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经过去了半个时辰左右,白箬带着晏归离离开了小菜园。
大祭司等人已经不见了,前来参与献祭大典的各宗门人全都回去报信了。
魔渊的消失对整个修仙界来说都是大事。
不多时便有各宗门的宗主和太上长老汇集于此,各自施展神通,想要探寻到一丝魔渊气息。
但一丝也无。
各宗门的掌门人聚在一起,神色凝重。
“下面的人来汇报,都说有一男一女二人出现在此传达魔族意思,但所有人都记不住那两人的模样和气息,我本以为是施展了什么秘法,可到了这里才发现……就连你我这等修为的人在这里,居然也探查不到半分有人施术的痕迹。”
“几百年来,我还从未听闻有人能够施展如此大范围且强劲的秘法……只能说明,那两人的确就是魔族,用的也是魔族功法。”
“根据汇报,那些魔族是因为催生出了兽神,所以才会关闭魔渊,但我总觉得没这么简单。根据古籍所述,魔族向来狡诈且有野心,绝对不会就这么心甘情愿的缩于一隅。”
“总之还是要及早做好防备才是,通知各州府加强筛选,绝不能让魔族进入我人族城池!”
凡人传递一条消息,需要快马加鞭连夜奔驰,等消息传到了,黄花菜该凉的都凉透了。
可修仙之人不同,传信时可用传音灵玉。
伴随着各大宗门的宗主一同发令,不过一息间,各州府治下的小宗门同一时间都收到了讯令。
“为防魔族混入,严查进城之人的身份信息,发现有异者立即禀告!”
收到消息后,守城修士立马严阵以待,对每个进出城池的人都使用了各宗门的守城法阵来核查身份。
此刻的南芜城内也是一样。
白箬来到城门附近,城门上的法阵扫过她的身体,没有任何异样。
白箬虽然跟着一群魔族学了很多东西,但她身上的灵力是货真价实的,法阵从她身上检测不出半点魔气。
倒是有一名守城的修士看了她很久,越看脸越红。
“姑娘身上气息深厚,不知是哪个宗门的?”
“无门无派。”
白箬笑着对守城修士道。
“我是刚从南边的村子里出来历练的,听闻修真界第一门派沧澜宗在南芜城选拔修士做弟子,刚好我对沧澜宗仰慕已久,所以我来试试,若能被选上就再好不过了。”
“原来如此,近来很多修士都慕名前来呢。”
守城修士又偷偷看了白箬的面容一眼,嘿嘿一笑。
“姑娘定能够得偿所愿。”
“谢谢,借你吉言。”
拿到了入城的身份灵玉后,白箬将其放在储物戒中,朝着城内走去。
其实这五年里,她出过魔渊很多次。
但这是她第一次来到南芜城。
她有十三位老师,每个老师都非常严厉,抓到她了就要教的她昏天黑地……所幸这十三人中的其中一人是晏归离。
十二人分两组,六文六武,一三五学文,二四六习武。
只有最后一天,晏归离才会来见她。
而这一天,也是白箬最盼望的时候。
晏归离和其他人都不一样。
他不会从早到晚的让她背法诀咒术,也不会让她汗流浃背的去练功锻体,而是会带着白箬走很多的地方。
他带着白箬深入过魔渊深处猎妖兽,也曾踏破虚空回到人间。
带白箬尝过传说中才有的灵果灵草,也曾和她一起走过依旧在闹饥荒的故地。
在外出的时候,晏归离教她如何为人处世,也教她如何应对忽然发生的任何问题。
正是因为有晏归离的教导,所以白箬才能自然而然的与人接触,才能有独自一人来闯中州中心南芜城的底气。
没办法……谁让晏归离不陪她一起来呢。
以晏归离的话说,就是他不会一直陪在白箬身边,白箬要学着自己去面对一切。
白箬终究是人类,要融入人族,要学习人族的灵术。
虽然白箬心不甘情不愿,但不得不说,晏归离的做法是对的。
她终究是要学会独自一人独当一面的。
然而这个念头刚刚掠过,白箬就在沧澜宗设置的选拔场地周围见到了一个熟悉的影子。
俊朗的青衣青年背着长剑,在众多前来参加选拔的女弟子注目礼下缓步走到白箬面前。
“箬箬,你终于来了,我已经等你很久了。”
说话的人是江安。
五年过去,当初的小少年也长成了长身玉立的青年,他眉眼越发的开阔舒朗,却还是和当年一样看着很纯净。
在魔渊之下的五年,受训的也不只是白箬,江安作为和她同批献祭的小祭品,虽然没有直接成为谁的弟子,但终究也沾了她的光,得到了不少教导。
白箬嗅了嗅,小鼻子很敏感的嗅到江安身上透出了一股即将突破的气息。
她当即毫不吝啬的从储物戒里取了一颗白果和一颗红果出来递给他。
五年来两人交情自然而然的深了不少,私下里更是以兄妹相称,白箬对江安自然不会吝啬。
江安也没客气,将果子接了过去。
倒是不会现在就吃,江安虽然不知道白箬身上有小菜园,但他知道白箬有秘密,这红果和白果一看便知极其珍贵,若是被外人知道了一定会对白箬有所损害,他自然是要替白箬保密的。
白箬看着江安将果子收起来,疑惑问道。
“你是剑修,不是应该去以剑法闻名的万仞山吗?怎么也来这以修灵术为主的沧澜宗了?”
江安笑了笑。
“因为想改修灵术了。”
“……这话你觉得我会信吗?”
白箬撇了撇嘴,明白江安是为了她才来的。
江安哪里都好,就是太容易操心,尤其是对她太不放心。
晏归离每次将白箬带出魔渊,江安都要在临行前千叮咛万嘱咐,虽然知道以晏归离的强悍程度白箬不会有半点损伤,可他就是没法不惦记。
白箬轻轻叹了一声,看着江安嘟囔了一句。
“傻哥哥。”
江安侧了侧头。
“说我什么?”
“夸你玉树临风风度翩翩才貌双全气宇轩昂……”
“……”
江安无奈了,从沧澜宗长老那里领了两张号牌,递给了白箬一张。
“少贫嘴,等下还有宗门考核,先做好准备。”
“这有什么可准备的?不就是打架吗?打赢就行了呗。”
“……”
江安心说她这个妹妹什么都好,就是性格太糙,心太粗,动不动就把“打架”两个字挂嘴上。
要说这也怪不得白箬。
实在是她那十二个老师里有六个都是负责教武的,那六个老师一个比一个疯,完全就是秉承着“实战出真知”的训练法,从教她起就让她和各种妖魔鬼怪灵兽凶兽对着打,打完这一场还有下一场,成天不是在打架就是在打架的路上。
以至于白箬变成了一个“打架”脑袋。
江安正要说白箬两句,冷不丁就听到旁边传来了一声轻嗤。
“不就是打架?说的倒是轻松,那也得你打的赢才行啊。”
“从穷乡僻壤来的吧?真是没见识,这沧澜山可是修真界的修行圣地,每年招收弟子时都会有中州各地的天才来此汇聚,你当真以为就凭你那粗浅修为能打赢谁?”
说话的是两名身着名贵纱衣的女孩子,和白箬差不多年纪,此刻下颌微扬,满面倨傲。
“不过就是一个坐照后期,哪来的勇气说这种话,真是可笑。”
“浅滩里的蛤蟆没见过真正的大鱼,能说出这种话倒是也不奇怪呢。”
真正修为已经达到金丹境的白箬眨了眨眼,对自己掩盖修为的秘术如此成功表示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