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刻将洛宁带入神识中。
雏龙感应到了我，可能认为我遇到了危险，立刻现身在我身边游来荡去。
我安抚他：“放心吧，我现在很安全，进来也只是为了谈点事儿。”
雏龙这才消停，缓缓隐入五灵真观中。
洛宁道：“你发现什么了？”
我把吃饭时看到的情况告诉了他，问：“这是不是赤脚郎中附身于小云身上的状况？”
洛宁道：“基本不可能，鬼魂附体绝对不会出现纹身状态，这道纹身是小云自己刻的。”
“像她这样一个女孩，在身上刻个魔鬼的纹身，得跟性格不太相符。”
“这和性格无关，和需求有关，小云这么做一定有她的道理。”
“您觉得他是为什么？”
“猜不出来，只有小云自己知道，不过我认为很大的可能性，跟赤脚郎中有关，有一种是专门供神的方式。在身体上刻上供奉神的形象。相当于日日拜佛念经。以表虔诚。”
“难道是赤脚郎中绑架小云的方式，也不是没有可能。如果小云根本不存活下去的念头，那么赤脚郎中所有的要求她都会答应，问题在于赤脚郎中为什么会选上她？两个人又是如何会面？”
“乌鱼精不说了吗，是小云祭拜父母时遇到了赤脚郎中的鬼魂，被上身的。”
“这是他的说法，是不是靠谱不一定。赤脚郎中求生的欲望是非常强烈的，他要维护自己的宝器，所以仅仅只是保留魂魄的意识，对他来说不够的，我猜赤脚郎中的尸体应该也保存完好。”
“难道他的尸体就藏在这里某一处，如果找出来，对于我们也算是道保险。”
“你错了，他的尸体大概率已经成为了尸王，他养成的是自己的尸体。”
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说：“死亡之后只剩下灵魂形态，这灵魂怎么可能将铜棺推入河水中？”
“灵魂形态不假，但他既是鬼魂，就能上别人的身。挑一个人上身后控制对方将铜棺入水，还记得玄贞子怎么说吗？尸王体内的法丹成型在即，一旦法丹成型，他就会拥有意识。而尸王又没有意识，这意识又从何而来？”
“您的意思是，尸王能够回想起前世的种种行为？”
“没错，这也是赤脚郎中等待的结果，一旦尸王意识觉醒，魂魄就能归位。到时候你说他尸王也好，或是拥有不死之身的人也罢。再配金缕衣的辅助，赤脚郎中将无敌于天下，连四姐妹和人魔未必是他的对手。”
听了洛宁的分析，我暗中大吃一惊，真是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这个王八蛋不择手段维持利益，偏偏所布局谋划还真起到了作用。如果不是遇到觊觎宝物的天山法教。就要被他得逞了。
而尸王就算恢复意识，也不可能是一个正常的人。为了维持尸体不腐，必然需要吸收人体精华为己所用，不知有多少人遭殃。
洛宁道：“天山法教的人虽然贪婪了一些，但他们做的事起码还是件人事。不管是不是他们的主观意愿，但是除掉尸王，是最好的选择。我们之间无非是想获得更多一些利益，但是让尸王复活意识。我们全都得折在这里，甚至隆多村所有人都有危险，赤脚郎中不是善类。不会对人命心生怜悯的。”
聊到这份上我才知道兹事体大，身上的担子可不是一般的重。
“洛叔如果真是这样，你放心由乌鱼精来执行最后一击吗？”
“当然不放心，他毕竟是个药物。很难知道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说的话是真是假，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人类的死活，不会引起他丝毫怜悯。所以我们绝不可能和乌鱼精合作。”
“那就踏踏实实跟天山法教的人合作？”
“也有风险。天山法教的人镇压尸王，并非出于公心。完全因为私利。如果我们配合完成任务，利益分配是小，他们能不能信任我们，会不会突然翻脸痛下杀手，都是有可能的。咱们不得不防。”
我叹了口气：“做人也太难了，左也不是，右也不是。”
“而且咱们遇到的事还特别的难，因为这里面没有对错可言。”
“你认为天山法教的人不是好人？”
“一定不是，但是咱们还要配合他们，这才是最难的地方。”
“您打算怎么做？保证咱们的安全。”
“唯一的变量就是小云了，如果我们和小云交流，能说服她用自己的生命换取赤脚郎中灵魂寂灭，最起码隆多村的村民是安全的。”
我倒抽一口冷气：“您这是打算杀死小云？”
“有些事情必须作出选择，不是我心狠，只是这么做，目前来看是最优解，除非你有更好的办法。”
“这么短的时间，不可能想出更好的办法。”
“给你再长时间，你也想不出。因为这就是一道无解的局。从救人命的角度。杀死小云是成本最低见效最快的手段，我们毕竟没有大神通。不可能保住所有的一切。”
“说真的，就算我知道小云体内隐藏着邪恶的灵魂，可杀死这样一个人，我下不了手。”
“正常，因为你还是孩子。遇到问题会有软弱的一面。如果让你看一次隆多村村民集体死亡，从此以后，对于邪门歪道，你就能下得了最狠的心。”
“您别说我，如果小云到你面前，真能忍心杀了她？”
“如果杀她是唯一的选择，就算难我也必须做到。这就是修道者的无奈。”
听洛宁的意思，他是下定了决心，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劝他肯定不对，不劝他，感觉也是错到离谱。
这种矛盾的情绪。我从小长这么大以来感受的最明显的一次。
还是踏踏实实当的搬砖好，虽然活苦点累点，但是不会深陷如此复杂的局面。
洛宁拍了拍我肩膀：“你不要有太重的心理压力，这事轮不到你来做。”
“我知道，可就算轮不到我来做，我心里面也不得劲。洛叔我不想说什么矫情的话。咱们能把这件事作为一个备选方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