睢宁听着麦琪说的服用母果的过程,又问了几个问题她都答得上来,这才将匕首收了起来。
睢宁有些不知道说什么。
理智上来说,在这个世道,能多一分保命的手段都是好的。
但是感性上来说,人类总有一种天生的种族傲慢,这也让很多人看不起调查员这个身份。
睢宁不知道麦琪对不再是完整的人类这一个事实有没有无法接受,但都领了她的这份情。
“杨云刚……怎么样?”
麦琪叹了口气,“他……变了不少。”
麦琪虽然说自己运气好,刚好得到了和自己相得益彰的能力,又因为对电子信号技术的了解,对自己新开发的异能也掌握的不错。
但是睢宁自己是服用过母果的人,又在调查员堆里打滚两年,心里很清楚服用母果后的异能没有恰好一说。
研究院可以通过在调查员服用母果后调整异能的强弱,也可以在服用之前大致感知母果的危险性。
但是想做到那么巧合,那是不可能的。
这个母果的能力就像是为了麦琪量身定做的一样。
睢宁心中叹了口气,杨云刚……
“怎么样,安安的东西找到了吗?”
睢宁点点头,没有把纸张拿出来,而是结合自己的理解把情况和在场的四人说了说。
无一例外,所有人都白了脸。
知道第五研究院是个在末日还趋炎附势的机构,和知道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因为第五研究院在进行不应该存在的实验,这是两码事。
前者可以说成政治、权利的诱惑,人心的险恶、和地位带来的高高在上。
但是后者。
所有经历过末日,失去过重要的人的他们,都不能接受。
“……这些事,其他调查员知道吗?”
顾清泽一张娃娃脸阴沉的可以滴水,睢宁却不这么认为。
这些东西藏的太深了,边家的人可能知道,但是边家的调查员知道多少睢宁却拿不准。
她是实实际际和边山月、边海战斗过的,他们两个都有种蓬勃的正义感,如果他们知道第五研究院和宫家之间的事,估计是不会有如此天真的态度。
其他人的话身份受限,连顾清泽都不知道的事,他们更不太可能知道。
凌莎……
睢宁的脑海中又浮现出那个完美的像希腊女神雕像的人。
凌莎知道多少呢?
凌莎虽然懒散又不愿意参与这些争斗,但是她毕竟当了二十多年的top1,她是最接近核心的调查员。
她一定多多少少察觉到了什么。
只是她可能不在意,也可能反抗过发现没有意义,所以才变得什么都不在意。
“那……那我们如果把这个消息放出去,我们不就不用被通缉了?而且说不定我们能得到更多的盟友!”
顾清泽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被通缉总归是件麻烦事,他们需要一直提心吊胆的,没有人愿意在这样的情况下生存。
伊特却率先发话了。
“不行,现在不到公布的时候。”
“睢宁的这些信息大多都是从边家查阅的资料,只要边家不配合,就没有确凿的证据。”
伊特的年纪比他们大,阅历和经验都更丰富。
他一眼就看出顾清泽计划中巨大的漏洞。
还是太天真了。
“我是边家我需要对整个家族负责,在没有十足的把握前,我是不会去帮助一个在逃的不确定身份的人,而一旦边家不作证,一切都可以解释为睢宁意图挑拨第五研究院。”
“这样一来,作为将第五研究院看成是最后一道防线的群众,也会调转枪头将我们当成敌人,那样我们要面临的情况会比现在糟糕十倍不止。”
睢宁露了点笑,“伊特的话就是我想说的,现在这信息我只能分享给你们,说的多了反而招惹杀生之祸。”
顾清泽又蔫了回去。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睢宁的目光越过众人看向远处的山脉。
“我们去北边。”
众人意外之余又松了口气。
看来睢宁已经完全恢复了冷静,不会盲目去找巫灵报仇。
睢宁自己心里很清楚,现在不是报仇的时机,如果只有她一个人,她大可以去找巫灵一命换一命。
但是现在她不是一个人了,哪怕江安安不在了,她也有朋友,有同伴。
他们因为她遭受通缉,她要对他们负责。
等着看吧。
睢宁坐在后排,伊特开车又平又稳,顾清泽和麦琪早就睡着了。
睢宁看着窗外的风景,默默地想着。
等着看吧。
世界就要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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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历2年5月,在原北俄克苏奇小镇上,一个红发大波浪的女人踩着高跟鞋慢慢的走在街上。
“哒哒哒”的声音回响在寂静的街道里,红发女人轻轻吹着口哨,歌曲似乎是北俄的某支童谣。
女人的声音慢悠悠在前面走着,丝毫不知道自己已经勾出了隐藏在黑暗里的怪物。
一个流着涎水,长着两个脑袋,两人高的巨犬从一个拐角处猛地向女人扑去,它的速度极快,几百米的距离转瞬就来到眼前。
眼看那地狱恶犬一样狰狞的面容出现在面前,巨兽张开的口腔里三排牙齿闪着锋利的寒光,里面甚至还有上一个受害者残留的血肉。
“咻咻……咻咻咻……”
女人口哨的声音丝毫未停,她连躲闪都没有,抬手的瞬间寒光一闪,那跃到空中巨大的狗头已经轰然被批成了两半。
散发着恶臭的鲜血溅了女人一身,她的半张脸上都是鲜血。
她细挑的眉头微微一皱,叹了口气,继续吹着口哨往前走。
女人拐过几个弯,走到了一条巷子里。
她身上攀住砖块之间的细缝,足尖一点,整个人像是在绝壁上攀援的猴子,几个闪身就翻进二楼的窗子。
二楼什么都没有,是个被废弃的仓库,她走到最里面打开了地板上的一个铁门。
下面是一个漆黑的洞口。
女人跳进洞口,铁门被她一带就关上了。
洞里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她轻车熟路的在下面走着,直到推开一扇隐藏在墙壁中的石门。
“老大!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