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塔站在厨房案台前,手持双刀,当当当当的剁着孟思义买回来的猪肉。孟思义洗着各种配菜,洗好后也是整整齐齐码在一边,等着卫塔切。
论剑修的正确用法,切得细且均匀,跟机器切得一样,每刀都精准无比,强迫症看了都觉得赏心悦目。
等温酒拎着卫塔最爱的梅子酒到小院的时候,一个个小元宝似的饺子已经排队似的,满满当当的摆了一桌子了。
孟思义见温酒来了,总算把卫塔从厨房放了出来,反正菜都备好只剩下锅了,也没啥她能帮忙的地方。
“阿酒!你怎么才来啊!”卫塔嘤嘤嘤的扑到比她还矮一个头的温酒怀里,一整个猛虎撒娇,简直没眼看。
温酒今天身着缕金百蝶穿花云缎裙,淡红色的裙装广袖上是细软的绒毛,裙摆处大片的银线蝴蝶,栩栩如生,就像要翻飞而出。鲜艳的红色更衬她那如玉的小脸更加娇俏。
她拎起手中的酒,在卫塔眼前晃了晃,轻笑道:“我带了你最爱的梅子酒哦。你看看你,过年也不换身衣裳,跟我来。”说着,放下酒就拉着卫塔去了她的房间。
啪一下锁上卫塔的房门,温酒从储物袋中拿出一套绣绛红刻丝祥云纹的白色对襟襦裙,笑眯眯的说道:“你是自己换,还是我帮你换。”
“阿酒,你别这样,我害怕。”卫塔讪讪的笑着。
温酒拿着衣服一步一步朝卫塔走近,笑的一派天真烂漫:“这可是我特意在云绣纺给你订做的呢,你看是你喜欢的颜色,你那身布衣我看着不顺眼很久了。”
一阵手忙脚乱,片刻后,卫塔看着铜镜中身着襦裙的自己,有些恍然。自她下青云山,一直是简单的布衣着身,对服饰妆容什么的也并无兴趣,看着这样的自己,卫塔虽然有些别扭,但又有些新奇又有些高兴。
温酒则是开开心心的把她按坐在妆台前,用和衣裳纹饰同色的绛红色发带,淡淡绾起乌黑飘逸的长发,低调又出尘。
“非常好,我的眼光果然没错。我给你订做了十几身,保证你从初一到十五每天不穿重样的。”
“有些奇怪。”卫塔有些不自在的活动了一下。
温酒伸出食指,轻轻挑起卫塔的下巴,欣赏的说:“哪里奇怪了,我们小塔底子这么好,随便打扮一下就甩那个什么静萱仙子,云冉仙子几条街了。”
饶是卫塔平时厚颜无耻惯了,此刻脸色也微红了些“你啊,自家人就是怎么看怎么顺眼呗。”
没一会儿,子车南溪也来了,见院子里没人,就去厨房看了一眼,看孟思义一个人忙的热火朝天的,也挽起袖子开始帮忙。
“小塔呢?”子车南溪将圆滚滚的饺子下进水烧开的大锅里,往里撒了点盐。
孟思义将刚烧好的红烧排骨盛出来,疑惑的说:“不是和阿酒在院子里说话吗?”
“估计去房间了吧,还有什么我能帮忙的。”
“你把炒好的菜拿出去吧,碗筷小塔已经摆好了。”
“好。”
天已经全黑了,小院在几个大灯笼的光照下还显得亮堂的很。饭桌上,清蒸狮子头、红烧排骨、藕夹、四喜丸子、龙井虾仁、红烧肉……将桌子摆的满满当当,正中间摆着一大盘饱满圆润的饺子。
“小塔,阿酒,开饭了。”子车南溪将最后一道菜端上桌,冲房间那边喊着。
咔哒一声,房门开了,温酒拉着焕然一新的卫塔走了出来。
本在倒酒的孟思义,抬头看了一眼,只一眼,就愣住了,手中的酒杯哐当一下掉在了桌子上。
子车南溪也有些诧异,不掩饰眼中的惊艳,戏谑道:“纷緼宜修,姱而不丑兮。时间久了,我都快忘了小塔也是个亭亭玉立的美人了。”
等子车南溪说完,孟思义才回过神来,赶忙扶正掉落的酒杯。不敢再抬头看卫塔,有些慌乱的说:“来来来,吃饭。”
刚刚坐下,然后忽然想起点什么,噌的站起来往厨房走去。
卫塔的羞怯只维持了两分钟,伸手就想拿起酒坛给自己倒上一杯,还没碰到酒坛,手被轻拍了一下,一个熟悉的散发黑气的药碗出现在她的眼前。
卫塔眼前一黑,转身就想跑,被孟思义一把按住。
“差点忘了。”孟思义侧着头有些不自在的说。
卫塔一双杏眼幽怨的看着孟思义,孟思义的脸更红了,但拿着药碗的手没有丝毫放下的意思。
子车南溪好整以暇的看着他们,悠闲的拿起酒杯饮了一口。
卫塔苦哈哈的喝完药,嚼着蜜饯压住嘴里的苦涩。孟思义还专门放了壶紫苏饮在她面前,酒今天也别想喝了。
“来,我们一起喝一杯,愿我们,岁岁有今朝。”
“岁岁有今朝。”
四人言笑晏晏,举杯互祝,谈笑风生,觥筹交错间,桌上的菜也吃了大半。
“嘭!”一道美丽的弧线上天际,在夜幕噼里啪啦地炸出绚丽多彩的花簇。然后越来越多,天空绽出一片火树银花,将夜空燃得如同白昼。烟花绽出金色的美丽,变成金雨撒下来。繁华的烟花漫天飞舞,尽情绽放着稍纵即逝的美丽,让人目不暇接。
烟花将几人的脸都映照的绚烂,卫塔拿着杯子,含笑看着他们。
忽然想起点什么,站起身从角落的躺椅上拿出夕照送来的储物袋,递给子车南溪,说道:“这是书禹今天让夕照送来的,南溪你开一下。”
子车南溪挑眉,饶有兴趣的接过,将储物袋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四个礼盒,和一个画轴。先拿起画轴看了一眼,刚打开三分之一,又刷的合上。
“南溪你,骂的好难听。”卫塔弱弱的说。
子车南溪嫌弃的将画轴扔在桌上,抬头说道:“我说话了吗?”
“你经常用脸骂人你不知道吗?我都能翻译了。”
“哟,那你说说,我骂了什么。”
卫塔摊了摊手,说道:“什么脏东西。”
子车南溪笑出了声,轻轻点了点头,说道:“书禹那小子送了幅他的画像,说怕我们想他。”
闻言,温酒噗嗤一下笑了,这确实是姬书禹能干出来的事情:“姬少爷真是多虑了。”
孟思义也无奈的摇了摇头。