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举动,瞬间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孔玄景设下此阵无异于是自杀,狴犴作为十方地狱之主,已经活了十万年,单论年龄就已经是孔玄景的十倍还不止。
就算有血脉之力压制,可修为上的差异太大了呀!如果是千年前的时镜,或许尚可与之一战。
而眼下……
朱雀上神的目光忽而黯淡了下来,本想开口请真武帮忙想想办法,可话到嘴边打了个弯儿又咽回去了,然后果断地转身看向青龙,“你可有办法?”
他若不设此阵,几人联手完全可以挫一挫狴犴的锐气,可现在有阵法相隔,已是无能为力。
时镜啊时镜,想你一生以守护天下苍生为己任,可你对自己的性命就当真这般不在乎吗?
千年前是如此,千年后依旧是如此!
青龙深深吸了口气,眼里尽是惋惜之色,“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这兔崽子是活腻了!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可如何是好!”白虎上神急声冲旁边一弟子吼道:“速速去把大明王找来!”
孔宣?
那个大冰块,平时跟他说句话都费劲,以前在学宫他也总是独来独往,恨不能在身后拉一条“老子不需要朋友也能独自美丽”的横幅。
他竟然和时镜的这个转世关系如此好?
真武站在一旁有点懵,一把拉过白虎小声打探道:“孔宣和里面那小子关系很好?”
“他可是孔宣的儿子,你说呢?”白虎用看傻子的眼神瞟了瞟真武。
儿子……
时镜转世成了孔宣的儿子……
记得原来在学宫的时候,时镜还曾信誓旦旦的说,假如能和孔宣一起历劫的话,定要让司命专门为他写个命簿,无论如何得当一回孔宣的爹,然后天天让孔宣练习笑,没事就让他讲个笑话,必须改了他那一副生人勿近的坏习惯。
可如今……
不知道等时镜恢复了记忆会作何感想?那画面一定很精彩。
大家看着真武一个人站那看着阵法里的两人傻笑,这都快出人命了,也不知道他在高兴什么。
朱雀上神又瞪了一眼白薇,就不能找个正常人么?
白薇惭愧的低下了头,过了片刻才又重新朝阵法内看去。
“你既想死,吾成全你便是。”狴犴站在半空,居高临下,只用笔在空中画了两下,就把孔玄景定在了原地,刹那间一个圆形光牢拔地而起。
此招名为画地为牢,一旦被其所困,整个光牢便会迅速向中心收拢,眨眼间就可将牢中之人挤压成一滩血水。
阵法外,所有人的心一下子都提到了嗓子眼儿,有个别胆小的弟子赶紧用双手蒙上了眼睛。
可那光牢收了一半,就停住不动了,从孔玄景周围散发出的强烈寒气在牢内不断聚集,然后很快就渗透出了牢壁将其整个冻住。
“破!”
孔玄景猛然双手合十,那光牢瞬间就爆裂成无数碎片。
朱雀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破了狴犴的画地为牢!”
就当众人还沉浸在惊讶中时,法阵中悠悠地飘起了雪花,那雪花轻轻柔柔地落下,看上去甚美。
狴犴轻轻掸了掸肩,不屑的挑起一边的嘴角,戏谑道:“吾可没空陪你风花雪月。”
“珍惜吧,这也许是你此生最后一次看雪了。”孔玄景不紧不慢,一步一步走向狴犴。
寒气跟随着他的脚步向四面八方极速扩散,不一会儿,整个地面都结上了一层厚厚的冰。
这是他的雪原冰海,普通的雪原冰海只能将人冻住,而这里的冰却是活的,可随孔玄景的心念而动,随意变化成不同的形态。
狴犴很快就尝到了苦头,接二连三的冰旋冲入空中直刺向他,短短数息,就被冰旋组成的“森林”包围了,他一刻也不能分神,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被其扎穿,串在冰尖上成为战利品。
所以,只能不停地在这“森林”中穿梭躲闪,一秒也不敢停留,这让狴犴很是烦躁,这些讨厌的冰旋令他迟迟找不到还手的机会。
不多时,法阵内几乎已经被冰旋占满。
利用视线的盲区,狴犴终于钻到了一个空子,他唤出十方业火,很快就把冰原化得一干二净。
“怎么,就这点本事?”狴犴手持业火,似笑非笑,语气中能听出他满满的轻蔑。
仅仅两招,已经消耗了孔玄景不少灵力,他气喘吁吁地看向不远处一脸轻松的狴犴,“再来!”
狴犴:“很好!有骨气,可惜你的骨气并不能让你活命。”
这一次,狴犴单手结印,在他左右两侧出现了无数只眼睛,这些眼睛都不约而同地看向孔玄景,然后还不待喘息,密密麻麻的箭矢带着业火铺天盖地的就朝他扑了过去。
孔玄景心随意转,一座座冰山拔地而起,在碰到业火的刹那又归于了虚无,狴犴的箭矢没完没了,而他的灵力却有限。
这样一味逃窜躲闪,他恐怕坚持不了多久,等耗尽了灵力还是要被狴犴杀死,倒不如等一个机会,再拼尽全力一击!
孔玄景藏身到一冰山后,从怀里掏出几张人形符纸,为它们注入灵力后,立马幻化成了好多个小孔玄景。
“去吧!”
随着一声令下,小人即刻分散开,各自跑向了一座冰山之后,开始和狴犴在此起彼伏的冰山间玩起了捉迷藏,这一下子哪哪都是孔玄景,差点没给那些眼睛累瞎了。
看着狴犴专心致志的对付那些符人,孔玄景以冰山为掩护,偷偷绕到了他后面,然后把所有的灵力都汇聚于一掌。
此时,孔玄景的小把戏也已识破,狴犴一把火将法阵内清了个干净,可是转了一圈也没看见人。
狴犴怒道:“你人去哪了?无知鼠辈只会躲躲藏藏!”
孔玄景纳闷,这人都不知道回个头的吗?于是,从后面一掌拍在了狴犴肩上,“你是在找我吗?”
这一拍,把狴犴吓了一跳!
等他回过神来,寒气已经蔓延至全身,变成了一座晶莹剔透的狴犴冰雕。
孔玄景耗尽了所有的灵力,一屁股瘫坐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