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甜也上了扶梯，和温南之间隔着四五个人。
到三楼时，温南的手机来电，他一边接听电话一边走下了扶梯。
奶奶的病房也在三楼，麦甜跟在温南身后，向病房区走去。
“季妄洲那边谈好了吗？”
麦甜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温南正拉开走廊右侧的一扇门，走进了一旁的消防通道。
麦甜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在门口停下了脚步。
“嗯，只要他签了，你那边立刻就曝光。”
“……”
“税务局的人你盯紧了，千万别先动了。”
“……”
“这回就是要让他吃个哑巴亏。签下这么个爆雷的艺人，一个亿全打水漂，别说董事会了，就连老爷子那边他都交代不了。”
“……”
“嗯，回头聚。”
麦甜迅速闪身去了隔壁卫生间。
等她再出来时，早已不见了温南的身影。
一个小时后，麦甜从医院走出来，在马路边就给白鹤亭打了个电话：“你帮我查一下，最近季妄洲的公司正在跟哪个艺人接触打算签约。”
晚上九点，麦甜和白鹤亭约在了金鼎轩一起吃晚饭。
“查到了，是一个叫戚露露的女歌手。季妄洲这次可是花了大手笔，打算一个亿签约。”
“她现在名气正盛，几家公司都在抢。尤其是温南的公司，已经和她谈妥了，结果上周五约好的签约，却被她放了鸽子。后来才知道，是季妄洲那边放出了消息，说愿意出双倍的钱。”
白鹤亭刚坐下，就跟麦甜说起了查到的消息。
戚露露……听到这个名字，麦甜一下就想起来了。上一世，这个女艺人可是爆出了一个惊天大新闻。
被税务机关查到偷税漏税五个亿，最终被判：补缴偷逃税款，罚款十五亿，外加有期徒刑十年。
这在当年是娱乐圈的爆炸性事件，也是近二十年来圈子里被重罚的一例典型，无论罚款还是量刑都是顶格了。
由此还掀起了一场明星税务严查风暴，陆续又栽了不少艺人。
麦甜想起，上辈子戚露露出事之后，还有个花边小新闻。
据说有个狗仔，手上有一个她的大瓜正打算曝光呢，没想到她出了税务问题提前自爆了。
结果就是，狗仔手上的大瓜瞬间就一文不值。他后来还一直和人感慨，直呼可惜，要不然凭借他手里的这个瓜，他绝对能一战成名。
想到这，麦甜问白鹤亭：“你还记得有个狗仔叫葛磊吗？”
白鹤亭正拿勺子搅着一小碗皮蛋瘦肉粥，闻言嗤笑了一声：“你说的是那个斜眼歪嘴的跟踪狂吗？”
麦甜也笑：“对，就是他，老爱偷拍女团爱豆的那个。你帮我搞到他的联系方式，我有事找他。”
白鹤亭没有问麦甜具体是什么事。这是两人多年以来形成的一份默契，有些事她不说，他也不会追问。
麦甜和葛磊约在一家咖啡厅见面。
坐下之后，麦甜单刀直入，说：“我知道你手里有戚露露的料，我想要，你开个价吧。”
葛磊惊讶：“你怎么知道的？”
这可是个极有分量的料，因此他保密工作也做得相当到位，他自信除了自己不会再有第二个人知道。
“我不仅知道这个。我还知道，如果你不卖给我，这个料留在你手里最后只会烂掉。”
麦甜轻笑一声，说：“不信你就等着看。”
葛磊显然是被麦甜这一通话给唬住了，他只犹豫了不到三秒，就报出了他的价。
麦甜和他一番讨价还价之后，达成交易。
麦甜垂眸，看着葛磊传送到自己手机上的视频，确实值这个价。
第二天，麦甜约了温星泽见面，还是上次的那家粤菜餐厅。
“季妄洲准备出一个亿签约戚露露了，”麦甜一见到温星泽就急忙说，“这事你知道吗？”
温星泽一只手转着桌上装胡椒粉的白色小瓷瓶，淡声说：“知道。这两天就要签约了。”
温星泽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戚露露现在可是炙手可热的当红艺人，各平台粉丝量已经超过八千万，在外网也有两千多万粉丝。
这样的艺人走到哪里都自带流量，而且她的各种社会评价都是正面的，商业价值极高。
现在已经有五六家大公司同时在抢她，如果被季妄洲抢到，那就是立了一大功。
季妄洲可真会算计，这件事恰好就做在董事会换届选举这个节骨眼上。如果做成了，他不仅能成功连任，更重要的是，以后在寰亚国际，他的一把手位置算是坐稳当了。
温星泽放下胡椒瓶，掀了下眼皮：“你约我来，是有回转的办法吗？”
麦甜点头，从包里拿出一个U盘，扬了下：“我手上的这个东西，能让戚露露同意跟你签约。”
温星泽立刻来了兴致，伸手想接过来，麦甜收回了手，怯怯地说：“我……我有两个条件。”
温星泽微笑看麦甜：“我记得，上次我答应过你，如果能帮上我的忙，给你三百万。”
麦甜迟疑着说：“是，是没错……但是，但是这次可是价值上亿元的签约合同……您是不是应该给我加点钱？”
麦甜边说，边抬头偷瞄了一眼温星泽，一副畏畏缩缩，却又壮着胆子要学人谈判的架势。
她努力扮演着自己之前立下的人设：一个没见过什么世面，却又因为见了点儿钱，变得贪得无厌的拜金女。
温星泽挑眉。这土妞跟了季妄洲没几天，长进不小。
刚才一进门，他就发现麦甜的包换了，上次她自己说背的是五万块钱的包，这回的包估计上了十万了。
但是，还不及孟芸最便宜的包的五分之一。
想到这里，温星泽不禁想笑。他悠哉地喝了一口茶掩饰情绪。
“这家店的凤凰单枞很不错。”温星泽说着，拿起青色的茶壶，给麦甜面前的小茶盏倒了一杯。
麦甜冲他笑了下，笑容有些窘迫：“我，我不太懂茶。”
当然。你个土妞能懂什么。温星泽慢悠悠地喝起了茶，时不时还接打起一两通电话。
“那个……我刚才说的，您觉得怎么样？”麦甜主动又提起刚才的话题。
温星泽就是一只老狐狸。他故意不提这茬，就是想耗一耗麦甜这个土妞，等她心里发虚了，就会自降身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