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会回去的,请你相信我,”凌风像往常一样摸了摸幽若的脑袋以示安慰。
“什么时候?”幽若不依不饶地追问。
“等倩姑娘打点好这里的一切,我们便启程,好吗?”凌风怎么也没想到,幽若听到此话竟一言不发扭头哭着离开了。
“凌公子,这是怎么了?”在一旁观察许久的东城,此刻终于忍不住上前询问,“幽若妹妹怎么哭得如此伤心?”
“东城,我也不清楚其中缘由,自从回到营地后,幽若便一直催着我离开此地,你们平时比较聊得来,我拜托你帮我去看一下她吧。吴公子还等着我商量营地搭建的细节,我要过去一趟。”
此时独孤倩也走上前来,在目睹了刚刚发生的一切后,虽心中疑惑万千,但毕竟碍于自己的身份,只是用眼神示意凌风不要过于忧虑,并没有再说些什么,看凌风的表情自己似乎也是疑惑万分。
另一边,东城在树林中的小溪边终于找到了幽若,她还在掩面而泣,东城对此毫无经验,也不知如何安慰女孩子,只是在一旁呆呆地站着,过了一会儿坐在了她的旁边,听到一旁细细簌簌的树叶声,幽若才抬起了头,这时才发现了东城。
“东城,你,你何时来的?”
“我,我刚刚追一头鹿,路过这里。”东城面对漂亮的姑娘便大脑拓机,完全不知如何应对,挠着脑袋半天才想出这样的说辞。
幽若看到东城笨笨的样子,不禁灿然一笑。
“姑娘,还是笑起来好看,”东城忙夸道。
“东城,谢谢你,定是受了我哥哥的嘱托才来寻我的吧,放心,我不会做傻事的。”幽若叹了一口气,悠悠地说道。
“姑娘真是冰雪聪明,我们相识这么久,也算是朋友,姑娘可以同我讲为何要着急离开此地,又为何会如此伤心呢?”
“东城,我同你讲个故事可好?”
“姑娘,请讲。”
“从前,有一对兄妹,二人的母亲因病早逝,父亲总是早出晚归,有时甚至十天半月而不见身影,每次回家总是匆匆丢下些银钱和吃的便又消失了,而有一次走后便再也没有回来,那一夜电闪雷鸣,两个小家伙在床底躲了一夜,到后来,那个小女孩每逢雨夜便不能入眠。家中粮食见底,家中值钱的陆陆续续都卖了,就这样有几年他们还不得不四处乞讨为生,直到遇见了一位贵人,哥哥入了宫门,总算有了着落,虽然难免担惊受怕,可两个人总算是活下来了。后来,妹妹也是在无意中了解自己生父的身份,也知晓了这背后所背负的世仇,若不是有朝一日遇到了仇人的女儿,或许这个秘密可以埋藏一辈子。”幽若说到此处,痛苦地闭上了双眼。
“仇人的女儿?可她终究是无辜的,难不成你想杀了她?”东城有些疑惑,不禁追问道。
“不,我还没有这么傻,但我不能,或者说那个妹妹做不到,做不到眼睁睁地看着这两个人成为,成为一对恋人,彼此喜欢。”幽若终于将这几日盘桓在心中的话说了出来,她既然已经知晓了前因后果,自然就不能再视而不见。
东城一时也不知说些什么,望着对方单薄又瘦削的身影,只觉得内心涌起无限的怜惜。
“东城,今日我同你讲的,你答应我不要告诉任何人,包括我哥。”幽若突然转过头来用真挚的眼光望着他说。
东城郑重地点了点头,“幽若姑娘,起风了,我送你回去吧。”
凌风等了许久并未看到幽若的身影,也有些着急,正要去树林中寻找时,远远地看到两人走了出来,这才放心了。
“幽若,你好些了吗?”凌风快步上前询问。
“哥,我只是去溪边散步,害你担心了。”
“我们同吴公子已经商议过了,营地重建最多需要半个月,哥答应你,等这边建好,我们便回家,好吗?”
“好的。我肚子有些饿了,有什么好吃的吗?”幽若故作轻松地问道。
“你们回来地正巧,今日雪姑娘亲自下厨,听说做了不少好吃,就在前面帐子里。”
三人便一同前去,在帐门口遇见了族长阿不颠,西城也跟在身后。
“哥,你去哪里躲清闲了,大半天没有见到你的身影。”西城在后面悄声问道,“幸得王今日午睡犯懒,要不然定要派人寻你去了。”
“哦,没事,午饭后巡视无意撞见了一只雄鹿,一时兴起便追了上去。”
“那鹿呢,你可记得你还承诺要送我一张鹿皮,这次可不许耍赖。”
“我,我追丢了。”东城顿时有些尴尬,本来便是无中生有的一个借口,却接二连三地扯出这么多麻烦。
“啊,怎会这样?”西城有些不敢置信,他从未听闻还有猎物可以从他哥手中逃脱的时候。
“你们二人嘀咕什么呢,赶紧入座吧。”独孤倩悄悄地走了过来轻声提醒道。
此时阿不颠已经端坐上位,正在和旁边的吴公子寒暄着。
“吴公子,近来身体恢复得怎么样了?”
“感谢王的记挂,身体已无大碍。”
“抽空让雪儿帮你再看看,自小这个姑娘就精通医术,你不必客气。”阿不颠笑盈盈地说道。
“雪儿姑娘冰雪聪明,惠质兰心,那些受伤的族人多亏了她的妙手回春才得以安然无恙,这个我自然知晓。”
“是的,是的,如此好的姑娘,也不知哪位公子会有这样好的运气能迎娶过门?你说,是不是?”阿不颠嘴角上扬,不断地打量着吴公子,像是再在看一枚美玉。
“父王,你瞧瞧这道菜您可喜欢?”如雪听到刚刚的一段对话,不知如何是好,只得慌乱地端起一盘菜硬生生地打断二人的对话。
“哦,喜欢,喜欢,雪儿做的菜吾没有不喜欢的。”说完,便大快朵颐起来,众人见此状,也只是会心一笑。
当凌风看到眼前的这一幕,嘴角也忍不住上扬,不知是为二人的惺惺相惜,还是以前那一场莽撞的喜欢已经落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