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觉这两年呆在京城,简直就是舒服极了,由他干爹作为靠山,吃喝嫖赌,开的产业也跟这方面有关系,尤其是城中最大的青楼醒香阁。那可是十足十的销金窝!
可是景家的人横进来一批,他发现,这下半年的生意可是越来越差,好看的姑娘进不来了,过来消费的人也少了,包括下面的赌房和烟馆。本来还有帮派的人帮忙,现在连帮派的人有一大部分都转向了景家,这能不让冯觉生气吗?
好家伙,可让他逮住机会了,日本人又过来蹿掇。说好了,只要他将景家夫妇其中一个人弄进医院,那这人板上钉钉就死绝了,可没想到事他办了,可是结局却不如人意,这还真的是惹上了一身骚。
“别愣着了,赶紧给老子请人!”想到这里,冯觉就觉得生气,转头踢了旁边的那一人,踢不动凳子,还踢不动他吗?
还有那景老二不就是伤了他媳妇吗?怒发冲冠为红颜,动这么大阵仗,不怕折了他媳妇的寿!
而城中的风云巨变,也影响到了陈先生,这一晚上加第二天早晨,他这里的客人就来往不断,无非就是请他帮忙向景家说情。心里都苦笑,早知道昨天事情一出,他就应该跟朋友一同躲进农场里去,不是他不帮忙,他早就说过这些学生不要跟这人瞎闹,有那功夫看看书,看看书练练字,去农场、孤儿院等地方,好好做一些实事。
可是现在倒好,出了事端,想要平息,现在又来找他了。
他跟景庄有交情,而且在这件事情上,他站在景庄的这边,且不说卖国贼不卖国贼,就说那些学生随意的在城中引起恐怖暴动的行为就已经是错了,当天炸伤的可不止一个两个。况且大家都是从这么多年的纷争中过来的,被人骂被人唾弃,那都是常有的事情。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这里面还夹杂着梁泽新,梁安若是他的女儿,在儿子远赴国外的时候,只是膝下只有这一个女儿承欢,他怎么可能会允许有人伤害他的子嗣?
一想到在这里,陈先生就忍不住的叹气。
单纯的将梁泽新当作成一个睚眦必报的小人,那可就大错特错了。
光绪三十一年,光绪帝和老佛爷都为了让大清再延续几年,要进行改革,有一条就是废除了科举制度,基本上就是断了当时所有读书人往上爬的一条路。梁泽新是读书人,那个时候他已经考取了举人的名头,虽然做官不是他想要的,但是他也不允许这一条路被人断了。
所以呀,梁泽新当时可算是断了大清最后一条后路,银子呀,的银子都去哪里了呢?
陈先生的父亲是晚清的户部官员,他知道其中的厉害,只是给儿子简单的一说,主要的目的就是让儿子避开像梁泽新这样的人,在陈大人眼里,小人不可怕,最可怕的就是有能力的小人。
有才无德,德必助其奸。
所以陈先生知道,但只知道这一点,后来慢慢了解梁先生这个人,就意识到他在背后搞的事情不止一件两件,只不过知道的人也清楚其中的厉害,闭口不言。
打发了这些人之后,他动身换了一件衣服去了景家。
景庄其实也非常感谢陈先生,帮助自己抵挡了一部分口诛笔伐,起初,他跟安若都没有在意过,说就说呗,又不是能被人说掉几块肉。梁先生自己也说,自己沪上刚混出头的时候也有文章在骂他,是蛇鼠之辈,做的都是些欺天罔地的事,把他写的可真的算是一个罄竹难书的小人。那几篇文章,梁先生还把它们裁剪下来,时常翻看。
陈先生却摇摇头,“我是觉得你这个人不会做一些叛国之事,但是后来又细细的想,华夏的土地不归华夏人说了算,而是这些洋人棋盘上的一个博弈棋子。有的时候,执棋之人也会变成棋子。
至于那些孩子,该怎么办还是怎么办好了?否则不长记性!”
他这也是表明自己的立场,已经有好多次让他们选择不去掺和到政治里面,偏偏他们还是掺进去了,做什么事情都要有对应的后果。
“子严,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道理我懂,你肯定也懂,我隐约能猜出来,你这是想做什么?但一定要记住,行至差错,可能就是无葬身之地。”陈先生说这话也是肺腑之言,为什么他不搞政治,不沾染权利,就是因为这东西实在是太可怕了,一句话,一件事,转身就变成了另一种情况。
所以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陈先生都希望累庄作为他可以看重的后辈,还有那些关在牢里的学生,都能有一个好的结果。也提醒他,小心权力,这东西迷人眼呀!
“先生,你放心好了,我知道我在做什么,我也有分寸。”景庄非常感谢陈先生,要不是他提前帮自己周旋,或许情况会更加糟糕。几番筛选过后,在牢里的学生大部分都是容易被人引导,特别冲动的那一种。
看到安若伤成那个样子,还差点被人算计,他就巴不得将这些人通通都送下地狱。
“抓住主使者,永远比抓住这些人要强得多。”
这是梁安若在睡醒之后给他说的第一句话,安若真是怕自己冲动行事,做出不可逆转的事情来。
“可是你伤的这么重,这么痛。”层层纱布包裹之下,那伤都见了骨头了,要不是有异能,再加上有卢哲那一个不怀好意的人在旁边盯着,景庄怎么可能真正的冷静下来?
景庄当时遇刺的时候,梁安若更多的是害怕,害怕自己再也见不到他。而警庄看到梁安若受伤,除了害怕之外,更多的情绪竟然是自责,自责自己为什么要让她跟自己一样冲在前面,她只需要老老实实的呆在家里就可以了,自己能给她撑起一片天地的。
可梁安若却说,“你想冲锋陷阵,我也不可能只当一个闺中小姐。这就叫夫唱妇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