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我微信就好。”丁霓说，声音不算低，很平和的调子，听不出什么情绪。
“好，还是霓姐好。”
唐沁乐呵呵的给丁霓发图片，一不小心手滑就往公司大群里发了张丁霓给迟慎系衬衣纽扣的照片。
“我去。”唐沁惊呼一声，慌乱的撤回消息，没想到直接点到了删除。
整个食堂暗自沸腾起来。
「这么暧昧，天啊。」
「难怪这么年轻能做到总秘。」
「这迟总刚睡醒吧，她怎么也看着衣衫不整的样子啊……」
丁霓淡淡瞥唐沁一眼，点开自己手机，看到那张照片，心想这小姑娘手段真低级。
自己带她也算尽心尽力，尽管有时候脾气急了些，说话不近人情了些，总归她到了自己手底下，自己人自己护，她可没让她们在外面吃过半点亏。
突然有种被自己养的猫抓了一下的感觉。
虽然不多疼，但那道伤痕总归会在那里。
“霓姐，怎么办啊，我发错消息了。”
唐沁欲哭无泪的看向丁霓，无辜且单纯，让人不忍心责备。
“没关系，不用跟我道歉。”
丁霓浅笑着说，“一会儿把辞职信交过来就行。”
音落，食堂寂静无声。
“什么？”唐沁愣住了。
丁霓端着餐盘起身，眸光似迟慎如出一辙的狠辣，“华参的工作员工手册应该有写，上班时间做与工作无关的事情，视情节严重程度，公司有权辞退。”
“我想你来秘书部这么久，应该知道偷拍自己的顶头上司和老板是大忌。”
“还有，”丁霓低眸瞧她一眼，“我应该教过你谨小慎微，闹出这桩笑话，你让大家怎么看我跟迟总。”
“所以，辞职信，一点半之前交给我，两点之前收拾好你的东西离开。”
“你说辞就辞？！”
唐沁不是不服她的能力，而是在这职场里，总有人想要往上爬。她不愿意跟迟慎发生点什么，那也别挡着别人的路啊！
丁霓没理她，端着餐盘离开。
“丁霓！”
唐沁很不服气，“你要敢辞我！我一定仲裁！”
丁霓：“自便。”
从她私心给迟慎喝换了喝的茶，试探迟慎的底线开始，她就已经不能留了。
迟慎是个什么人。
锱铢必较。
留下她一次一次去挑战迟慎的底线，那真是给自己找麻烦。
「不过给迟总当贴身秘书福利这么好吗，一看就身材很好，真饱眼福。」
「可别鬼迷心窍了，哪个男人没身材，真把你调丁霓手下去，你怕哭都来不及。这年头可不是谁都能吃下她那份钱。」
「我听过之前冬天，迟总为了折磨她，天天凌晨三点下着大雪让她去接，来回折腾完还得去家里给他做早餐。熬鹰也没这么熬的吧。」
食堂又沸腾开，人们都是明哲保身的人，丁霓当众辞人，必定没人再敢跟唐沁说什么。
“草，我就不写辞职信，我看她能把我怎么办。”
唐沁愤愤地坐回位置，一筷子扎到餐盘的饭上。
但丁霓比她想象的更决绝。
她再回到秘书部，她的东西已经被全部整理好放在门口，而她的位置已经被改成了小型茶水吧台。
没人跟她说话。
“胡姐。”唐沁向一直照顾她的大姐姐走过去，试图攀谈两句。
胡姐戴上耳机装听不见。
“小王……”
小王拿着文件起身离开了工位。
“沁姐。”
还是一个小姑娘含住了她，是刚来秘书部的实习生。
“念念。”唐沁走过去，只听她说：“你看看东西还有差的吗，我都给你收拾好了，迟总正跟霓姐说事呢，你悄悄有吧。”
“凭什么！”唐沁忍不了了，愤然向总裁办冲去。
哐当一声撞开门。
她怒吼道：“丁霓！你凭什么辞退我！你以为你能代表公司！我是有原则性问题还是泄露公司机密了，你说辞就辞。”
“你拍我和迟总，造成内部员工议论纷纷，影响了华参的经济效益，够吗？”
丁霓正和迟慎研究海外合作商说的那个项目，被人打断，很不爽。
“一张照片而已，你心里要没鬼，至于这么在意？！”
“我当然不在意，我只是在意迟总的声誉。毕竟迟总未婚，老板和秘书搞在一起，终归是不好听。”
唐沁哼一声，“反正我今天是不会走的！你要敢辞我！我一定去劳动仲裁！”
“好啊。”丁霓轻轻笑出一声，黝黑的眉眼霜冷如冰。
唐沁心里忽然一怵，“你想干什么。”
“哪儿那么多废话。”迟慎不耐烦了，按下内线，冷道，“把人给我弄走。”
“留一下吧。”丁霓按住他胳膊说，“没必要搞到仲裁那里。”
迟慎扫一眼唐沁，“还不滚！”
闻声，唐沁身子颤一下，赶忙跑出总裁办。
…
“沁姐，受累换桶水。”
“沁姐，受累下楼拿个外卖。”
“沁姐，受累把垃圾扔一下。”
惹丁霓绝不是明智的选择。
一天下来，唐沁在秘书部没有了自己的位置，像个多余的人一样穿梭在各个不重要的岗位，甚至还让她到小厨洗碗。
她哪儿受得了这个气，手下碗一摔，骂了句：“老子不干了。”
“不干就不干。”厨娘很不爽她脾气，一点儿没有丁霓温和，跟看不起她们后厨做饭的似的。
“不干也别给别人找麻烦啊。”
厨娘去收拾水池里的瓷碗碎片，“这碗都是丁秘书特意定的，碎一个还得再去订，麻烦着呢。”
唐沁轻嗤一声：“谁他妈做秘书做到她这份儿上，那是老板又不是老祖宗！爱你妈谁伺候谁伺候！”
“洗澡确实比洗碗容易。”
丁霓走进小厨房，扫了眼被摔碎的那个碗，转身去给迟慎冲咖啡。
“我就不信你没想过！”唐沁怒斥道，“我不信你一点点一丝丝都没想过往上再爬一步，只当个秘书你会愿意吗！”
“什么叫往上爬？”丁霓反问，“情人？那倒是真没想过。以我的能力，不需要把自己当成工具。”
唐沁冷呵一声，“装什么装。就你那家庭条件，你怕是巴不得……”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