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东西期待久了,连想要的念头都没有了,后来重闻往事如耳旁过风,不慌不乱。”
——许暮。
后来,许暮一个人在巷子口站了很久,身上已经被蒙蒙细雨给淋湿,她知道这个时候自己有多狼狈,始终垂着头,靠着墙壁,默不作声。
最后的结果就是,许暮成功的把自己给冻感冒了。
整个下午许暮头都是浑浑噩噩的,身上难受的要命,躺在被窝里,鼻子堵塞,脸颊红彤彤的。
姥姥走进卧室,在许暮床头放了一杯热水,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你这个孩子真是的,明明下雨了还在外面待那么久,天啊越来越冷,这下可好了,把自己冻着了吧!”
许暮头昏的厉害,身上像是被碾压过一般,手臂撑起身子,将放在床头柜上的热水端了起来,一口就将里面的热水喝完,才感觉到鼻子舒服一些,手指捏紧水杯,眼神不敢看向姥姥,
“就…就忽然迷…迷路了嘛。”
姥姥看着许暮的头垂的低低的,显然刚刚在说谎,也没拆穿她,转过身又给她倒了杯热水放在床头,开始收拾许暮床边脱下的湿衣服,
“你啊,和你妈妈一样,就是太有自己的主见了。”
许暮抱着自己的腿坐在床上,脑袋轻放在膝盖上,侧目看着姥姥,什么也没说,就这么安静的看着。
思绪又想起刚刚在小巷口发生的一切,手腕上的禁锢力,还有程岁眼眸里的变化,仿佛一切都历历在目。
不过,对许暮来说,有件事总归是好的,离他住的地方近了一些,她就能随时关注他的动态,想到这儿,许暮的心情有些复杂。
直到床头柜被“咚咚”敲了两下,才唤回许暮的思绪。
姥姥手里抱着一摞已经叠好的衣服眉头微微蹙起,
“暮暮,你怎么了,从外面回来以后,怎么变的心不在焉呢?”
许暮连忙坐直身体,她不擅长说谎,尽量保持着表情的平静,抬眸看着姥姥,手轻轻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姥姥,我…我就是头晕,所有…所以有点不在状态。”
姥姥也没再多问什么,又唠叨了几句,催促着许暮让她将配好的感冒药一会给吃了,就拿着衣服走出了卧室。
许暮往后一仰,仰面躺在床上,就这个姿势,一直静静地看着头顶的天花板,有时候许暮觉得,事情的发展总是那么的不尽人意,就像她和程岁,明明关系已经快要很近了,可是忽然一股莫名的力量将他们两个人推的很远。
一想到这儿,许暮的头涨的生疼,叹了口气,就盖在胸口的被子拉直头顶,无奈的在被窝里长叹一声。
...........
许暮吃完药睡了一会,一睁开眼就已经是傍晚了,发过烧的身上带着潮湿,许暮走进浴室冲了一下身上,洗完澡的浴室里充满了雾气,她站在镜子前,伸出被水泡的泛白的手,将镜子上的水气擦拭干净。
镜子里的她,脸色有些苍白,黑色的湿发垂在她的胸前,昏黄的灯光在上面映出光晕,脸颊旁的水珠慢慢滑落下来,流至脖颈,眼眸里流转着湿意。
许暮将手抬至镜面,细长的手指在上面轻轻滑动,隐隐约约能看到上面写着“程岁”两个字,手撑在水池边,闭上双眼,细细碎碎地想着一些事情。
她心疼程岁,她很难想象,程岁那几年是怎么过来的,在小巷口的时候,他看她的眼神就像是又凶又恶的原始动物,这是许暮第一次在程岁眼里看到这样的表情。
扶在洗漱池上的手渐渐加大了力度,手指间硌的生疼,脸上的水珠顺着脸颊缓缓流了下来,将胸前的睡衣給浸湿,抬眸看着镜子,脸色因为泪水而变得苍白,一瞬间,眼泪汹涌而出。
过了好久,许暮深深吸了口气,才从浴室里走出来。
晚上的温度比白天低了许多,客厅里,姥姥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缝着衣服,许暮走过去,坐在了姥姥的身边,将头靠在姥姥的肩膀上。
正在缝衣服的姥姥感受到肩膀上的凉意,连忙拿起手边的毛巾,嘴里嘟囔道,
“你个傻丫头啊,这可不是夏天,洗完澡不把头发吹干等老了以后就会头疼的,真是年轻不懂事!”姥姥边说,边拿起毛巾给许暮擦拭着头发。
许暮舒服地闭上了眼睛,靠在姥姥的怀里,唇边的酒窝里盛满了笑意,“姥姥,您真好。”
姥姥用梳子将许暮的头发舒展开,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刚洗完澡的许暮脸颊红扑扑的,小巧的鼻尖上有一颗小痣,老一辈儿的人都说,鼻尖上有痣上辈子是个苦命的人,这辈子就是来享福来的。
可是,福还没有到,许暮的妈妈就离开了。
一想到这,姥姥的心头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扯了一下似的,声音里带着沙哑,怜惜地说道,
“我们的暮暮啊,以后长大了绝对是个大美女!”
许暮没看到姥姥眼底的情绪,侧过头,撅着小嘴,故作生气地说道,
“那姥姥,暮暮现在就不漂亮了吗?”
姥姥的心情瞬间因为许暮的这句话而变得好了一些,轻笑一声,打趣地说道,
“漂亮漂亮,我们的暮暮最漂亮了。”
许暮的头往姥姥怀里蹭了蹭,像一只乖巧的小猫,姥姥喜欢的不得了,眼睛看向客厅的窗户,外面的雨已经停了,吹来一阵阵微凉惬意的晚风。
姥姥拍了拍许暮的肩膀,笑眯眯地说道,
“想不想出去走走?"
许暮坐起身,将已经吹干的头发用手腕上的皮绳挽了起来,在脑后挽成了一个髻,衬得脑袋圆圆的,可爱极了。
从沙发里站起身,眼眶里闪着一汪秋水,清澈明亮,开心地说道,
”好啊,姥姥。”
姥姥扶着沙发把手站起身,将手里没用完的线放在了抽屉里,拿起沙发旁许暮放在一边的外套,披在她的身上,
“晚上凉,刚洗完澡,穿上外套啊。”
许暮笑了笑,这种被人惦记的感觉,真好。
………
“他这辈子没等到过什么,好不容易捂热了一罐牛奶,所有人都在逼他倒掉。”
——《某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