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帐外,她又遇到了如雪,眼睛还是红红的,“姐姐,你要救他。”东城也立在一旁不语,只是眼神里充满了关切和紧张。
“你们在外守着,任何人不许进来。”独孤倩交代了一声,便匆匆入内。
凌风面色惨白得躺在床上,周身一点血色都没有。独孤倩彷佛一瞬间又闪回了战场,那一箭完全在其意料之外,而凌风的舍命相救让她有些惊讶,毕竟他们才相识不久,“若不是他,那么躺在这里的应该是自己”,想到这里,独孤倩没有再犹豫,轻轻褪去了衣衫。
在帐幔之中,二人十指相扣,独孤倩将七薇草含于口中,默念咒语。初时彷佛一股暖流在周身涌动,骤然周身冰冷,让人忍不住瑟瑟发抖,可她不敢睁眼,也从未放手,身体的热量在一点点被剥夺,彷佛被冰封住。一直撑到念完九九八十一遍咒语,独孤倩才缓缓放开了对方的手,自己也逐渐没有了意识。
凌风慢慢睁开了眼睛,模模糊糊之间他彷佛看到了下凡的天仙,美的动人心魄,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来,是独孤倩,是她救了我。他想伸手去摸一摸她的脸颊,此时独孤倩长长地叹息一声,醒了过来。
四目相对片刻,独孤倩脩然脸红了起来,她扬手一挥,一块红绸将自己裹了起来,随即走下了床。
此时凌风才意识到自己恐有失态,隔着帐幔,凌风小心言道,“感谢倩姑娘舍命相救,我定会······”“不必言谢,本就是一命还一命,我们两不相欠。你好好休息吧。”说完,独孤倩收拾好行装,走出了帐子。
雪花,大片的雪花落了下来。帐外已点燃了篝火,未曾想这一进去再出来,一日已过去了。
“你出来了。”循着声音望去,她看到了东城,浑身上下白雪皑皑,彷佛成了一尊雕塑。他一直在这守着,从未离开过半步。
“没事了,回去歇着吧。”没想到独孤倩轻轻一拍,那么高大的一个人就瘫倒在她的怀里,独孤倩摸了一下他的额头,滚烫滚烫的,这家伙竟冻得发烧了。
看着这张脸,关于他们的往事又一幕幕重现,独孤倩已经记不清有多少次东城如此待他,甚至不顾惜自己的生命。东城对她的赤诚与真心,从来就不是秘密,众人皆知。从阿不颠收留他的那一天起,他就做起了独孤倩的跟班,八岁的时候,为了帮其抢玩具,而被伙伴围殴;十岁的时候,两个人学骑马,马儿突然失控,是其死死地拽住了缰绳;十四岁时,两人初上战场,危急时刻,是东城替其挨了两刀,到如今其后背的刀痕依然清晰可见。
她知晓,她的肆意张扬,无所畏惧,是因为有东城这样的勇士,愿做她的铠甲。当走过青涩懵懂的年纪,有一日,二人策马扬鞭,东城曾在月色下问她,“倩儿,有朝一日做我妻,可好?”独孤倩从未想过这个问题,只是笑着答道,“想得甚美,先追上我再说。”
这样无忧无虑的时光,是他们相处的底色。
第二日,东城在晨光刚落到帐内时便醒了过来,烧已退了大半,除了还有些酸痛,他仿若重获新生。他一低头,看到了趴在床边的独孤倩,“她睡着的样子也如此可爱,相较白日里的聒噪,还是别有一番趣味”,东城还在内心把玩这难得的静谧时光。
没想到,这家伙突然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张嘴、握拳,全然没有半点姑娘的样子。看到此,东城不禁笑出了声。
“你醒都醒了,还敢看我笑话。”独孤倩忍不住拳头伺候,不一会儿,就听到了东城的求饶声。
他们都没有注意到,此时凌风就在帐外,正在犹豫要进去还是离开。
“凌公子,既然来了,何不进来呢?”欧兰笑语盈盈地从帐内走出,她是独孤倩的贴身侍女,亦是从小到大的玩伴,不仅武功了得,听力也是异于常人。
“倩姑娘,请问你好些了吗?”凌风关切地问道。
“无妨,你呢?”
“已无大碍,如今,也许可以和你打个平手。”凌风不禁莞尔一笑。
“平手或许未必,公子是否太高看自己了。”东城一脸不悦。
独孤倩见帐内氛围有些紧张,忙打岔道,“此时,不必拘泥这些细节了,大家若都复原了,还是想一下如何应对白食族的约战为好。”
三人刚刚坐定,阿不颠、花妃和西城又急匆匆闯了进来。
“我们的第一勇士,你可好了?下次,莫要再做这样的蠢事。”阿不颠关切地问道,他见凌风也在此地,遂转身问道,“你也好些了吧?没想到虽是初识,却有如此胆识,还救了我女儿一命,若眼下尚无去处,大可留下。”
凌风默不作声,独孤倩忙说,“不必急于一时做决定,我们先解决好眼下的难关即可。”
“哥,你没事了吧?”“无碍。”兄弟两人在一旁开始窃窃私语,互相交换这两日发生的种种,二人出奇一致地认为,凌风此人深藏不露,需要小心。
而花妃依旧是一副悠闲且看热闹的神情,近几日她常常缠着阿不颠,致使其无暇政务,一心醉倒在其温柔乡中。此次前来,莫不是想瞧一下凌风的状况,她也摸不清此是苦肉计还是另有隐情,不过她知晓,经此一事,至少他在族中行走已人多言。
那么,前番布局已成功了一半。白食族,哪里有什么天降的白食族。
“那是什么?”“快跑”听闻外面突然乱糟糟,几个人走出了帐外,只见一团紫气突降在营地,分不清是敌是友,无人敢上前去。
“速去请婆婆,快。”独孤倩像身边的人传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