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杨云刚走了以后,麦琪一直在忙着和总部对接,睢宁晚饭也没有吃,一个人静静地坐在窗子边,看着夜色中这座小城。
由于电力不足,连供电都是分批次,不少房间里映出的不是电灯,而是蜡烛的光芒。
如果有人路过这里,可能会将一动不动的睢宁当成一个假人。
而实际上,在看到那一池子的死尸的时候,已经被忘记了很久的那种屈辱感和愤怒感瞬间充斥了睢宁的脑海。
这是南一区刚刚陷落,睢宁和杨云刚出逃时候一路所看到的景象带给睢宁的冲击。
那是自己的同胞、同类惨遭屠戮的无力感和愤恨,让她格外的清醒。
一直到凌晨两点,麦琪才来到睢宁的房间。
“成立了行动队,正在往这边来。”
睢宁静静地回头看着麦琪,麦琪看着睢宁的表情心里一软,“年长明要和你通话。”
睢宁点点头,下一刻脑海中的通讯就被接通。
哪怕是脑内通讯,睢宁都听得出来年长明格外疲惫的声音。
“睢宁,行动队已经在往南区安置处赶来了,我知道之前说过你们回来一个月不用参加任务,但是这次……”
“我明白,”睢宁打断了年长明的解释,“来的是哪些人?”
年长明似乎轻笑了一声,饶是他再不喜欢不完全是人的调查员,也不得不说睢宁的确很对脾气。
有脑子有手段,但是也分得清大是大非。
“带队的是3号调查员,顾清泽,由于有可能会遇上黑暗异种,所以除了你以外,还有一名特级调查员。”
“10号调查员林久。”
睢宁轻轻呼出一口气,年长明接着道,“林久的能力你应该有所耳闻,哪怕是凌莎对异种的异灵感知也没有她敏锐,如果她发现有黑暗异种的存在,你们就撤退。”
睢宁咬住下唇,没有出声。
年长明回答完睢宁的话,这才有机会说自己想说的。
“你们现在还不能对上黑暗异种,哪怕是顾清泽,对上黑暗异种也有一定的风险……”
年长明语焉不详,“他的能力不是很明确,有一定运气的成分在。”
睢宁不太明白年长明的意思,但这个节骨眼也没工夫问。
因为年长明已经反问他,“你感受到的黑暗异种……”
睢宁立刻明白了年长明的意思,心中感叹虽然年长明对异种厌恶得紧,连带着对调查员都没有好脸色,但是对这个莫名的亲戚还真的挺上心。
“不是白之言。”
年长明似乎没有什么意外,就像是问了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一样,又说到了其他事情上。
“我们分析了你当时在洞穴口的异灵,发现这样强大的异灵并不是因为有黑暗异种的存在,而是山洞里的异种数量非常多。”
年长明停顿了片刻,“但是不知道有没有幸存者的,总之你们需要进去看看,不论能不能救人出来,洞穴里的异种必须全部击杀。”
睢宁应了一声。
这里离中部太近了,如果放着一个异种的巢穴不管,甚至会波及整个中部。
睢宁虽然没有打算在这个任务就用上上次和年长明说的条件,但还是问了一声,“凌莎呢?”
年长明声音没有什么波动,“她刚刚启程去北部,我需要她去确定一下,巫灵还有阿苏纳是否还在北方。”
“你是想搞清楚这次偷袭应急粮仓的黑暗异种是谁?”
年长明听了睢宁的问话倒也没有隐藏,毕竟在目前,睢宁还算他这一边的人。
“之前黑暗异种的信息都被抹杀了,我了解的只有希文和白之言,希文死了,也不是白之言,南区安置处的位置虽然算中部,但是谁也不知道其他的黑暗异种是隐居在哪里。”
睢宁接过年长明的话道,“如果他们又有了领地之争……中部就糟了。”
其实睢宁自己心里是有想法的,秋明她是见过的,虽然当时没有动手,但是异灵的波动来看也不是同一个人。
而巫灵和阿苏纳自己算是有一面之缘,但是离得太远,别说感受异灵,就是说话都是模糊的。
只是安排这件事的黑暗异种一定极为阴毒,能想出这种釜底抽薪的法子,而且对曾经的同胞没有一丝手软。
这些人都是没有任何危险的平头百姓,何必下此狠手。
这次调查员的脚程很快,第二天清晨的阳光洒进来时,队伍就到了。
来的人倒是很精简,就四个,除了两名特级调查员以外,还有35号余鱼和46号蒋可可。
睢宁倒是第一次见仅次于凌莎排名的3号调查员,是一个非常清秀干净的男孩,看上去非常文静。
和白之言那样阳光的类型相比,他更加的内向,笑起来脸颊上有两个小小的酒窝,睢宁还能看到他微笑时露出的小小的虎牙。
“你好,你就是特殊调查员‘神使’吗?”
顾清泽的声音也很干净,睢宁点点头,也客气道,“叫我睢宁就行。”
顾清泽笑了笑,又指指身边那个高挑的女性,“她是林久。”
林久率先和睢宁打了招呼,众人认识了下,梳着丸子头的蒋可可就将背在自己身上的重剑取了下来。
“这是您的武器。”
睢宁道了谢,拿到了重剑心里才安稳些。
“具体的情况我们可以边走边说,”顾清泽站在睢宁身边,一般这样的任务都是排名高的做队长,顾清泽自然开口调度这个队伍。
“要注意的事有几条,一个是观察有没有幸存者,二是发现的所有异种全部击杀,三么……”
顾清泽看了一圈众人,“咱们这应该没有会受洞穴地形限制能力的吧,那行,走吧。”
睢宁一路上将自己发现的情况告诉了几人,在上山的时候还专门带着他们绕去了池子附近。
所有人的脸色当场就变了,听到和真真实实看到是两种概念。
“我会通知后勤人员来收尸的。”
顾清泽微笑着说了一句,睢宁看了他一眼,才发现他的情绪波动最小,似乎并没有受到很大的冲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