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豆听得津津有味，然后帮她分析，说杨花如雪的怀疑，萧萧自然不知道，但做贼心虚呀，怀了孩子，男人却要打掉，心中自然郁闷。案情将要揭晓，她已经暴露了，所以就要自杀？
“她怎么知道要暴露了嘞？”谷永青问。
“不是你搞来了她与教授的对话吗？她起码觉得，自己被教授抓住了把柄，而教授要她打胎，如果不打的话，教授就会出卖她，现在骑虎难下。她憋着一口气，傻婆娘也就临死不屈了。”
谷永青觉得不是这么回事，三个人也碰过头，她那么想保住孩子，情愿与姓朱的决裂，为什么要自杀呢？哪怕就是一个凶手，被判了死刑，真要保孩子的话，也要保住性命，因为孩子是无辜的，怀孩子的期间不会死的。还可以出狱生孩子，她要死了，孩子还能保住吗？相反的，是有人认为她要暴露了，既然大家都怀疑她，干脆就让她死去，死无对，案件就在她那里终结……
听了对方的分析，白豆豆一个激灵： “那就一定是姓朱的干的，那边向全市人民哭诉，他是杨家的女婿，他和杨花如雪已经是夫妻了，还通过报纸深情告白亡灵，这边又把人家女孩子肚子搞大了，那还是杨花如雪的闺蜜，他怎么向全市人民交代？他在杨家还能住得下去吗？他一方面要掩盖大大的作风问题，另一方面也免得宵小纠缠，还有一方面…… ”
“打住打住。”谷永青说， “他没这么傻，已经知道秦放撞见他的奸情，在医院里要求萧萧打胎，也被人家听见了，这样再把萧萧搞死，不是明显把火往自己身上引啊，难道能够躲得过去吗？而且他知道秘密肯定保不住的，绝不能目前下手。还有，他始终有不在现场的证据。 ”
白豆豆还是有道理： “虽然出国了，但是他不能回来吗？ ”
“我们对机场控制的特别紧，不但实名购买机票，来去公安掌握的一清二楚。这是大数据时代呀。”
“他会不会冒名顶替用别人的护照回来？ ”
“哪怕他是双胞胎，用那一个的护照都混不进来，因为指纹不能造假。”
“那就是说，伤害萧萧的，另有其人。是什么人呢？ ”白豆豆发出了疑问。
“我们真知道了，可能案子都已经破了。一定是我们没想到的人。 ”谷永青想想有补充的一句，“一个副教授，不能说闲人七十，弟子三千，就是百分之一，把省公安刑警队的人调过来都查不完。问题是我们都觉得这个家伙有问题，但是我们没有证据，就是不能向他下手。” 这个
“你们一点线索都没有吗？ ”
“有的，我正在街头巷尾找线索。发现萧萧的胃里有驴肉，那是她最喜欢吃的菜，头天晚上能够把自己最喜欢吃的菜大吃一顿，吃到凌晨还没有消化，可以说是兴趣盎然，又不是吃断头饭，干嘛又要吃安眠药呢，所以这驴肉就是线索。他们都到局里有事，然后再回家午休了。小和尚命苦啊，我还要根据这一条线索巡查，跑了37家饭店，跑得累死了，热的臭死了，还一点线索都没有，你们家卖不卖驴肉？她会不会到你们家来吃饭？ ”
“你不是小和尚，你是小尼姑——也不对。哪有小尼姑谈恋爱的呀。”白豆豆笑的满脸桃花开，“你到我这儿找，还是跑错了门，我从来没有卖过驴肉，而且在这个江南城市里还没有听说卖驴肉的呢。肉类批发市场也没有卖的，没有源头，哪有支流？北方人喜欢驴肉，尤其是河北淮北苏北。你就是个小傻瓜，不能一条路走到黑，不能一根筋扯到断。想一想，检查的结果除了驴肉，还有别的东西没有，她不能吃那一样东西啊。”
“有啊，还有豆腐干，花生米，鸡爪子，这些东西都很平常，平常到不能成为线索了，因为不是一根线，而是一把乱麻。”
“谁说的，一把乱麻万达才有更多的线头。不是线索的更是线索。”
“这话怎么讲？” 谷永青虽然是很客气的问，但是还有点鄙视：你男人是警官，也不过当过侦察兵，早一点进刑警队，你不过就是个家属，一个开饭店的，能提供什么有线索价值的线索？
白豆豆看出她鄙夷的眼神儿，心想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自己最大的优势就是看过许多侦探，所以最后嫁给一个公安局的。说出来的话还真有指导意义：“你不开饭店不知道，哪个进饭店就吃这几样冷盘啊？好歹也要炒几个菜吧，这都不是进饭店吃的。”
“你是说，她没有在饭店里吃？ ”
“不是萧萧一个人吃哦，一个人吃有什么劲？如果一个人吃的话，就不需要到外面吃，肯定买着回宿舍吃了。所以应该说是她们。没有喝酒，当然不会和男人一起吃，男人不会吃这东西吃着玩儿不喝酒，哪怕是伪娘都不会这样吃。是不是在食堂吃的？”
谷永青否决了：“她是中医院的医生。下班以后大家都匆匆忙忙的回家，她可能一个人溜出去了。没有人看见她出医院门，还可以说来去匆匆的人很多。但在食堂里吃饭，好歹都有人会发现的，卖菜的，卖饭的，看不见她，吃饭的那么些医护人员，难道一个个戴了眼罩吗？如果说拿回宿舍吃，宿舍里没有留下任何残渣，也没有包装的盒子或者瓶子。我们什么都没发现。”
“所以呀，你就不能把目光锁在饭店里，咱们饭店里也不会卖这些下酒小菜，要么是卤菜店，但是卤菜店不卖驴肉，可是超市有啊，什么符离集的烧鸡、九寨沟的牦牛肉、南京的咸水鸭，石家庄的驴肉…… ”
如醍醐灌顶，谷永青顿时茅塞顿开：“对对对，谢谢您白姐，嫂子，老板，我们的民间破案组发挥作用了，你提醒我了，这些东西在超市能买到，买上几包她们喜欢吃的小吃，花钱不多，吃的快活。她经济条件并不好，下饭店花大价钱干什么？这样子，也不是什么男人请客，说不定就是和哪个女朋友出去的呢？然后找个公园，找个草坪，找个河滩，坐下来慢慢吃，慢慢聊，也是一种享受啊……谢谢喽——”
最后三个字说出来，牡丹茶、凉拌粉皮一扫而空，谷永青两手一拱，就像江湖行走人，告别一下就出门。
到超市一问，果然有卖驴肉的，真空包装着，卤豆腐干、麻辣花生米、泡椒鸡爪子全有啊，都是下酒的好菜，为什么没有喝酒呢？萧萧是孕妇啊，她要保护孩子，没有喝酒就吃着玩。十之八九，那也是一个或者两个女人。
突然有了目标，而且目标明显小多了。不能只吃不喝呀，总要喝点什么吧？
正在苦苦思索，手机响了，一看号码并不熟悉呀，接听以后，就听到那个略微有些嘶哑的声音： “谷警官你好，我是王明慧。 ”
这不就是王护士吗？上午才和她说了半天话，才放她睡午觉的，这么快就睡好了？一看手机已经3:20了。这个时候她应该上班了——医护工作人员也辛苦啊！
赶紧问发生了什么事？有什么线索了吗？
王护士说：“关于萧萧没有线索，但是出现了一件别的事，不知道和这件事情有没有关系，只是觉得发生在我们医院，应该告诉你。”
“什么事，你快说。”
“一个捡垃圾的老头子死了，死在我们医院里。 ”
“捡垃圾的老头？医院的垃圾都要专门处理，怎么会有捡垃圾的老头去呢？怎么死在你们医院呢？” 谷永青突然想起来王护士有点多事。自己不是中医院的人呀，那里经常有人死，与刑警队没有关系。
“保卫科已经报警了。我只是知道这个消息，跟你说一声，因为，老头也是吃了三唑沦死的。 ”
三唑仑？谷永青突然汗毛立正——这药哪来的？它可是属于2类精神药品用药啊，在药店是不可以买到的。必须在医院凭医生用专门的处方开具，还只能在医院的药房进行取拿。并且一般只能开7天的量，如果超过7天，需要医生签字或者注明理由，禁止同服其他类的具有中枢抑制性的药物，服药期间一定禁止饮酒。
就在这个时候，又一个电话响起，一看手机是刘明山的号码，对王护士说： “好的，我知道了，以后再说。 ”
挂断电话又接通了刘明山的： “谷永青，你在哪里？ ”
“在你老婆店里吃饭。”
“你赶快到中医院去一下，又有人死亡。”
“是捡垃圾的老头吗？两个法医都不在？ ”
“不管他们在不在，你都去，可能和我们的案件有关。 ”
其实，他不说，她也意识到了：“好，我马上去。”
心里嘀咕着，捡垃圾的老头怎么和我过不去呢？不知道昨晚我只睡了两三个小时吗？看不知道我已经跑了一个上午吗？好好的捡你的垃圾，干嘛要和美女一样死法呢？
谷永青心里抱怨着，不管三七二十一，眼睛都睁不开了，还是往医院跑去。保卫科长等待在大门口，凌晨他们都穿着警服去的，她穿的白衬衫，半个背颜色加深，似乎能拧出水来。
尸体从急诊室送到太平房去了，她心里咯噔一声：这可能是安眠药中效率最快的一种，也是最好的一种，七八颗就能让人永远安眠，一睡不起。
保卫科长的向他介绍，医院里面的垃圾箱全部是医药废材，是不允许人来捡走的，都要统一处理，但这个老人是在医院外面门口捡垃圾的，医院管不着。
老人觉得头昏进来看病的，下午没上班。他还没走到急诊室，在挂号的地方就倒下了。
怪事，一个个都跟安眠药绞劲了，就打算萧萧要自杀，或者是有人要杀她，这个捡垃圾的人不想活了？谁要杀他呢？
只好去找社区的人调查。果然有办事人员认识他，说，这老头孤寡老人，有社保，但是没事干想多挣点钱，吃好点，就在这一带捡垃圾，与人无争，除了爱喝酒，也没有什么嗜好，家里没人，也查不出结果。
所以等谷永青向刑警队报告的时候，只是带去又一个悬疑案件。应该与他们小组的人商议，但是既然组长下令叫她去医院，就应该向组长汇报，于是打电话给刘明山，问他们在哪里，是不是要当面向他汇报。
刘明山说他们在外面，也不要见面了，她今天很累，有事儿以后明天说，她把情况简单地汇报了一下。问，现在应该怎么办。
刘警官说： “这事很重要，把案件的范围缩小了一大半，说不定又引出了新的线头。但是现在你应该去休息，什么也不要做了。 ”
她其实已经很疲倦了，还强撑着： “虽然今天早上2:00就醒了，但是我11:00入睡还是睡了三个小时的，你们那边是不是需要我帮忙？”
刘明山说： “不需要，你现在的任务就是休息，我们心中有数，理清思绪，明天再说。 ”
谷永青又想起来了： “我想与朱宏图接触一下。 ”
“想好了说什么吗？ ”
“探听一下他对萧萧死的态度，但，可能要暴露我自己的身份。 ”
那边沉闷了一下，然后刘明山说： “长期把你放在那里，也不是很合适，干脆，顺其自然，看他怎么说，我们也需要你，你就把话摊开，他如果怀疑了，你就承认，我们觉得你瞒不过去的，还是撤吧，就看他怎么说。 ”
那边的声音才结束，就听到小安唱歌声传出来： “妹妹你大胆地往前走，往前走啊——莫回头—— ”
没有唱完，那边手机关了。谷永青也受到了鼓舞，今天要孤注一掷。
进门，林奶奶就十分热情，而且神色有些古怪，把大门一关，悄悄把她拉到一边，还压低了声音，生怕外面有人听见一样： “小青，你昨天没有回来，怪事，教授到我们家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