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破碎的是你，我会笑着捡起来，这一片是我的，那一片也是我的，可惜破碎的是我。”
——许暮。
第二天，许暮刚来到教室，将书包放在桌上，看着身旁空着的座位，想着程岁今天怎么还没来？
正在这时，老陈从教室正门走了进来，眼神朝着教室里扫了一眼，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轻咳一声，喊道，
“许暮，跟我来一下！”
声音里带着严厉，没有了往日的和蔼。
许暮一听，大概能猜出是因为什么事情，默不作声地将书包里的书拿了出来，从椅子里站了起来，走向教室前门。
身后一些同学们议论纷纷，那些难听的字眼传入许暮的耳朵里。
许暮深深吸了口气，努力抑制住自己的情绪，不去理会那些是非议论。
许暮来到走廊，看见老陈站在那儿，背对着她。
她慢慢走了过去，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
“老师。”
老陈将水杯放在台子上，转过身，看着眼前这个乖巧懂事的女孩。
当他知道班费丢了的时候，怎么也没办法将这件事和眼前这个女孩联系在一起，可是，事实又摆在那里。
叹了口气，缓缓说道，
“你知道我今天为什么叫你出来吗？”
“嗯，知道。”
“许暮啊，这件事你得给老师一个交代。”
许暮两只小手紧紧地攥在一起，心里的委屈渐渐涌了上来，忽然觉得鼻尖一酸，她深深吸了口气，抬眸看向老师，声音里带着颤抖，
“老师，这件事不是我做的！”
老陈眼眸里漆黑一片，他抬起手，揉了揉自己的鼻梁，叹了口气，
“其实许暮，当老师知道这件事的时候，也是没有办法将它和你联系在一起，可是，那天的事实摆在那儿，你…你又怎么去解释呢？”
暖洋洋的日光照在许暮那张清秀的小脸上，只是上面多了几份忧愁，她紧紧的揪住自己的校服衣袖，撇了下嘴角，顿了好久，缓缓说道，
“老师，您给我点时间，可以吗？我会证明这件事不是我做的。”
老陈一愣，看着面前那双清澈的眼睛里盛满了盈盈秋水，因为女孩这简单的几个字，就将他心底的惆怅全部都解开了。
老陈推了推眼镜，叹了口气，才轻声说道，
“好！老师给你时间。”
说完，老陈就朝着办公室的方向走去，留下许暮一个人站在走廊。
深秋的风带着凉意，许暮吸了口气，不知不觉中，眼尾处开始泛起了红意，枯萎的树枝被吹的吱吱作响，她一个人站在那儿，待了好久。
回到教室的时候，程岁已经坐在那里了。
许暮走到座位里，从抽屉里将昨天叠好的校服放在程岁的桌子上，抬起眼眸，朝着他轻声说道，
“校服还给你。”
程岁抬眸，看着许暮有些泛红的眼帘，握在校服上的手指不自觉用力捏了捏，慢慢敛了敛神目光，回到她的那张清秀的小脸上，
“你哭过了？”
许暮看了他几秒，好像自己隐藏的秘密被发现，忽然将视线移走，垂下头，手指紧紧的攥住桌上的卷子，小声的嘀咕道，
“才没有。”
“哦，那你一定是哭过了。”
许暮眉头微蹙，刚想抬头去反驳，突然眼前出现了一枚糖果。
许暮一愣，听见身旁的程岁缓缓说道，
“听说，吃了糖之后，心情会变好，你要不要试一下？”
许暮愣在那里，听到程岁这么一说，心头的郁闷少了几分。
她将那颗糖攥在手里，手指剥开糖纸，将糖果放进嘴里，突如其来的香甜充盈在许暮的口腔里，消散了她一大早不好的心情。
许暮用舌头抵了抵口腔里的糖果，轻咳一声，挑着眉，看向身旁的程岁，问道，
“是谁告诉你，吃糖可以让心情变好的？”
程岁将手里的笔放在桌子上，抬起眸，视线从试卷移到许暮那张满含笑意的小脸上，
“想知道？”
“对呀！”
程岁嘴角溢出一丝笑意，朝着许暮勾了勾手，示意她靠近一些。
许暮笑了笑，身子慢慢往程岁的身边紧了紧，肩膀和他靠在一起，眼神里多了几分雀跃，催促说道，
“说吧！”
程岁侧过头，对上许暮的视线，头微微扬了起来，薄唇慢慢靠近她的耳边。
程岁看着眼前晶莹剔透的耳垂，还有那白皙的脖颈，女孩身上熟悉的栀子花香萦绕在鼻尖，只觉得自己身体里多了几份燥热。
忽然觉得自己刚刚让她靠近是一个错误的决定，努力抑制住自己内心的躁动，薄唇间缓缓吐出两个字，
“秘密。”
许暮觉得自己的脸颊莫名的发热起来，听到程岁的答案，抬头看着他，嘴里嘀咕道，
“真幼稚！”
可嘴角却不知怎么的抑制不住的上扬起来。
许暮在想，除了一些不好的插曲之外，今天的心情总算还是好的，。
周五，不用上晚自习。
下课的时候天还没有黑，许暮将书包收拾好，停了几秒，朝着身旁的程岁说道，
“你今天着急回家吗？”
程岁将书包放在桌上，侧眸看着许暮，
“不着急。”
许暮将校服外套穿在身上，
“我有点事想找你帮忙，你有没有空？”
程岁顿了顿，“有空。”
不一会儿，班上的同学陆陆续续都走出了教室，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坐在教室里。
程岁将书包背在肩上，在这安静的环境里，忽然开口说道，
“许暮，你想做什么？”
许暮望着空无一人的教室，声音里平静而沉稳的说道，
“我想知道她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诬陷我。”
程岁的视线看向前，沉默了几秒，没有再说话。
瞬间陷入了寂静。
………………………………
“我未曾去拦住风和拥抱天空，因为我拦不住要走的风，也拥抱不住整片天空，我生来破碎，用活着来修修补补。”
——程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