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很晚了,但是皇帝还在翻看着查到的东西,今日出现的那一些人,除了死的都已经被控制了起来,就想从他们的口里挖出来,到底是谁主使?哪一个儿子能有这么大的胆子,竟然能指使动一支军队,不要命的来刺杀自己,以求谋反成功。这里面诡异的事情,不对劲的事情太多,不好好查一查皇帝真的是没办法放下心来。
可是查到了结果,就是弘皙在里面也巧合进去了,还看到了十四的名字,一想到白天的时候,他们两个就围在自己身边,看似要保护自己,心里就冷哼,那是要挟天子以令诸侯吧。
“老四家的弘晖受了伤是吧?让太医好好看看不要留疤。回宫之后,将朕私库里的那把弓箭赏给他。”皇帝瞟了一眼进来,给自己将烛火挑明的梁九功。
“嗻。”
梁九功并不知道皇帝在看什么,有这样的吩咐,但是可以确定关进去的七位爷,四爷是第一个洗清嫌疑的。出去之后立马安排小徒弟办这件事情,这个时候赶紧去给四福晋报信,那才是最明智的。
虽然皇帝看完现有的证据之后很生气,但是也放下了心,被查的这几个人里面都没有跟白莲教有关系的。他没有想到的就是,让人查的名单里面少了几个人,而这里面就有漏网之鱼。十二等了一晚上,这心才算是真正放下了。虽然那两个和尚已经走了,但是今天皇帝在提的时候不由得还是紧张,回来之后里面的衣服全都湿了。
等待的时候又跪在佛前念了几卷经,心里再也没有以往的平静,而是变得躁动了一些。同样都是皇子,怎么可能没有向往过最高的位置?只是隐藏起来罢了。
第二天清晨,大家都接到了皇上的旨意,回宫。这才出来没几天就要回去,跟原先定的计划根本没对上,没对上能怎么办?发生了谋反,几位爷全都折进去的这种事情,还有谁有心情留在这里接着演习比试?
早晨起来都能闻到有一丝丝的血腥气,看来昨天晚上杀了不少的人,却没有弄出一点动静。
关了一宿的几位贝勒全都放了出来,只有直郡王跟太子现在毫无动静。
直到回去了,都没有人看见他们两个出来过,只是有两辆封闭的马车,不许人靠近罢了。
回去的路上不同于来的时候,有少年人兴奋的马蹄声,整趟旅途安安静静的,连向弘旬这种小孩子都能感觉到气氛不对。
“娘。花!”弘旬指着马路边的小花,在梁若的耳边小声的说。“嗯,对,那是小花。”梁安若都有点心疼,这么小的孩子懂什么呀!这么一直压抑着,连九爷家的小儿子要哭,嬷嬷都跑到一旁哄着。
就算是这个档口,景庄也不会委屈了自家,休息的时候下车采了不少的花给他儿子玩,还用个小花编了一个丑丑的戒指套在梁安若的手上。“怎么样?我的手巧吧,心灵手巧,说的就是我这种。”
看着手指头那个又大又松,还特别丑的小花戒指,梁安若噗嗤一下就笑了。“真丑!”虽然这么评价,但还是非常小心翼翼的护住了手上的这枚戒指。
“这事儿都跟咱们没关系,不用跟儿子这么小心翼翼。”景庄四下瞄了一下,没有人又在梁安若耳边悄声的说,“我见老四的时候偷偷在他手上写了十二两个字,他会去查的。而且他也向我暗示,这个回去的一路上都不会有什么意外发生,回去嘛就说不定了。”
景庄知道梁安若在担心什么,谁都不知道这些阿哥爷有没有什么后手之类的,万一再让马匹受了惊,这就容易出事了。
的确,一路上都非常平静的度过,只不过回去的速度比较快,梁安若都觉得自己颠的都要散架了。
回到京城,皇帝看着跪在下面的两个儿子,手上翻的是更加全面的证据,还有这段时间他们在马车里面日夜不停的写着奏折。
“胤礽,自己看看吧,你的好儿子不仅要杀了朕,还要拥护你这位好父亲当皇帝呢。”说着就将几张供词直接甩了出去。
太子一愣,赶快将供词来回的翻看,这不对,这怎么可能呢?他明明已经把弘皙从里面摘出去的,干干净净,怎么可能还会在供词里面出现他,甚至里面还写到了弘普的名字,这次到底是谁下的手?
“皇阿玛,弘皙孝顺仁义,又是从小在您身边长大的,他不会做这样的事情。”这会儿太子真的是有些急,也没有办法想得那么的多,就直接开口为自己的儿子辩驳。
“有你这样不孝的阿玛,就算在朕身边长大,难道真的是忠孝两全?”看见太子如此紧张自己的儿子,皇帝突然想起在康熙二十九年,乌兰布通之战前夕,自己出塞途中生病,令皇太子与皇三子驰驿前迎。胤礽看到自己病容,丝毫没有忧愁的样子,自己当时心里就咯噔了一下,认为这个儿子绝无忠爱君父之念,让他先回北京
从那件事情开始到现在,近二十年的时间,皇帝一直记着这件事情,一个对他不孝的太子,真能堪当大用吗?可是现在他看着,这个当年不担心自己的儿子,现在特别担忧自己的儿子。心里的情绪翻涌了很久,但是他忘了,近二十年前,太子也只是一个十岁多的孩子,就因为这件事情一直在皇帝心中落下了一个隐患。或许那个时候年幼的太子,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父亲对他的不满。
可这话听到太子耳朵里面,也心里不是滋味,弘皙有自己这种不孝的阿玛,那自己的阿玛也就是在上面高高坐着的皇帝,是否也如此呢?有句话,叫做一脉相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