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娜肯定了学生的见识,答应了她的要求,说她有许多同事和学生,对于一个形象不错,而且年貌相当引人注目的中国人,虽然自己没有教过他,但许多老师和学生应该有印象。自己竭尽全力去调查。
果然,汉娜的人脉很广,很快给谷永青发来了反馈信息。
她找到了朱宏图留学的资料,找到了任课的老师和好几个同届的学生。一致认为,他是很聪明很吃苦的学生,在中国学的是中医,但是到了德国很快进入西医的学习,头两年还是比较吃力,但是后两年就突飞猛进,对西药的掌握也非常出色。第三年就参加了他老师的科研项目,不仅成功地分享了科研成果,而且与一个研究成员相爱同居了。
按道理说,只要他和这研究员结婚,就能够获得德国的永久居留权。可是这个女人其貌不扬,而且比他大七岁。在女人怀上孩子期间,他又爱上了同班同学雷奥妮。那个研究员十分气愤,打掉了孩子,和他分道扬镳。
雷奥妮对这个中国男人很倾心,但是前车之鉴,不得不警惕,要他拿出科研成果,作为技术人才引进,取得德国的绿卡,才同意与他结婚。所以两人保持关系,而鼓励他回国,搞他最精通的中草药研究。
那本精美的《草木精华》,就是雷奥妮帮助他摄影的。德国的中医在全欧洲最“三甲”、最正宗的中医院在德国!是很昂贵,只有有钱人才看中医,而且卓有成效,中草药也很齐备。他按照德国的药典编排制图,在一些同学老师的指导下完成的。
四月中旬到德国来,也进了大学,的确利用实验室测了一些数据。但是更多的时间他都在找关系,找路子。想申报他的科研成果。雷奥妮父亲是议员,很有些关系。但是找了许多关系,一条路也走不通,关键是原材料的问题。
在德国,牡丹这是一种观赏作物,白牡丹只是其中的一个品种,没有哪个地方大规模的种植,而且种植的成本很高,直接进口更不合算。肯定了牡丹素的价值,但不能推广不能应用,只是科研方面的成果,还需要他进一步的研究,发挥药物价值,寻找别的原材料替代品。
朱宏图可谓是铩羽而归,只有尽快拿到一大笔钱,满足雷奥妮的需要,帮助他进入德国一家医疗机构,签署长期劳动合同,连续缴纳48个月养老保险,可以申请永久居住权。
那对老夫妻又来了,看见八张床都睡着患者,再加上他们边上还坐着家属,大厅里满满当当,两个老人都是性情开朗的人,一起笑。
一个说: “济济一堂了。”
另一个说: “生意兴隆啊! ”
江南买菜没有回来,接替江南看店的大老张笑了:“这些话,要用在我们饭店,那恰到好处。 ”
如雪也嗯说: “爷爷奶奶好,诊所也好,医院也罢,不是要讲究人气,我们希望天下人都没病,而不是人越多越好。 ”
老爷子说: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是,人吃了五谷,哪里有不生灾呀,人们不是没病,是有病的人找不到地方,能让他们尽快解除病痛,小小诊所治大病,到你们这个地方来,或者能够找到这地方,就说明你们医术精湛,得到老百姓的认可。”
十二中的杨老师,一周来一次,趴在床上做艾灸,所以也见过这对老人,看见他们满头华发,但是精神矍铄地走过来,还笑着打招呼: “是啊,这是个好地方,不是说游山玩水风景好,就是能够解除人们的病痛,妙手回春,我看,你们两位老人精神越来越好了。”
老奶奶笑着说:“精神越来越好了,是因为疾病消除了,身体健康了,我的咳嗽和哮喘好了,这是40多年的老毛病啊,居然在这里一个月就治好了。神奇呀! ”
其他才来的人奇怪,就问: “老人家,我看你红光满面,最多70吧,你居然害了40多年病? ”
“今年82了,七十就不是我活的了。”老太太笑出了满脸的菊花。
“你看不出来我老伴的病,以前好严重啊,当初是抬着来的,现在是走着来的。 ”老爷子是个健谈的人,坐下来也是一个劲儿的讲,“老伴年轻时候风里来雨里去,吃了不少苦,然后染上了气管炎。开始只是咳嗽、气喘,有痰咳不出,呼吸不顺畅,时刻感觉堵得慌,吃药能好点,天热好一点儿,但后来严重了,秋天就开始发病。出门吸口冷空气就剧烈咳喘,呼吸困难,稍一活动就喘不上气,胸口憋闷的难受,一天两次喷剂,也控制不了病情,日夜咳喘,经常彻夜咳嗽,睡不着觉,让我也跟着吃苦受累。”
一个在扎针灸的妇女说:“四十多年都没办法吗?”
“还真是没办法。舒利迭喷剂、顺尔宁、消炎类、抗生素西药、中成药用了个遍,省里市里的医院也去检查过,都没能彻底治愈,反复发作,停药就犯!也不知道看了多少医院,找了多少医生,吃了多少药,输了多少液,都说哮喘咳嗽,支气管炎好不了。”老太太看着杨医生在忙,就坐在边儿上和人聊天,一个呵呵两个笑,“真没想到被这里的小医生治好了。”
杨老师也知道,说哮喘是没办法治断根的,乡下舅舅就是因为哮喘,在家里被痰堵住,一口气接不上来死掉了。上次他到银行取钱,银行没开门,结果到这里来,被杨医生一下子就解除腰部痛苦,就因为接到电话家老家死人,匆匆赶回去,都没有来得及付医疗费。
听他们老两口说的高兴,而且还是外地方言,有人就问他们是哪里的?问她,怎么知道这里治疗这病呢?
“我们是南山的。”老头子说。
有人问:“南山那么远,还跑这地方来,怎么知道这个小诊所呢?”
“多亏我的外孙女儿啊。”老太太说起来滔滔不绝。
她外孙女儿在莲湖读了大学,就留在莲湖工作了,回老家过年。外婆看她月经正常了,人瘦下来了,神清气爽,面色红润,过去体弱多病,精气神都不足,怎么身体就好了呢?
老先生接着,说的津津有味:“问她怎么治疗的?她说,听人说艾灸去湿气,被朋友介绍来艾灸一段时间,很快就觉得人不一样了。说着说着,我老伴又咳的没完没了的,她就问外婆怎么还没好?她舅舅就说,哮喘多少年了,发作起来,就把她送去住院吊水,没十天半个月不能回来。回来没几天又犯了,真是折腾的很啦。外孙女儿就说,是不是到莲湖去艾灸?”
老太太抢着说:“开始我们也不相信。因为我吃了许多中成药啊,怎么也不见效?”
杨老师就问了:“小杨医生啊,吃药都没用,你怎么治呢?”
“呵呵,中医理论在这呢,初咳在肺,中咳在脾,久咳在肾。我给她肺脾肾都照顾到不就行了吗。孙女儿把她外婆接到莲湖来,采取的是葫芦灸,有麻黄、杏仁、桔梗、石膏、麦冬花等粉敷身,柱穴、肺俞穴、膏肓穴处试灸了一次,效果不错,咳喘好些,连续在这里艾灸调理,再加上刺血拔罐。差不多一个月,已不喘了,奶奶的病已经好了,不需要来来了。 ”如雪真诚地说。
“正因为好了,我们更要来。”老爷子边说边拿出一个圆筒,“连续一周,又没咳嗽又没喘,四十年的老毛病,一个多月就治好了,我不是表扬你一个人,医生都了不起了,这是中华医学的神奇,但是你们也神奇呀,应该鼓励应该弘扬,所以我们今天是送锦旗来的。 ”
听说有锦旗,躺着的人都昂起脑袋,只见老爷子从圆筒袋子拿出一卷东西,抖开来,真是一面锦旗,只见红彤彤的绒布上,两行黄灿灿的大字写着: “妙手回春,四十年顽疾一月痊愈”。
马上就有人说挂起来。一个陪同妻子针灸的男子自告奋勇,马上接过锦旗。一看就说,现在外面订购的锦旗好,不但制作精良,连挂钩都是准备好的,只是往墙上一粘,就把锦旗挂上去了。
雪白的墙上一面鲜红的锦旗,顿时满堂生辉。这样的锦旗见的太多了,过去都是爷爷的荣耀,自己第一次收到这样礼物,杨花如雪也很兴奋,说: “的确,应该归功于博大精深的中医。西医的治疗办法就是手术、输液、吃药,中医的治疗办法更多,刺穴、艾灸、吃药,按摩,拔火罐……全方位治疗啊,讲究的是去寒食算阳气全身心调理,所以才有效果。”
老头子跟着点头说,真的不容易,往年这个时候,咳嗽气喘,人都揪成一团了,全家人都不得安生。今年可好了,吃得饭,走得路,早上我们还到公园去打太极拳了。所以我们临回家之前,无论如何也要来感谢一下。”
杨花如雪笑着说: “那是爷爷奶奶身体底子好,能够带病成活这么多年也不容易,先谢谢你们跑一趟,还给我们送锦旗,耽误你们的休息时间了。”
“要感谢医生啊!”老奶奶说, “马上寒流要来了,我们回老家前,再做一下预防,再艾灸一下行不行? ”
如雪还说,已经治好了,也已经巩固了,其实没必要再艾灸一回。
老头也说: “我们这不是给你们送锦旗来吗?顺便再巩固一次,又不是不付钱。”
杨花如雪说: “不是钱不钱的问题,怕寒流来了顶不住,只要注意保暖,一般问题不大,你们真要再巩固一次,这一次我免费艾灸,不收费的,就算给你们送行。不过前面床位满了,就到诊疗室去吧。 ”
“好好好,你这个参灸还没做过,能给我用一下吗?”老两口跟着站起来,老太太指着另外一个正做艾灸人身边的灸筒子说。
这是一个长长的筒子,上面有美丽的山水,还有参灸两个黑色的字,看起来很高大上的样子。如雪想说,其实,里面有多少人参难说,人参的药物是不是能够产生作用也很难说。但是,老太太认为做了这么长时间的艾灸,没有用这种药物有点儿吃亏,临走的时候还想占点儿便宜。
如雪正给一个小伙子正骨,理解老太太的心理,淡淡的笑了一下,就给小伙子说,等一会儿再来行不行?男子听说那老太太82了,很大气的说没事儿,没事儿,尊老爱幼嘛。
如雪带着老两口进入诊疗室,老太太躺在病床上,如雪让她侧过身来朝里躺着,点燃了茶杯粗的艾灸筒,支好了架子。
老爷子要付钱,如雪摇摇头说,算了,这是送给老太太的,粗壮艾柱做一次全身调理吧。
老太太说,里面有人参那样药材,一定很贵吧?如雪说,也不在乎这一点,还问老爷子要不要喝水,老爷子说不要,就坐在老太太的边上,看着掌握火候,两人还能聊天。
如雪还笑着夸他们相濡以沫、伉俪情深。
老爷子说: “我看你们小两口关系也不错,小伙子每次回来,第一时间看你,看见你满脸都是笑。 ”
如雪飞红着脸,心想,两人刚刚捅开窗户纸,还不知以后怎样呢。嘴上说出: “还是你们的爱情坚贞,大概经过了半个多世纪的考验吧。 ”
“是的,我们都庆祝过钻石婚了。我太太比我还大三岁呢。” 老头说。
“女大三,抱金砖。 ”老太太扁着嘴笑,“你看,你不是安安稳稳,富富裕裕过一生吗。 ”
老人抓住老太太的手: “是啊是啊,全靠我有个好太太。 ”
看着他们夫妻恩爱的模样,如雪摆手再见,说给小伙子正骨去。
小伙子说是腰痛,本来坐在床沿儿上的,看见医生来了就把鞋子一脱,侧身躺床上,哎呀,屋里人都捂住了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