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萧渡破天荒起了个大早，起床第一件事不是洗漱，而是给陆荆打去一个电话，“你收拾一下，直接到市十五中跟我汇合。”
昨天晚上休息前他已经把安净的猜测跟分析跟陆荆复述一遍，让陆荆一早就跟他到市十五中走一趟。
他们要重新再讯问一遍纪阎曾经问过的人，重点在林蔓的班主任侯艳丽身上。
侯艳丽是一个年轻的女性，看着顶多也就是27.28岁的样子，比萧渡还要小几岁。
“这么年轻漂亮的班主任还真是挺少见的。”在陆荆以为萧渡又要犯浑的时候，听到他继续说，“可我听说你已经结婚了？”
听到萧渡的话，陆荆才知道他是在为接下来问到侯艳丽的丈夫的事情做铺垫，于是没打断他。
尽管是已为人妇，但听到这么英俊帅气的男人夸自己好看，侯艳丽脸上是掩盖不住的开心，却还是笑着说：“我跟我爱人从大学就在一起，确定能留在云城任教时结婚的。”
“你丈夫也是市十五中的老师？”萧渡装作一副并没有调查过郑顺景的模样，到目前为止表现出来的更多都是好奇。
侯艳丽跟郑顺景的感情稳定，从结婚到现在从未隐瞒过他们之间的关系，乍一听到萧渡问起，只以为眼前这位英俊帅气的刑警单纯好奇她的私人生活。
“不，我爱人是实验小学任教，他更喜欢跟小孩子相处，他说小孩子更单纯些。”她于是笑着说，“但我并不认同他的观点，高中生可以很单纯。”
萧渡笑着点头，要是碰上林蔓跟江桥暮这样的小姑娘当然是单纯了，要都跟景昱似的，那还真不一定。
“看得出侯老师很喜欢你的学生们，能当上你的学生应该很幸福。”陆荆不想在让萧渡跟人继续往下聊，于是适时的加入话题，“我听其他任课老师说，你经常在放学后带学生们带你家给他们补习功课，林蔓也是其中之一吧？”
陆荆把话题重新的拉回来，听到林蔓的名字，侯艳丽的表情明显一滞，勉强的挤出一丝笑意：“林蔓是个好孩子，虽然她的成绩比不上其他人，但这不怪她，乡下的教育水平本来就比不上城里，我看她很喜欢学习，也不想让父母失望，才把她一块带回家给她补习。”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给林蔓补习的？”
“这个学期开学后一周吧，我发现她上课有些跟不上就开始给她补习。”
侯艳丽很配合，陆荆问什么，她就回答什么，看着也没有隐瞒说谎的意思。
萧渡紧接着问：“你说林蔓的成绩跟班上其他人的成绩不一样，你的补习班里那么多学生，林蔓就能跟得上？”
“不，不是这样的。”侯艳丽忙着说，“学生到我家来补习，我负责大部学生的功课，让我爱人单独给林蔓补习。虽然我爱人是小学老师，但以他的能力，就算胜任大学老师都不为过。”
听到侯艳丽的话，萧渡跟陆荆下意识对视一眼：如果真的是这样，一切都可以讲得通。
“我们可以见一见你丈夫吗？”看到侯艳丽脸上露出的不解，陆荆紧接着说，“既然他当过林蔓的补习老师，应该对林蔓有一定的了解。”
“现在？”
陆荆点头：“就现在。”
“可是……”侯艳丽本来打算拒绝，一抬眼就看到萧渡不容拒绝的模样，迫于压力点点头，拿出手机，“我给他打个电话，让他请假过来？”
萧渡及时打断侯艳丽的动作，语气却依旧平淡的说：“让他直接到市局吧。”
侯艳丽差点没把她拿在手上的手机吓掉，毕竟没进过警局的人，听到刑警说让郑顺景直接去市局，她当然吓一跳。
尤其是萧渡以一种“到我家吃饭吧”的语气说这句话更让侯艳丽感到害怕。
她看一眼萧渡，又把目光转移到明显比较好说话的陆荆身上：“我爱人他跟林蔓的死有关系？”
“你先别担心，我们只是有些话需要更详细的问他。”
陆荆就是心太软，要是萧渡大概会很直接的跟她说“我们现在怀疑你丈夫跟林蔓的死有直接的关系”，幸好陆荆抢先一步说，不然侯艳丽怕是会被吓得不轻。
侯艳丽一并跟着去市局，在车上时，她才根据萧渡的指示给郑顺景打了个电话，告诉他自己在市局做笔录，让他过来接。
郑顺景并没有意外，甚至连一句好奇的话都没有问，只说下一堂课是他的，上完课就过去。
萧渡他们到市局大概半个小时后郑顺景才出现在市局大门，看到他的那一刻陆荆明显的松下一口气，低声跟旁边的萧渡说：“我真怕他跑了。”
萧渡双手抱胸，眯起眼睛冲着朝他们走来的郑顺景看着：“不可能，如果他不是凶手没必要跑，是凶手更不能跑。”
陆荆没听错，他说的是“不能跑”，他这一跑就等于是在告诉所有人，他就是凶手。
“那你觉得他是凶手吗？”陆荆顺着他的视线看去。
后者眯着眼，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好一会才慢悠悠地说：“这得看安顾问能不能把他审出来。”
提到安净时，萧渡的嘴角微微上扬一丝弧度，让陆荆不由得想到昨天晚上微信群里的内容以及他那通电话的内容。
“上班时间能不能别老那么浪？”陆荆偏头看他两秒，脸上的嫌弃不能再明显了。
后者却笑得越发没血性：“羡慕？羡慕，上回你晴姐说给你介绍对象时你怎么给拒了？”
周晴给他介绍的当然都是好姑娘，但哪里是他养得起的人物，不拒绝留着被人嫌弃？
陆荆清了清嗓子，收回看萧渡的目光，低沉道：“我单身挺好。”
“那你可别谈恋爱。”萧渡一勾唇，“会上瘾。”
他白了萧渡一眼，皮笑肉不笑，这狗粮的味道实在是不怎么样。
说话间，郑顺景已经走到刑侦办公室内，他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古代那温润如玉的书生，他身上的气质完全让人联想不到他会是杀人犯。
但——
刑警只看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