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三个人,那就不安排在这里了,全部安排在一个胡同巷子里边,而这个地方住的最多的自然也是太监,这里现在算是梁安若跟景庄的消息大本营。
都知道这里住的是什么人,所以等闲没有人敢过来招惹的,无权无势无钱,又是一身残疾,被外人所不无耻。所以,这个地方便刚刚好可以隐藏住这三个人,不会有人查到这里的。至于所需换的药,药房里的几个小太监就可以帮忙,每日回来的时候都带着药回来就成。
过几天之后,夏从云就惊奇的发现,所谓的太监胡同,跟自己想象的是天差地别。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别看这里各方势力云集,但是能把每一个等级和层面都摸的透透的,还真不容易,可是这些太监就可以。
他们就相当于是各个阶级中间的流通者,上九流、下九流,就没有他们转不溜的。
所以在养伤的时候,四人就在观察着这些太监这一类特殊的人群,他们从来都没有考虑过这部分人群的何去何从,就感觉他们应该跟旧王朝一样,消失在历史长河中。
而在孤儿院打探消息的人,回来的时候也是惊的一身冷汗。
是梁安若跟景庄绝对没有想过的那个人,卢哲卢医生!
他在给这些孩子们义诊和识字的过程中,潜移默化,让他们感觉到强者为胜,而现在华夏懦弱无堪,就应该抛弃,就应该崇拜强者。在人前要尊重要卑微,对人有礼貌,但是在人后可以表达自己的不满。
这就是为什么这一些小孩子,会在梁安若他们面前装的谨慎小心,因为这些外人对他们而言是强者,包括老院长。面对是强者,就应该时时刻刻卑微,以此表示尊敬。
而至于抛弃华夏之后,要赋予哪一位强者?卢医生是给他们这么讲述的,首先要排除那些洋人,因为人种和外貌不一样,永远是融入不进去的。所以在东亚的这个圈子里面,选择跟自己人种皮肤相近,习惯相似,且能接纳他们的,自然只剩下一个地方了——日本帝国。
气的景庄当场就要掀桌子,可惜现在的桌子都是好的实木做成的,所以压根掀不动。
打探消息的这个人算是能言会道的,但也没能将卢医生说的话完全复制,听不得那样的话,能抑制住自己的心情,就已经很不错了。“那小小的倭子国,实在是大言不惭!尤其是那一些小崽子,还听那医生的话!”他也算是从小进宫,在宫里长大的,天朝上国的梦还没有完全醒透,是见识了满清最后的奢靡。那样的话,既不起作用,而且还会让他有一种火冒三丈的感觉。
“盯着,盯着他,看看他的上边是谁?”屋子里三人,也就是梁安若最先冷静下来,说是冷静,其实说着这话也是咬牙切齿。“不惜一切代价,将这位卢医生翻个底朝天!”
得嘞,就等着您这一句话呢!
景庄端起桌子上的小茶碗,就给自己灌着,这降火的茶,一时半刻还真停不了。
这种糟心的事情真的是一时之间没有办法完全的平息。就算查清楚,又能如何,他们给这些孩子铺垫这样的观念,后面还能扭转过来吗?
甚至往深处在想,这只是在京城的一家孤儿院,其他的地方有没有这样的情况出现?这些阴沟里的老鼠见缝就能钻。
“直到后世祖国强盛,还是有那么些的间谍,他们还有在华夏建立学校的,继续荼毒下一代,我是没有想到呀,一百年前他们有这招,一百年后他们还用这招。”越说下去,景庄就觉得上一辈子对待小日本,简直是太和善了,世世代代为奴没人权,又怎么可能解得了现在的心头之恨?不应该对他们这么和善的,就应该直接亡国灭种,把这个民族直接从人类的进程中灭除掉,那才好。
有的时候,让人气愤的事情不会只来一件。公历1913年,罗正则为首的民国政府与日本签订协议,由日本天皇帮忙追捕和逮捕流亡海外的革命党人,以此为交换,日本政府提出修筑“满蒙五路”的要求,在第一时间被满足。这并不只代表修建一条铁路,这代表着日本对华夏东北侵略的野心逐渐扩大。②
一瞬间,一家四口三个人都在那里上火。梁先生一开始还说放宽心,慢慢来,这会儿倒好,他的腮帮子比任何人肿的都大。呵呵,他要是真的能放宽心,他就不会一直活跃在政坛了,他活跃在政坛,一是为自己谋利,二是想完成少年未完成之心愿。
赵氏还不明白到底是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情,报纸上也没说打仗啊,“发生了天大事的事情,也得先顾好自己,这倒好一个个全上火了,指着我来伺候你们。”嘴上虽然这么说,但这两天的饮食更加清淡了,还看见了好几道苦瓜做的菜,倒是不苦,就是不好吃罢了。
不光是他们上火,能看得明白的人都在上火,能怎么办?金陵的学生抗议,游行示威的时候,被抓住了好些人,全都冠上了革命党派的帽子,一时之间人人自危。
就连东北的季大帅发出了好几则声明,罗正则那边都是不管,他就不信那姓季的,能越过好几个省杀到金陵来,如果再敢闹,自己就打电话让洋人在他的地盘上闹鬼,看姓季该怎么办!
当然,除了季大帅之外,俄国的毛熊也不愿意了,小日子把东北看作为自己的后花园,但是毛熊也对这个地方垂涎欲滴,这会儿是什么意思?一个两个都有英吉利做靠山,就可以不顾自己的意愿吗?
所以在景庄跟梁安若生气上火的时候,维克多就带着自己的夫人上门,表面上说的就是那批下的订单,货到了,不知道景先生什么时候去提。
至于私底下要谈什么,那更是不能被外人所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