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昂一路上都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暴躁，在一众侍从惊愕的目光下，踏进了书房。
“啪！砰！噼啪！！”
几乎是瞬间，里面就传来了各种东西相撞并碎裂在地的声音。
风雨欲来，几乎是马上的，他们就做好了要面对最坏结果的准备措施。
书房里，莫君栖无声的看着突然闯入的人，他看着早就压抑已久，双目赤红，且粗喘着大气的若昂，有些不解。
今天不是一切都蛮顺利的嘛。
等动静过去了一会，他才不紧不慢的开口。
“怎么？”莫君栖阻止顾文想上前劝阻的动作，摘下金丝边眼镜，无视掉仅仅几十秒的时间内就已经惨乱的现场，镇定的问。
“怎么了？！”若昂抬脚将一旁的绿植踹翻在地，土壤飞溅，甚至有一块碎片飞到了莫君栖的脚边，“我还想问你怎么回事呢。”
“若昂，你这样很像只能无能狂怒的兽。”莫君栖漠视着若昂。
明明知道并不是这样，若昂只是需要把心中的那股杀虐发泄出去。
“那我问你！”他踱步前进，直到站在莫君栖面前，“那个自称是我未婚妻的苏家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哪冒出来的臭虫！而且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这样说，不可能没有你的授意吧？”
当时，苏澜鑫来时的态度他就深感不对。
几乎是瞬间，他选择了捂住克莉丝曼的耳朵，这才避免了不必要的误会。
他现在后怕的直发抖，不敢想象如果被克莉丝曼听到了，她会如何。
会哭吧，会和他闹吧？还是可怜兮兮的问他苏澜鑫到底是谁。
还是......会跑掉？
莫君栖皱眉，但依旧不变脸色，“见到她了？现在和你是一个学校吧？”
他虽然没有想到是因为这件事，但也不意外两个孩子会碰上。
说起来......那个孩子还是蛮优秀的。
“那又如何？我现在是在问你，为何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给我安排这样一个婚约？”若昂怒不可遏，他的理智几乎要消失殆尽。
莫君栖一副事不关己，竟又重新拿起钢笔在文件上签起了名，“有何不可？虽说她的家世是与你不相配，但她的能力还是蛮出众的，再加上又跟着我们莫家多年，也比较知根知底。”
“我有克莉丝曼了！我有她了！那个女人怎么能和克莉丝曼相比？！”陌生人，还是一个一出现就让若昂厌恶至极的人。
更是一个差点让克莉丝曼伤心的人！
“若昂。”他看着暴躁的儿子在他面前张牙舞爪，但毫不夸张的讲，只要自己哪一句话刺激到了他，那么下一秒就会发生见血的事情，“你真的能保证你和克莉丝曼这一辈子都会去这样过下去吗？平稳的，没有波折的？”
若昂莫名其妙，他觉得眼前开始模糊，心跳开始加速，心口异常的烫，明明，明明刚刚克莉丝曼才喂他吃过药的，“你在胡说些什么啊？”
他和克莉丝曼不仅这辈子会在一起，就算下辈子没有相遇，他也会找尽办法，哪怕是变成厉鬼，也要想起她，找到她，然后把她拘在身边。
和现在一样。
莫君栖默不作声了好一会儿，他的这个儿子除了心理疾病这个天大的遗憾外，还有一个缺点就是对于克莉丝曼这方面上，太过于喜欢自我蒙蔽。
“克莉丝曼现在只是还不知道，但你做的真的就天衣无缝吗？”
嗡————！
若昂眼前彻底一片空白，他的世界也突然就安静了，之前做过的一些混账事又一次挤入他的脑海，“住嘴！”
“我从来都没有想让你和苏澜鑫能产生什么感情，只是在单纯为你铺路罢了。”
“对！你现在是有克莉丝曼了，我阻止过你吗？你们现在是怎样的关系，怎样的相处，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自你那次硬生生在手下抗过了那几鞭子后，我就没有强迫过你。”
“你作为我的儿子，没有苏澜鑫你也照样会做的比我强，但她只是我给你安排的一个选择罢了。”
“如果你最后抓不住克莉丝曼那孩子，你愿意的话，她确实是一个正确的第二选择，这样等我退位时，苏家就没有任何理由不全心全意的支持你。”
莫君栖直接撕裂了若昂心口一直不敢触碰的地方，那是一个一碰就会疼的粉身碎骨的地方。
也是他自己不敢面对的。
顾文已经悄悄的退下了，室内仅剩下父子两人，若昂痛苦嘶哑的声音却一直不绝于耳。
神情几番变换后，缓缓地转过了身，双目已经完全赤红，且比刚刚还要狠戾吓人，他一字一顿道：“你再说一遍。”
说自己抓不住她？
“你总是这样自得。”他苍白的唇虽裹满绝望，却又嚣张的要命，“我不需要你安排我的人生和我的路，也更不需要你来批判我的行为，克莉丝曼会告诉我答案，你凭什么这么理所应当的觉得我会和克莉丝曼走上绝路。”
“我更不需要什么名义上的未婚妻，没有人能够帮助我，他们也帮不到我，我自己既然能做的比你更好，那就根本不需要他们。”
“还有那个所谓的未婚妻......心思倒是蛮深沉的，如果你不动手的话，那我就自己来。”
威胁意图满满。
而若昂早在苏澜鑫当着那样的场合爆出她自己的身份时，他就知道了苏澜鑫打的是什么主意。
不就是想借助着莫家再得到一份盆满钵满的利益吗？
若昂微不可查的勉强勾了勾唇，他这一生能轻易得到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自己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算是不想要，也会有人呈上来送给他。
再长大点后，别人学不会的，他轻易的就学会了。别人奋斗一辈子的几千甚至上亿的巨额，他现在就能靠自己的天赋得到。
唯一不顺遂的便是小时候的那一场噩梦，和之后出现在他生命里，拯救他，感化他，悲悯他的克莉丝曼。
但也就是她，若昂是没有办法，也完全有把握得到的存在。
这个问题他逃避了这些年，却被莫君栖屡次看穿挑破，但若昂是怎样也不会在他面前示弱的。
“你知道我的，我是个疯子不是吗？我不能控制我自己做什么......”
解决了苏澜鑫的事情，若昂也不想多留，他身形不稳，狠狠抹了一把脸后才恍惚的走了，“我该去吃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