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隐沫哥,我说你家这小妞下手也太狠了吧。”
林敏一边对着镜子龇牙咧嘴的查看着额头上的伤口,一边对身后的寒隐沫出言警告道:“我告诉你,我要毁容了你可别怪我不给你面子。”
寒隐沫眉头紧皱,低声对她说道:“对不起,我替小夏向你道歉。她年纪小,不懂事。”
“呵!年纪小不懂事?”林敏一听这话,笑了。
她最讨厌别人以年纪小不懂事为由来逃避责任了,本来她也没多生气,反正也是她挑衅在先,小兔子只是推了她一把。
之前她之所以会针对她,纯粹是看她那副柔弱小白花的模样不顺眼。
在墨琉夏敢于奋起反抗后,她反倒对其有些另眼相看起来。
只是此时寒隐沫的这句话,无异于是火上浇油。
年纪小是吧?不懂事是吧?
那她偏要给这个不懂事的小姑娘上上一课,给她点教训。
“你道歉没用,得她亲口来跟我道歉。”
林敏不满的回身望向寒隐沫,脸上表情似笑非笑,“年纪小可不是逃避责任的借口,她年纪再小也成年了吧?如果今天不给我一个满意的解决方法,我是不会放过她的。”
“隐沫哥,我你是知道的,我林敏就没受过这种委屈,得罪过我的人怎么会有好下场呢?”
“她的行为已经构成了故意伤害,我不介意让她进去待几天。”
言语间威胁的意味甚是浓烈。
寒隐沫心知这件事无法善了,墨琉夏今天势必要受些委屈了。
他冷声对林敏说道:“这件事我会给你一个交代,我的人我来管教,你别动她。”
寒隐沫与林敏从小一起长大,他自然十分了解她。
林敏这话并不只是说说而已。
从小到大,只要是她不喜欢的人都会被她搞得吃尽苦头。
在她上学的时候,曾经一个女孩无意间得罪了她,在校内遭受了很长一段时间的霸凌,最后抑郁之下跳楼自杀。
所幸被救了回来,却也落得了终身残疾的后果。
寒隐沫也知道,其实当初林敏在得知女孩残疾后内心曾内疚不已。
她十分后悔自己不该一直揪着对方不放,虽然女孩遭受霸凌不是她指使的,但霸凌女孩的那些人确实是为了巴结讨好她才那样做的。
后面林敏曾偷偷去看过女孩好几次,也匿名给女孩捐赠了很多钱和物品,但却始终没有勇气站到女孩面前去道歉。
于是这件事变成了她心中的一根刺。
寒隐沫知道林敏本性不坏,只是性格极端,太过自我。如今墨琉夏得罪了她,她是不会轻易善罢甘休的。
她身为林氏集团唯一的千金,倘若她较起真来亲自报复,那绝对是墨琉夏承受不起的代价。
而他亦无法时时将人护在身边,总会有疏忽的时候。
况且碍于父辈之间的渊源,即使林敏真的做了伤害墨琉夏的事,碍于父亲与林伯伯,恐怕寒隐沫也很难追究她的责任。
与其埋下一颗不知何时便会引爆的炸弹,倒不如干脆狠下心去刮骨疗毒,解除隐患一了百了。
只是确实是委屈了他家小兔子。
强忍着心疼,他狠下心对墨琉夏一顿毒打,为的就是能够让林敏对她产生内疚的心理,从而放弃用她自己的方式去报复她。
这是他使的一个计,苦肉计。
而这份苦肉计也确实奏效了。
如今林敏看见墨琉夏因为她而被打的浑身鲜血淋漓、昏迷不醒,此时心中的那根刺又重新冒了出来,并且变得更加尖锐,刺的她内心同样也是鲜血淋漓。
只可惜,寒隐沫这番苦心,墨琉夏并不知道。
昏暗的地下室里。
看着昏死过去的小姑娘,寒隐沫双目充血眼眶通红,眼白上布满了鲜红的血丝。
他握着鞭子的手臂不住地颤抖着垂在身侧,那条沾满鲜血的长鞭自他掌心无力的脱落。
亲手把自己的爱人打成这副惨不忍睹的模样,寒隐沫心里的痛也并没有比墨琉夏好受到哪儿去。
他气她太冲动,更气自己的能力还不足以将她完全护住。
他还记得给她补过二十岁生日时,在她的生日宴上他曾亲口许下誓言,会一直保护她,替她遮风挡雨。
而如今,这狂风骤雨却偏偏都是他带来的。
努力抑制着浑身的颤栗,寒隐沫艰难地将勒进墨琉夏腕间的绳索解开,将浑身是血的小姑娘拥入怀中。
如同捧着一件易碎的珍品一般,他小心翼翼地将人抱回房间。
深夜,已经睡下的张扬被手机铃声吵醒。
他迷迷糊糊的摸过床头的手机,眼睛都没睁开的接起电话:“喂?”
其实他很想直接破口大骂,是哪个神经病大半夜自己不睡也不让他睡个好觉,扰人清梦是很不道德的事。
但谁叫他的职业是医生呢,有几个医生没经历过大半夜被吵醒的时候。
所以他压着火气耐心听电话那头的人要说什么,同时在心里祷告千万别是急诊!
“张扬少爷,很抱歉这么晚了还打扰您,辛苦您再过来一趟可以吗?”
电话那头是寒家的管家,张扬自然对他的声音很是熟悉。
他有些不耐烦捏了捏鼻梁,没好气地说:“哎呀,林叔,我都跟阿沫说了,小敏的伤只是皮外伤,我都处理过了,养几天就好了,你行行好让我好好睡一觉行不行?”
“不是林小姐,是琉夏小姐!”
林管家急得声音都变了,“您走后,少爷让琉夏小姐去给林小姐道歉,可也不知怎么的,平时那么温顺的琉夏小姐竟然就是倔强的不肯低头……就被少爷罚了,琉夏小姐伤的很重……”
一听是墨琉夏,张扬瞬间精神了,顾不得电话里还在絮叨不止的林管家,张扬直接把电话挂断随手抓起件外套就往门外跑。
当张扬看到墨琉夏身上那一道道狰狞的鞭痕时,他瞬间感到气血上头,回身狠狠一拳打在寒隐沫脸上。
“你他妈有病是不是?都说了今天这事不能全怪她你还把她打成这样?”
“她也是人!也是爹生娘养有血有肉的人!你怎么忍心下这么重的手?不能因为她没有父母了就这么欺负人吧?”
张扬最后那句话像一根尖锐的针,狠狠扎进寒隐沫的心脏,让他原本就不好受的心更是痛到无以复加。
是啊,他的小兔子已经没有妈妈了,能依靠的只有他。
可他却无法给她温暖的依靠,带给她的只有伤痛。
即使心里无比难受,可寒隐沫面上依旧没表现出丝毫的情绪波动。
他伸手擦掉嘴边溢出来的血迹,淡淡地对张扬说:“有功夫发火还不如抓紧时间替她治疗。”
他这种态度让张扬感觉自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有劲无处使。
张扬不再理会寒隐沫,深呼吸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并在心中一个劲儿的劝说自己:我是医生,最专业的那种,伤者为重,不能感情用事。
张扬开始专注的为墨琉夏处理伤口,经过仔细检查后,张扬发现其实墨琉夏的伤并没有看上去那么严重,伤口虽然看起来比较狰狞,但都只伤在皮肉,只要处理得当并按时换药,连伤疤都不会留下。
纵然如此,那密密麻麻的伤口处理起来还是相当费工夫的。
在那些血迹已经干涸了的地方,伤口处与衣服黏连在一起,致使张扬不得不先小心翼翼地将衣服剪开,等把衣物与伤口分离后再去处理伤处。
如此一番折腾下来,等他替墨琉夏处理好全部的伤处后,已经过去两个多小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