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么呢。”
迟慎半跪到床上,吻一下她的肩,揉了揉瀑布似的长发,见人不说话,躺下拥住她,“还疼?”
丁霓累,不想说话,手指轻轻捉住他作乱的手指。
好半晌才说:“我后悔了。”
他是真不会怜香惜玉,兴起所致,一次比一次凶。
累死了。
还好饿。
迟慎手指顿一下,脸色瞬间黑沉下去,“你说什么。”
丁霓难耐的翻回身子,将冷冰冰的小脸埋入宽广的胸怀,“你很烦,特别烦。我还要回家,遮瑕膏会沾到衬衣上。”
丁霓越想越委屈,不知怎么的又哭起来,“你都不知道你糟蹋了我多少衣服,混蛋。”
好贵的。
迟慎被她这没头没脑的话搞得愣了下,突然笑出声。
她这脑回路。
“谁被上了先心疼衣服的。”
她不应该先心疼自己?
“早知道就换个人了,你技术这么差。”
丁霓并不期待婚姻,如果在他之前能碰到合拍的性伴侣,她还是挺乐意保持一段自由又互相尊重的性关系的,但既然选了他,那她便不会有花花心思了。
但是一想到明天上班要往脖子上遮很重的遮瑕,她就忍不住心疼自己那堆衣服。
而且她的腰和腿根好酸,似乎被人丢到砧板上翻来覆去的用擀面杖擀了好几遍似的,估计明天根本穿不了高跟鞋。
越想越生气,她用力捶了他一下。
迟慎也在生气,捉住她捶下来的手,让人趴到自己身上,另一只大手力度适中的给她揉腰。
“我有那么差?敢后悔我弄死你。”
“已经快死了。”丁霓趴着,欲哭无泪,“你就是个大骗子。”
骗她一次又一次。
她都不信他以前没女人。
点火点的那么娴熟。
“迟慎,我好饿。”
丁霓发现自己此刻的脑子真是一点儿逻辑都没有,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了,想哭也就哭了,抽噎了好一会儿又有些犯困,但又饿,整个人快难受死了。
迟慎没见过这么娇憨的她,低低笑出声,觉得她麻烦的可爱,哄着人闭眼,又安抚道:“我吩咐酒店做你爱吃的,睡醒就能吃了,乖,睡吧。”
他的大手很温暖,一下下捋着薄瘦的后背,捋的丁霓很舒服,不知不觉打了个小小的哈欠,一直强撑着的眼皮终于耷拉下去。
“我还要回家。”丁霓咕哝道。
“嗯,睡吧。”迟慎大手兜住她的后颈,侧身两人放进被褥,吻了吻额头,拥着人看她睡。
丁霓累惨了,睡得很熟。蜷在温暖的怀抱里,很黏人,和平时完全是两个极端。
她的手机在床柜上振动,迟慎伸手过去,看了眼来电显示,冷哼一声接起。
“霓霓。”是杨蔚烟。
“她睡着了。”迟慎冷道,“在我怀里。”
杨蔚烟眉目冷一下,“你他妈要点脸?迟慎!强迫人是犯罪。”
迟慎冷呵一声,“她恐同。”
电话那头冷了几秒,低笑出声,“睡了又怎样,她还欠我钱呢,问我借都不问你借,你以为你在她心里有什么地位。”
“嘶——”丁霓腰被捏痛。
她蹙了蹙眉,在柔和的力度下又松开眉头。
迟慎挂断电话,俯身在红唇上咬一下,又把人闹醒。
“迟慎,你个狗玩意儿!不许咬我!我要睡觉。”
妈的!
“睡什么睡,大白天的。”
“……”
丁霓用力踹了人一下,没什么效果,倒是疼的自己抱着被子蜷到一起。
“大哥,你做点人吧。”
也不怕纵欲过度。
“你敢问杨蔚烟借钱!”
“啊?”
丁霓怔一下,哦一声,圈住他的脖子闭着眼让他轻点,“这点小事也值得你生气?轻点。”
“你是没男朋友?”迟慎愤愤问,“你男朋友是个穷逼?”
“我是在保护你。”丁霓说,“跟我家沾上没好事,好了,休息会儿吧,好吗。”
她制住他的腰,不让他动了,“有空再解释,真的累,嗯?”
迟慎哼一声,在温暖里待着也不出去,“你最好想清楚。”
丁霓唔一声,闭着眼睛思考怎么敷衍他。
睡个老板真麻烦。
跟老板谈恋爱更麻烦。
她是哪根筋搭错了还真就答应他了。
麻烦。
想了许久,丁霓没想出好的理由,她推开人起身,往浴室去。
“理由呢,丁霓。”
丁霓不作声,关上浴室门,几秒又打开说:“我觉得跟她借钱她不会问为什么。”
他一定会问,说不定还会用这件事要挟她。
权衡利弊,当然是找杨蔚烟更好了。
音落,她迅速关上门反锁。
“跟你借我不说你只会一直问,说不定还会压榨我做苦工,所以不问你借,很合理,对吧。”
丁霓声音在水下,听着朦朦胧胧的,但无比理性。理性到似乎她根本没把他当男朋友,而是当个解决欲望的炮友,睡完就完了,不需要什么温存。
外面没人理她,丁霓洗完澡,打开门探出头,看见空空如也的房间,松了一口气,转瞬心底又有几分失落。
什么人。
招呼都不打一个就走了。
混蛋。
砰的摔上浴室门,她立到镜子前吹头发。
混蛋!
气不过,她踢了脚盥洗台。
忽然,身后的浴室门被悄悄打开,高大的身影迫进来。
手里吹风被夺走,丁霓怔一下,抬眸撞上那双噙笑的眼,脸上娇俏的小表情凝固在那里。
很尴尬。
没有比这事更尴尬的了。
丁霓想,他要敢笑,她一定结束了他。
显然,迟慎还没这么混蛋,自然而然的忽略她的小表情,大手按住她的发顶,胡乱的抓着她的发,毫无章法。
湿湿的发乱七八糟的扑打到丁霓脸上,一寸一寸的敲碎她凝固的表情。
“借了多少,还她。我不问。”
她骨子里倔,迟慎也不会强势的掰碎这份倔强让她变得不像她,但钱的事,她不能一直欠着杨蔚烟的人情。
“五十万。”丁霓垂下头小声说,“我说年底还她。”
“一会儿就还。”迟慎给她理好鬓边发,摸一把柔软的小脸儿,“你要不还,我直接让财务打到远黛的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