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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摁压捶打救伤员(1 / 1)


这个时候的江南耳朵发热了,什么人在惦记自己呢?可能是小杨医生吧,因为带那么多人回来,她一定生气了,会找自己算账的。

他匆匆地往山上赶,突然想起来现在是槐花盛开的时候,回去的山路旁边,就有一棵大槐树,稍微拐个弯儿,顺便多走几步路,摘一些洋槐花,让小奶奶做槐花饼,可能小杨医生还没吃过呢。

顺着花香走过去,果然看见这棵大树了。刚刚爬上树,就听见远远的哭声传来,还不止一个人哭呢,还有好些人在哭。站得高看得远,东南方向是陈家,最近在盖房子,这是大喜事,怎么有人哭了呢?

远远望去,隐隐约约好些人在院坝围在一处,一定有什不好的事情发生。

也不摘槐花了,赶紧下树朝那边人多的地方跑去。果然大事不好,地上躺着一个40来岁的男人,正是陈家的主人。双目紧闭,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男人的亲戚忙的团团转,有的在找停尸的床板,有的在找木匠打棺材,江南一向热心,赶紧走过去问怎么回事?几个女的哭的抬不起头,只有半大的男孩子一边哭一边说,爸爸在房顶上盖瓦,不晓得怎么的,就从上面滚下来,然后就死了。

江南蹲在地下仔细一看,大伯头上一块青紫,身上一些擦伤,没有明显的淌血。伸出两根指头靠近他的鼻孔,没有一点儿鼻息,然后又趴在他的胸口,也听不到心脏的跳动。打量了一下,房子的高度最少有一丈五尺,难道因为内伤就这么摔死了吗?

后山没有考上大学的,江南的高中毕业就算最高文凭了,连他都沉痛的摇头,陈家的儿女只有哇哇大哭,说他父亲摔死了,没救了。

又看了一会儿,地上的人没有一点起色,叹息了一阵,转身离去。

急急忙忙赶回,以为会听到姑娘痛苦的呼叫,谁知道屋里静悄悄的,他说了一声“我回来了。”

里面就传出小奶奶的喊声——让他进去。

正午的阳光正灿烂无比,卧室里也亮堂堂的,杨花如雪依然平躺在凉床上,只是默默的流泪,小奶奶坐在床边轻轻的安慰着她。侄孙进来,她一个劲儿的责怪:“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干什么去了?人家小杨医生懂事,外人来了,忍住了悲伤,不等于她不难过,你就不能早点回来,安慰安慰姑娘吗?你这么大一个小伙子一点不懂事……”

他匆匆忙忙地解释说: “是杨医生让我把钱还去,没想到,他们走的那么快。走出五里地了,我来去也要走十里路啊。想去摘点槐花,带回来煎槐花饼。哪里晓得?爬在树上就听到大哭小叫的,看见一堆人围在院子里,就知道事情不好。赶到他家去,才看到陈大伯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了。拉着一个亲戚问了一下,说是建房子上房顶盖瓦,从上面摔下来了。一丈五尺高,这样摔死了可惜呀!他是一家人的顶梁柱,以后他们家日子就难过了。我本来还想给他们帮忙的,但是想到赶紧回来给你排忧解难,对不起,杨医生,你原谅我吧,我回来晚了,不是不关心你,你不要难过好不好…… ”

“我不难过,我不难过。你也不要来关心我,赶紧去把你那陈大伯救活。”如雪马上停止了哭泣,将盖在脸上的毛巾取下来,擦去眼睛的泪水。

连小奶奶也震惊了:“人都死了,能救的活吗?”

“什么,他还没有死吗?一动都不动了,一家人都围着他大哭,都已经喊木匠打棺材了。”江南说。

小杨医生匆匆的解释:“猝不及防的摔下来,有可能是一种假死情况,血氧和心率慢慢下降,人的循环、呼吸和脑的能活动高度抑制,生命机能极度微弱,可能医生临床检查都检查不出生命指征,外表看来好像人已死亡,而身体的神经系统还没有马上死去,人实际上还活着,如果经过积极救治,有可能被抢救苏醒过来。”

姑娘的眉眼间还有着难以遮掩的悲伤,仿佛经受过洗礼,清弘水眸更加清亮,宛若星辰,眸光流转之间,只有璀璨的人文关怀的辉光。

江南突然有了力量,问怎么抢救?

杨花如雪让他把人体的穴位图拿出来,抓起笔,在上面圈圈点点,然后让他摁压捶打。

“捶打?”

“是的,不停的打击,激活生命的力量,如果还不见效果的话,拿着捶衣棒,对着脚心使劲地抽打,只要醒过来就没有大碍了。”

“有什么用? ”

“有大用!”杨花如雪在极度的痛苦当中打起精神,说的上气不接下气,着急的是治病救人,于是匆匆地说,“你赶紧去吧。猛烈的敲击,震惊,能让昏死的病人尽快苏醒。关键是不能继续死下去,否则时间再一长就真的没气了。 ”

他二话不说,把人体穴位图别裤腰上,提起小奶奶的捶衣棒,连奔带跑往下面冲,看到一面斜斜的长坡,干脆滚了下去。

到了那一家门口,男人已经停尸在门板上了,一点儿没有生命的迹象,家人哭的死去活来,木匠已经开始做棺材,

这么长的时间人都没有醒过来,全家人以为他死了,他的父母亲戚儿女妻子全部围在停尸床板的周围,将死者堵得严严实实的,只听到磕头哭叫呼喊,江南都走不过去,只有对他的小儿子入手,拍拍少年的肩膀: “小三子,能不能让我看看你父亲? ”

少年的眼睛已经红肿了,看见他来过,现在又来了,不禁问道: “江南哥,你不是看过了吗? ”

江南大言不惭地说: “我来给你父亲看看病。 ”

陈家的老爷子抬头一看,虽然是邻居,但这个时候来打扰实在是气人,没好气地吼了一声: “江南,我儿子都死了,你来看什么病,你是医生吗?你就是郎中,也不能起死回生吧! ”

江南对着老人拱拱手: “陈爷爷,我最近在学医,所以想试试。 ”

边上一个木匠说: “是的是的。我听唐家人讲,他们家几头猪都是江南看好的。 ”

老头子更生气了: “你给老子滚,我儿子又不是猪。 ”

另外一个木匠说: “这小子不但给猪治病,也给人治病嘞。他小奶奶医生说是食道癌,快要死了的,现在都能摘牡丹花了。”

一个亲戚想起来了:“孙老大的爸爸被毒蛇咬了,江南用些草药都治好了,就让他试试吧。”

老人还是固执己见: “死者为大呀,外人还来搞什么鬼?让他走得安宁些不好吗? ”

少年站起身来,去拍拍母亲肩膀,女人转过身来就对着江南磕头: “小江哦,你行行好 ,给我老公看看吧,我们全家都靠他呀,救救他吧——”

一个年纪比他大一辈的女人对着磕头,江南诚惶诚恐,何况没有把握,一个是已经死了的人,现在都一两个小时了吧?还能救的活吗?而且救治办法那么特别,又不是针灸,又不是推拿,又不是吃药,居然还要打——摁压捶打?前面两个字倒还好,后面就是直接锤,直接打呀,对着死人,怎么下得了手啊?

突然有点胆怯,后退一步:“我,我也没有治疗过死人……”

陈家那个小三子也在上中学了,知道江南哥在高中还是学校的学霸,但那学校又不是医学院,只是普通高中。他什么时候学医了?已经来看过了,突然跑走了,现在怎么又跑来了?于是就问他为什么刚才不治,现在来来去去又耽误这么多的时间,还能救得活吗?

看出那个半大小子的疑虑,江南也不多说,从怀里掏出那一张人体穴位图。其实那张图不是单独买的,是折叠在书本当中的。打开有一张报纸大,穴位看的清清楚楚的。于是就有理由对陈家人说:“我也是在学习当中,这个图就是中医用来治疗假死的病人的……”

旁边的陈老爷子并没有跪在儿子的尸体面前,只是坐在地下痛不欲生,听到邻居这么说,一口老血差点吐出来了:“什么?你说我的儿子是假死。他头脑进水了吗?干嘛要假装死啊?他是吓我们还是气我们呢?”

江南觉得假死这个词的确不太好听,干脆换了一个,然后就说是不是假死是昏死,不是由他自己控制的,是他的身体就像死了一样,连医生,连医院里面的仪器设备都检查不出来……

解释了一阵,看下面的人都将信将疑,说不定把他当成神经病了。突然来气:“说了你们也不相信,那就算了吧,随便你们想怎么办,怎么办,我还有事,我走了。”

他这么一说,跪在地上的,坐在地下的人全部站起来了,一起来拉他,央求他给死人治病。陈老爷子也放软了语气:“你既然有图,那肯定看到书了,书上肯定写着有治疗的办法,你就治一治吧。”

很多人对他厚望,江南突然又胆怯了,假如治不好怎么办?

陈母也转身磕头:“江南啊,你就试试吧——”

看他将在那里也不走,也不治疗,陈家老爷子就发话了:“反正人已经死了,你不救也死了,你救说不定还能有点活路,反正是死马当成活马医,救了,算你一份功劳,治不好,也不找你麻烦。”

幸亏他问了杨花如雪,假死的病人,有的能昏睡两三天,还有时间,要给自己留点后路,因为治疗的方法太奇葩了。于是举着那张图说:“我也是现炒现卖,你看到这个图没有?这个图上标志着怎么做法,你们不要干涉我,我想怎么治就怎么治,治好了,我也不要你们算什么功劳,治不好你们也别怪我。”

全家人七长八短的一起说:“赶快赶快,你想怎么治就怎么治?治不好我们也不怪你。”

信任江南的是那个在读高一的孩子,突然跑进屋里拿出来一张纸,一支笔,递到他爷爷的手上,说:“爷爷,就怪你,刚才把他吓住了,你看他都要走了,他不愿意治了,爸爸一点儿希望都没有了,这样吧,你就写几句话,签上自己的名字交给他,让他放心大胆的治。这样我爸爸才有救啊。”

看着床板上的儿子一动不动,连一点儿气息也没有,老爷子真正是没办法了,一屁股坐的地下,就在儿子的尸体旁边,在床板上铺了纸,他也就读了三年书,写这几个字也费了好大功夫:“我儿子死了,不管江南怎么治,治不好不怪他。”

“治”“怪”这个字不会写,还是孙子抓的他的手一笔一划写出来的,最后签上了他的名字“陈大富”,问他这样行不行?

江南说还要写上日期,最好还要写上时间。

大富老老实实规规矩矩的写上了日期,不知道具体时间,只好写中午两个字。

江南这才走过来,让众人散开,让那个少年站到他的对面,举起那张图,决定从最简单的步骤开始:先是一个个穴位地摁、然后是压,大家屏住呼吸,不敢讲话。只有小三子连连点头,说学校老师讲过,急救溺水病人就是这样操作。

可是下面就看不懂了,江南居然伸出了巴掌在那些地方拍打。打的啪啪的,打的众人心惊肉跳,怎么还对死人下手,还拼命的打呢?但是陈老爷子不发话,大家也都不敢吱声。

这样还不算,江南搞了这么一阵子,头上一句冒出细细密密的汗珠,可是床板上的人一点儿没有动静,他有几分生气,有几分着急,干脆捏起拳头,对着那些穴位捶打。

哪有医生这样打病人的,哪有医生这样治病的,老头子急了,老奶奶急了,他的儿子,女儿们也都着急了,七长八短的,有的喊江南,有的喊医生,有的喊哥哥的,喊得江南火冒三丈,这是在怪他无能为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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