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鹤亭笑：“没错。表面是一团和气，背地里两个人都想挤走对方。互相下套，使绊子，抢对方在谈的业务……俩人都想抓住对方的把柄和破绽，趁机搞垮对方。”
麦甜明白了，今天演给温星泽看的这场戏，并非季妄洲的一时兴起。
他今晚本就是带着目的来自己房间的。
他已经约了温星泽来，却又呆在自己房里，就是故意要让他看到。
呵，季妄洲这是把自己当做鱼饵给撒出去了。
麦甜垂眸，淡淡地说：“看来，温星泽和季妄洲一样，也是个善搞权谋的野心家。”
白鹤亭在电话那头挑着眉，笑得意味深长：“温星泽的野心可不止于家族产业……”
麦甜立刻察觉：“听你这语气……有瓜？”
“嗯，很劲爆的大瓜……”白鹤亭的眼睛定在电脑屏幕里一张男女合照上，“温星泽私下里和孟芸有一腿，是地下情人关系。两个人以前还曾是一对恋人……”
这个瓜显然让麦甜非常惊讶，她扬起了眉梢：“温星泽这人不地道啊，大哥的家业和大哥的女人他都想要。”
顿了一下，麦甜蹙紧了眉头：“那你说……孟芸雇我去引诱季妄洲这事，温星泽知不知情？”
“放心啦！据我调查，孟芸这次做得非常隐秘，她瞒着所有人，包括温星泽。”
结束通话后，麦甜陷入了深思。
孟芸为什么要瞒着温星泽？
会不会有一种可能：孟芸曾经向温星泽提出过这个想法，不过考虑到太过冒险或者别的原因，被温星泽否决了？
但是孟芸决计一意孤行，所以瞒着温星泽继续实施自己的计划？
接下来的几天都没有麦甜的戏。
麦甜回北京去医院把上周奶奶做手术拖欠的十二万补齐，其余的钱也都预缴进了医院账户。
陈瑛最近特别忙。麦甜回北京这三天约了好几次，两人都没能见上面，直到临走前的一晚才约上了一顿饭。
这部剧麦甜的戏份已经接近尾声了，陈瑛最近除了忙活之前的业务，还在帮麦甜留心找新剧本。
晚上和陈瑛在东城区壶·茶馆吃火锅时，上海的剧组打来电话告诉麦甜，给她定制的戏服出了点问题，需要重新赶制。
麦甜的拍摄至少要延后一周，具体等通知。
挂掉电话后，麦甜看着陈瑛：“姐，你要再给我安排些工作了，我这边新得了一周的假期。”
陈瑛很有效率，第二天就给麦甜安排了一个新开的清吧探店。
清吧在一条僻静的巷子里。麦甜去的时候是晚上，店里却也没有一个客人，只有一个调酒师在。
麦甜拍完要走时，年轻的调酒师端来一杯酒说：“刚刚特意给你调的，估计你会喜欢这个口味。”
麦甜拍摄时已经尝试过好几种酒了，喝完这杯，从清吧走出来时已经有些微醺了。
季妄洲的电话就是这个时候打来的。
“喂？”麦甜的声音轻飘飘的。
“你在哪？”季妄洲的声音沉沉的。
麦甜这才想起，本来应该是在今天回剧组的。看来季妄洲并不知道自己因为服装问题改时间了。
突然生出了逗弄之心。
“在北京啊。”麦甜懒洋洋地回他。
沉默了一秒。
季妄洲问：“怎么还不回来？”
麦甜轻轻笑了一声。
“不回去了。我已经进了新剧组了。”
又是一秒钟的沉默。
“这边你不拍了？”
季妄洲的声音瞬间冷了几分。
麦甜一本正经地胡诌：“不拍了。我当初进组的原因你也清楚，既然已经被你识破了，也就没有继续呆在那里的必要了。”
空气仿佛停滞了。
这次的沉默更久。
麦甜拿开手机看了眼，没有挂断。又迟疑着贴在耳边。
季妄洲的声音从听筒中传来：“麦甜，你确定你赔得起违约金？孟芸那边你拿什么交代？”
他开始直呼姓名了。他急了。
胃内酒精翻涌，有点上头。
麦甜感觉头脑越发飘飘然了，随口答对：“那些都不是问题。有人能帮我解决。”
“你这是找到下家了？听起来实力还挺强。”
“季老师，别说得这么难听，那叫新欢。”
“新欢，”季妄洲重复这两个字，“可以，麦甜，你挺有本事。”
麦甜嘻嘻笑。
季妄洲那边没了声音。
沉默地对峙良久。
终于，听筒里再次传来了季妄洲的声音，更为低沉，也更加冰冷：
“麦甜，撩完就跑是吧？你问问你的新欢，能解决掉我吗？”
麦甜这边也是酒壮怂人胆，嗲着声回呛：“早问过了呢，他说了没问题我才跑的呀！”
“好，那就试试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护得住你。”季妄洲挂断了电话。
一阵风吹过巷子，八月份的天气，麦甜竟觉得浑身有些发冷。
周三，麦甜和白鹤亭约好一起去看电影。
这家影院在海淀大学城，每周三会播放一些比较冷门的影片。
白鹤亭白皙修长的指间夹着两张电影票，和麦甜一起找座位，票面上写着电影的名字：《偷心（Closer）》
这是一部二零零四年上映的美国电影，麦甜已经陪他看过至少十遍了。
两个人的座位在倒数第二排的中间。
这一场的观众很少。
最前排的中间坐着两个人。
麦甜左前方坐着两个人，都戴着帽子。
最后一排最右边挨着过道坐着一个人，也戴着一顶帽子。
麦甜转过头指着自己头上的棒球帽，笑着对白鹤亭说：“你说巧不巧，一共七个人，有四个戴帽子的。”
电影开始放映之后，麦甜左前方那两人都摘下了帽子，低声交谈起来。
大荧幕的光线时明时暗，麦甜朝那两个人的方向看了几次之后，小声凑近白鹤亭：“你看左边那个人，我怎么看着……像是季妄洲？”
白鹤亭看了一会儿，说：“是他。他旁边那个女人我看着也眼熟，像是……温景洲的秘书。”
前几天查温星泽的时候，白鹤亭顺便把温家相关人员资料大概翻看了一遍，对温景洲的秘书印象很深。
她叫贺敏，出生于青海贫困山区的一个普通家庭。今年只有二十八岁，却已经出任国内第一财团温氏集团董事长秘书一职，履历可以说是相当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