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儿——”
纪阎从门外冲了进来，停在萧渡的面前，大喘着气，一众人盯着他。
“陶……陶磊要……要被外派出省了。”纪阎显然是一下车就跑进来，着急却又还没能缓过劲儿来，只能一边大喘气一边说话，“怎……怎么办？”
纪阎说完，弯着身体双手撑在膝盖上，喘息。
萧队并反倒没有意外，倒像是早就能料到陶磊会还找机会离开云城，只淡淡开口：“他要去几天？”
缓过劲儿来的纪阎，站直身体：“至少一个月。”
“通知他们学校换人去吧。”萧渡低笑了声说，“这学校领导怎么就怎么不上道呢。”
他说着，一边朝着支队长办公室走去，留下一脸茫然的纪阎，后者偏头看一眼秦越，小声问：“你觉得我要怎么跟他们学校的领导委婉的提出这个建议比较好？”
秦越一怔，笑了笑说：“前辈您聪明，肯定能想到两全的办法，那什么，我先去忙了哈。”
秦越到市局的时间不算短，对市局里的同事也算有了解，比如刚才纪阎的那句话明显就是在暗示他：要不这件事你去做。
他的手段没有纪阎高明，面对这些他是绝对处理不来的，萧渡交给纪阎倒算是找对人了。
并不知道自己是‘对的人’的纪阎现在欲哭无泪啊，他又要跑一趟学校，陪一次笑脸。
支队长办公室里的萧渡却靠在椅背上，拿着手机正在跟安净通电话。
“午饭吃了吗，下午要去店里还是来市局？我这儿？现在没什么大问题，就是陶磊大概想跑路，打算让人把他带回来再审审。”
昨天太晚才回到家，他昨天就跟安净说好，让她先好好睡一觉，总之不着急跟他来市局，有些事也是不必须由他出面罢了。
电话那头不知说了些什么，只看到萧渡嘴角微微一弯，紧接着说：“宝贝儿，你放心，我有的是把他带回来的理由。”
下午，原本定了晚上八点机票的陶磊出现在市局审讯室。
“警官，我还有几个小时，您要问什么请尽快。”
陶磊一派淡然，八成是因为他知道陈宇被扣留在市局超过24小时了，而且这其中刑警从未找过他，他大概以为自己摆脱了嫌疑。
坐在他对面的刑警轻声一笑，似有若无的点点头，开始第一句话：“你认识李运吗？”
听到这个名字，陶磊脸色一变，良久才缓过劲儿，依旧保持着他的气度跟淡然，他点点头并不隐瞒地说：“李运是我朋友，之前骆颖跟马笑轶没有找到住处时，我跟李运借了房子给她们住。”
顿了顿，他反而一脸好奇的问：“怎么，李运跟骆颖的案件有关？”
“反咬一口？李运要是知道他交了个这么狼心狗肺的朋友，会不会当场气得跟他绝交？”监听室里的萧渡双手抱臂，冷笑，“不过李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被警方问话这事儿居然没有跟陶磊说。”
“他是不是也在怀疑陶磊？”已经‘答错’过一次的秦越在越挫越勇的道路上持续前进。
他说完，萧渡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却没说话，转而又把目光看向单向玻璃内，摁着耳机说：“继续问，问他为什么要帮骆颖借房子。”
“你为什么要帮骆颖借房子？”
陶磊从善如流的回答：“因为她们是我的学生，她们有困难找到我，请我帮忙，为人师表的我难道要袖手旁观？”
他的话说的滴水不漏，听着倒真像是那么回事儿。
“你们学校那么多学生，难道每一个有困难的学生来找你，你都会帮忙？陶老师，你帮的过来吗？”
“帮不过来。”陶磊像是在跟人聊天般轻松，低声笑了笑说，“所以我只能选其中最需要帮忙的同学，就像骆颖跟马笑轶，她们老家都在外地，就想要在云城有一席之地，我自然尽我所能的帮助她们。”
陶磊把自己营造出一副好老师的人设，可到底是不是好老师却又耐人寻味。
“骆颖实习的公司不算小公司，就连实习生都有工资，骆颖已经在那儿实习好几个月，我就不相信她会租不起云城的房子。李运不赶她，也没收房租，你也就好意思让她一直住在你朋友的房子里？”
“李运家里有钱，房租也有好几套，他……”
刑警打断他的话，冷冽道：“据我所知，如果他那套房子租出去一个月至少两千的房租，你们的关系真的好到他愿意免费让你的学生住在那里？”
直到听到刑警有些冷漠的语气，陶磊似乎才意识到今天过来配合，这些问题并不是针对李运而问他，分明是针对他。
陶磊眼睛眯起一丝警惕：“警官，你们现在是在怀疑我吗？”
“我的天，他才发现吗？”单向玻璃外的萧渡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话一样，狂笑起来，“这种智商到底是什么当成大学老师的？”
秦越偏头看了眼一向把自己当成市局，不，是全云城最聪明的人的萧渡，默默的偏过头把视线再一次放到陶磊的身上。
陶磊眼神有些费解的继续问：“警官，我只是替骆颖跟马笑轶找了个住所，怎么就成刑警的嫌犯了？”
“刑警怀疑你……”
“刑警怀疑我需要的是理由跟证据，你们也许有理由，但你们有证据吗？”陶磊直勾勾的盯着坐在他面前的刑警，冷笑道，“警官，就单凭我替骆颖她们找了住的地方就判断我有嫌疑，你们刑警破案未免也太能浑水摸鱼了。”
陶磊从一进门就是温顺的样子，直到刑警表示出对他的怀疑时，他才露出他这一面。
“跟他说马笑轶交代的事，让他给出一个解释。”萧渡说。
刑警把话给他重复了遍，话音一落却看到陶磊笑了起来，反问道：“按你们的分析来看，谁跟骆颖关系好就是嫌犯，那你们怎么不把她叔叔也抓来问问，到底谁才是真正的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