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能和我说说怎么回事了吗?”
睢宁和高阳没有回车厢,大家都在休息,而且如果高阳都中招了,说明他们必须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面对车厢里的未知。
高阳叹了口气,“说实在话,我不知道。我醒过来的时候就感觉自己不对劲,那个时候我一只手已经雾化了。”
“身体的异样让我觉得出事了,后面我的异灵就一直飙升,意识到我控制不住异化值后我就出了车厢……后面你就来了。”
睢宁看着高阳,“之前你在车厢布置的那几扇雾门还在吗?”
高阳点点头,“这就是问题所在,还在。所以不可能有东西从外面进来。”
睢宁皱着眉思考,以她和高阳的敏锐度,也不可能有人能接触到他们。
总不能从天而降吧!
等等!
从天而降……
睢宁突然抬头,眸光亮的惊人。
“顶上。”
说了这样一句不着头尾的话,睢宁拔腿就跑。
高阳就愣了一秒钟,立马明白了睢宁的意思,两人飞快地回到了车厢,足下一点,轻易地就攀上了地铁车厢的顶部。
在车厢顶部睢宁就能感受到那股很明显的异灵。
和之前她每次路过某些地方莫名其妙感受到的细微异灵一致,是一个异种的。
隧道里虽然没有灯光,但是两人都能在黑暗中视物。
如今车厢顶部什么都没有,留下的异灵也是残存着的。
他们来晚了一步。
睢宁在车厢顶部慢慢地走着,能够看到上面除了厚厚的灰尘以外,还有一些浓浓的黄色尸液。
黄色尸液在车厢顶部形成一条歪歪扭扭的线,有的地方则晕开了一团,散发着令人窒息的恶臭。
睢宁静静地看着那些脓液,艳丽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一股破罐子破摔的不情愿。
高阳见她取下重剑,用剑头触碰了下黄色的尸液。
剑头拉出细丝,睢宁感受了一下,重剑没有受到腐蚀,甚至挂在剑身上的浓液片刻后像是被滚烫的铁板蒸发了一样,冒着热气消失了。
重剑可以净化、伤害异种,看来对这尸液也是有用的。
然后高阳就见睢宁蹲下身,伸手似乎打算碰一碰那恶心的东西。
高阳:“……!睢宁你……”
睢宁的手停下来,她脸上浮现一股戾气,“我得确定你是不是因为这个东西突然失控的。”
睢宁的异化值已经因为救自己上升了,高阳立马站出来道,“那就我来,我现在异化值低。”
睢宁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手已经碰到了那个脓液。
“救自己比救你方便。”
手指上触感和鼻尖传来的恶臭让睢宁几乎想死过去,但是下一秒她的异灵值突然飙升。
睢宁甚至能感受到感官被无限的放大,视线、触感、听觉……甚至是时间。
她能看到高阳紧张地和自己说什么,但是她动作太慢了,简直像一帧一帧播放一样。
她能听见自己血管里的血流缓缓流动的声音,能听见胸腔里心脏跳动的“砰砰”声。
甚至她又听见了之前在梦中听见的,那种黏腻的、细碎的声音,就像是在指引她抽出重剑,杀了所有的人。
高阳绝望地看着睢宁的异能值突然飙升到75,一个基本可以宣判死刑的数值。
睢宁的意识似乎被抽离了身体,她就像俯视着万物一样,她能看见整个地铁站、不甚至整个区的动静。
一草一木,都逃不过她的眼睛。
直到她听到麦琪疯狂的叫喊,突破了耳边的低语,闯进她的脑海。
麦琪:睢宁!!你清醒一点!!
睢宁:……= =
原本已经在考虑要不要用异能解决掉睢宁的高阳,突然看到睢宁的周身爆发出来一阵剧烈的蓝光,哪怕她离的有段距离,也能感受到里面蕴含的巨大的能量。
等着蓝光消失,睢宁已经恢复了正常,异化值降回了10.
只是睢宁看上去就像是身体被掏空一样,撑着最后的力气没有倒在尸液里,晃晃悠悠走了两步,身子一歪,就从车厢顶部倒了下去。
高阳足下一点,在半空中接住了正在下坠的睢宁。
一直关心着姐姐的高晴被短短几十分钟内发生的事震撼到无以复加。
高晴:……姐……
高阳:……记得屏蔽基地的监控,什么都不要说。
高晴:我明白了。
睢宁醒过来的时候,正好对上了王琳红红的眼睛。
“你醒了!”
睢宁身上有些乏力,但是没有太大的问题。
“我……现在什么时候了?”
王琳看看手腕上的表,“早上9点,听说你是半夜去抓怪物了,为了保护我们消耗过大。”
王琳拍着胸口一副庆幸的样子,“还好你没事。”
睢宁默认了高阳的这个说法,脑子正在缓慢开机。
麦琪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舀着酸奶吃:昏了6个小时,很不错了,毕竟短时间内用了两次那么高能量的异能。
睢宁垂下眼睫:是我大意了。
她是有准备那个尸液会导致调查员异化值飙升,但是看高阳能保持的清醒时长看,她以为自己也会没事。
但是她忘了,自己身体里本来就还有个不稳定的因素。
它最近很安静,安静得让睢宁以为它已经消失了。
但是从刚才的情况看,它没有消失。
虽然已经放弃了占据取代她的身体,但是它似乎变成了一种恶魔的指引。
她应该要加倍小心。
那边的麦琪不知道睢宁在想什么,她夸张地叹了口气:知道错就好,好在没出什么问题。高晴那边我看了,他们自己已经删除了昨晚的监控,很上道。
睢宁揉揉脸,看着分发完东西回来的高阳。
她此时已经恢复了镇定,又变回了以前不苟言笑的样子。
只是看到睢宁醒过来,还是眼前一亮,过来和睢宁说话的语气也温和很多。
“你好些了吗?”
睢宁活动活动手脚,“好多了。”
她抬头看了看顶部,原本的车厢顶部现在覆盖了一层厚厚的水汽,看上去竟像是铺了一个白色的绒毯,直接隔绝了上面掉下来任何东西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