，治疗皮肤病的，脸不好看肯定有办法的……”
上了桌子，局长才抓着重点问：“昨晚上，怎么进行的？听到门口打斗的声音，才把我惊醒，但是不敢干扰公务，所以也没有出来，本来还担心是不是姓朱的没有去，这才放心，那时候公安才行动？ ”
杨花如雪咬着蒸饺，调皮的问： “你们先告诉我，他们三个什么时候进你们家的？ ”
局长对谷永青努努下巴，说： “不都全靠这个内奸吗？先在我家卧底，招呼那两个人来我家，还是赶来吃晚饭的哩。”
林奶奶说：“儿子这是出差去了，否则他们一回家来呀，找上门来的太多，也就不稀奇了。”
“但是我没想到，他们从阳台进的我家。”杨花如雪觉得好笑，“小时候，我爬阳台爬到你们家，还被我爸爸揍了一顿的。 ”
“是啊，那个时候我也后怕呀，要摔下去可就不得了。所以阳台上才种植花花草草的，想不到还是给他们做了方便通道。 ”
林奶奶说的事，钟局长说，她怎么不知道？
如雪说：“那时候我才八九岁，你好像在娘家坐月子，现在小弟都上大学了，我父母也……”
见她又要伤感，谷永青赶紧把话岔开：“得到姓朱的朝你家走来的信息，我们才采取行动，打电话你也不接……”
如雪说：“我在家里洗澡，没听到电话呀。哪里知道，神兵天降，你们居然来瓮中捉鳖。”
“对付那个文弱书生，你们是手到擒拿，怎么在门口打起来啦，要不是这里我们两家有2层楼，非得把隔壁邻居惊醒不可…… ”
现在轮到谷永青笑了： “局长，你有所不知。我们早就下手了。就是担心路上还有行人，特别等到更深夜静的时候。还在杨家煮了饺子吃呢。呵呵，临出门的时候，发现那个傻傻的牛郎趴在门上听墙角，幸亏是我开的门，要是那两个男人，说不定摸家伙给他一下子，那就不是手破皮的事了。”
林奶奶还有些懵懂：“哪来的牛郎啊？”
“啊，就是深夜下河救姑娘的江南？”钟局长也有些疑惑，“他跑来干嘛？”
“还不是见如雪没回去，想来接人，没看见我们进去，以为姑娘一个人在里面呢，刚好看见姓朱的进去，担心姑娘安危，又不敢冲进去，不知道他们是不是旧情复燃，破镜重圆了——”
“哪来的什么旧情破镜子的！”如雪不好意思了，夹起一只小笼汤包，塞进谷永青的嘴里，“废话一大堆!”
包子堵不住嘴，谷永青一口吞下，又接着说：“总之，牛郎担心织女与前男友恢复情谊，还担心撞破了他们两个的好事，正在恼怒，看见我们把他抓了出来，一肚子火总算有冒烟的地方了，哇呀呀，对那家伙一顿猛揍，差点把那个姓朱的打死了！ ”
局长笑了：“呵呵，姓朱戴了手铐，也没有招架之力…… ”
“他就没有被铐住，也不是江南的对手，一个人打三头猪都不在话下—— ”如雪得意地炫耀。
楼上传来手机铃声，局长就说是她的电话，上楼接了电话，又跑下楼来吃早饭，对其他人说： “对面河堤上蹲着个男人，眼巴巴的望着我们边楼，是不是…… ”
杨花如雪二话不说，放下碗就开了大门，一看，不是他是谁，高呼一声： “你个傻大个子，蹲在那里干什么？快下来—— ”
江南去送了菜，然后赶过来，看见楼下门关着，楼上空荡荡的，是不是还在睡觉啊，又不敢喊，就这么呆望着，没想到她们在隔壁的家里。听到呼喊，大喜过望。这边没有台阶，最少有30度的坡度，他就这么腾腾的跑下来，一直到大门口才收住了脚步，然后站到门口，摸着脑袋问： “什么时候走啊？ ”
钟局长从里面走出来说： “走什么走？到我家来吃早饭，你就是那个舍己救人的江南吧！ ”
林奶奶也招呼他们进去，江南才腼腆的走进屋里，站着一个个打招呼，林奶奶招呼他坐下吃早饭，他说天天给白牡丹饭店送菜，在那里吃过早饭了。
如雪马上揭穿： “你说谎耳朵根子就红，根本没吃早饭是不是啊，别客气，跟在我家一样。”
他这才呵呵呵的笑了。局长要进去给盛粥，如雪说： “怎么能让领导给你服务呢？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
江南站起来往厨房走去。如雪的手机响了，她看了号码，挂了，又响，又挂了。因为要听林奶奶低声说悄悄话： “这小伙子长得又高又俊，丹凤眼卧蚕眉，黑红的脸庞，如果长胡子的话，真像是关云长啊！ ”
其他人都点头 ，谷永青说： “这人还真是，也像是关羽那样义薄云天，你们不知道，他都救如雪好多次了，还是舍命的那样救。”
林奶奶点头说：“这样的人靠得住啊，我也看了新闻的，人家舍命相救，如雪要以身相许才对呀—— ”
小伙子端着粥过来，众人才停止了对他的议论。他那张帅脸，已经像是涂了红漆……
秦放兴致勃勃地赶到平安小区，进诊所没有看到如雪，脸马上就沉下来了。
王护士跟他已经算是相识，上前打了个招呼，他也摆着一副爱理不理人的样子。
她腹诽了：怪不得如雪不喜欢他，又没有借他的谷子还他的糠，也就忙自己的去了。他又追过去问，杨花如雪到哪去了？
是不是告诉他呢？王护士还纠结了一阵，后来想，迟早都要知道的，干脆就说：“她回家去了。”
“回家？回哪个家？ ”
“当然是回杨家了。”
没见到那个男人，秦放问：“是江南送她回去的吗？ ”
是江南开车送去的，但是这样说有歧义，于是她就拐了一下弯说： “是奶奶陪她回家的。”
秦放歌脸色稍微缓和了一点，就问：“一大早就回去了吗？”
“是昨天回去的。”
“为什么现在还没有回来呀。”
王护士说，听她隔壁邻居奶奶生病了，所以回去治疗，可能看晚上发病，所以昨天就没有回来。
还以为，杨花如雪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人，肯定十拿九稳见得着，谁知道都不在这里过夜了，那个家安全吗？姓朱的还逍遥法外，会不会赶回去加害？秦放赶紧拨去电话，可是电话通了又挂机了。他就不相信打不通，又拨了一次，那边的电话又挂了，心里越发不安。
他只好走过去问老年妇女，问是不是她送如雪回去的，回去的情况怎么样？
听说这是药业公司的副总，怪不得这么大的架子呢。小奶奶还是回答说，杨家过去的老街坊，住隔壁的林奶奶三叉神经痛，如雪去扎了针灸，下午和晚上还要治疗，就没有回来了。
“今天也不回来吗？ ”
”那就不晓得啦。”
秦放正在烦闷，门口有汽车的引擎声， 赶紧起身走到外面。停在门口的是一辆陈旧的面包车，上面还喷的有“牡丹饭店”几个字。车门打开，如雪从副驾驶室下来，驾驶室里坐着江南，难道他们两个昨天晚上都在杨家吗？就为了看一个病人，看了回来就是，为什么还要在老家留宿，这个男人也跟着去的？早上一起回来，倒像是小两口一起上班一样。他心头就像塞进一团乱草，塞的鼓鼓的，戾气越来越浓，在那双深邃的黑眸里缭绕着，显得愈发阴沉。
看见对方诡异的黑眸里一片阴沉，如雪感觉发寒，经历了昨天晚上巨大的变化，尽管没有睡好，还有些睡眼懵松，眼皮子都是肿的，还有两个黑眼圈。但是，终于事情有个名目了，抓住了一个凶手，见到秦放，她还是有抑制不住的高兴。
微笑着点点头： “秦副总早啊，有何贵干？ ”
姑娘态度和蔼，但这样的问，明明显显是保持着距离，却像春风一度般，让秦放刺目心塞。如果是别人，他还会赞扬——这是一个可贵的女子，情愿在面包车上笑，也不在的奔驰车上笑，但奔驰车是自己的呀。
见她进屋，与其他两个女人打招呼。他更生气，拉着脸问：“危险还没有解除，你居然就就回家了，那里安全吗？”
她这才莞尔一笑：“没事儿，有人陪我呢。”
有人陪？那个人是江南是不是？他气不打一处来：“你要回去，也要我跟着你去呀，轻车熟路的，对周围环境也了解了，在公司叫几个保安也容易，你怎么让一个外地人陪你？…… ”
听他喋喋不休地指责，如雪知道他为什么难受了，难受的日子还在后面呢，也不辩解，房间里空气冷凝，有种让人窒息的压抑，她坐到自己位置上，拿出腕枕，带着一种调侃的语气说： “副总是不是来看病的呀？ ”
这样漫不经心的玩笑，让他的胸膛变成了炸弹，几乎要爆炸开来，可是自己有什么资格指责她？只有压抑怒气，俯身扶着桌子循循善诱： “那太危险，一个虽然在逃，但另一个还在附近蠢蠢欲动，危险并没有解除，万一有什么差错，谁去救你呀？ ”
姑娘的眼睛又弯成月牙，笑嘻嘻的抬头望他： “有危险的时候谁说没人相救，反正都不是你救的。”
听到这里，他直起身子，一副黑化的模样，浑身都散发出戾气，气得七窍生烟，转了一个圈又走回来，看姑娘眉眼如月，又没了脾气： “不要忙着回去好不好，你等我，日本那边已经有信息了，查到了梅子香的下落，我会采取行动，为你的安全保驾护航的。 ”
提到仇人，如雪脸上的无所谓瞬间被冷凝取代，眼神骤然变得锋利，如同刀刃一般，死死的盯着秦放。可是被他凛然正气折服，轻声说： “谢谢你惦记着我，但是你放心，昨晚上…… ”
以为她要说，昨晚有江南陪她呢，谁知停顿了一下，好像吊起他胃口了才说： “昨天晚上，公安出动，就在我家里，把姓朱的抓起来了！ ”
他并不激动： “梅子香不抓住，有证据让他伏法吗？ ”
“有，无人机……”
如雪的话让他突然想起：报纸上介绍，是江南把她从水里救出，还有一句，让他心惊胆跳“无人机追踪”，他马上明白了， “他用无人机追赶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